有的时候,世间人,就是在寻寻觅觅中,错过了最好的光阴。
颜心心亦是如此,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不决,最终导致了今天的悲剧,有的事情像毒瘤,如果一除,总有一天会伤及性命。
不是她太愚蠢,而是这现实太复杂。
有钱人的游戏,从来就比普通的人的要危险许多,何况,遇到的是徐娇娇这样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如同有了瘾君子,一旦被盯上,便不止不休。
商旭尧此时开着车,正大街小巷地找颜心心,住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他不相信她是失踪的,回忆起颜心心那两次电话,每一次,都能从她的语气里分析出不一样。但是,他太忙了,忙到没有察觉,而她,又是有什么事,这样欲言又止,如果那天,他肯下楼见她一面,也许一切将会不同。
但,没有如果。
这天下午便商氏换届选举的重要日子,许多记者已经早早地守在了商氏的门口,但是,却没有看到商旭尧的踪影。
因为此时,商旭尧正烦燥到几乎要疯狂地的步,他开着车,几乎从昨晚开始把南粤翻过来。
在等红绿灯时,他的车停了下来,他看着那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晚,太爆燥了,以至于他忽略了许多重要的地方。
这个时候,换做是平时,他的母亲应该早就打电话给他,然后告诉他一会开会时,哪些人是他们这边的支持派,哪些人是反对派,又怎么对付,可是,今天没有!
是的,问题就出在这里。
商旭尧想到这里,如雷轰顶,他不顾红灯大亮,绿灯未起,车便飞了出去。
他一边飞快地开着车,一便打电话给小七,吩咐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给他。
商旭尧飞车回家却发现母亲不在家,佣人说一大早她便出去了,商旭尧听完脸色大变,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但,半小时后的上午十点,商旭尧却出现在了商氏大楼,整个人似乎没有任何的异常,在简单地接受了采访他便回到他的办公室。
从采访的言语中,似乎他对本次的选举非常地有信心,并且,他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一定会争取连任。
电视机那头,那个一脸高贵的女人,听着自己儿子满意的答案,非常地开心,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露出舒心的笑容,并且,听到隔壁传来阵阵闷声,她的笑容更深了。
商旭尧不够了解自己的母亲,而徐娇娇则足够了解自己的儿子。
但,她要的不是他乖乖就范,她要就是永无后患,而解决的办法就是逼疯颜心心,她知道不可杀了她,那么她会换个方式。
女人最痛,是什么?
大概是与亲生骨肉分离吧?想到这里,她笑得更加肆意,这样的场景不仅仅是五年前出现过,许许多多年前,也曾出现过吧?但,她一点都不后悔自己这样做,因为她看上的东西,谁也不许拿,只能是她徐娇娇的。
颜心心此时,整个人大汗淋漓,肚子上的痛楚越来越深,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拼命地挣扎,内心一直在祈祷孩子一定要有事,她是没办法,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拼。
看着那针筒,慢慢地把那麻药吸进来,然后,医生熟练地动作下轻轻地甩,那药水溢出了一点,而对于颜心心来说,是在她的身上重重一击。
医生瞄了颜心心一眼,看着这女孩子,也怪可怜,她拼命挣脱,手上流下来的血,流到地板上,一片血红,医生被她的这种行为都震住了,但,他没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更快。
颜心心挣扎了好久,终于感觉到手上的绳子有些松了,她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挣扎得更加地猛烈,椅子撞击地板的声音也很响。
如同那濒临死亡前的挣扎一般,那声音非常哑,有些刺耳。
“孩子,你一定要坚强,要坚强啊,不可以离开妈妈!”
“孩子,我失去你一次,这次我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你,也请你陪着妈妈!”
颜心心的内心,像被刀子一刀刀割开一样,血淋淋的,那血肉模糊,那梦里,那孩子对她的质问,她至今仍历历在目。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梦中总有一个孩子这般问她。
“妈妈,我冷!”很小的孩子,在那阴暗的角落,看着她,眼睛异常地亮,楚楚可怜,带着哀怨。
每一次,颜心心都大汗淋漓,每一次醒来,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都觉得自己无法平静。
所以,她总失眠。
家里人以为她因为商旭尧的事失眠,却不知,是因为那个失去的孩子,那个未来得及到这个世界来看看的那个骨肉。
她不敢说,她甚至有些病态地觉得,能够多梦几次也好,虽然痛苦,但是,的确是她无能,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所以,孩子问得好,她越痛,内心的歉意似乎就能少些。
好长一段日子,连安眠药都失效了。
颜心心濒临溃。
看着医生慢慢地靠近,颜心心使劲地唔唔出声,示意她有话要说。
那医生犹豫了许久,拿下了她手中的那团布。
“我要见徐娇娇!”颜心心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喊,她知道她在的,她一定能听得见,她这么恨自己,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看着自己痛苦的机会。
没错,徐娇娇的确在,也听到了颜心心的话,但,她不会见她,在她看来,她错过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你说完了,那我们开始吧,你少挣扎,痛苦会少些!”医生已经凑上前去,想要给颜心心进行注射。
颜心心用脚奋力地蹬了一下,椅子退开了一点,她的手,越来越松了,她加快速度,看着医生似乎也对她的行为表示同情,但她知道,医生即使同情也不可能放过她,何况,这里肯定有徐娇娇打来的保镖,她跑不掉,说不定,徐娇娇此时还在监视自己。
“我知道我逃不掉,但是,再等一下好吗?”颜心心拖着时间,希望手能快些松。
并且她更希望,这个时候有个人来救救她,但是,商旭尧这么忙,今天是个大日子,对,选举的日子,她知道。
“夫人说了,你有自保的机会,就是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然后从此不要再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人的面前!”医生停下来,再度开口。
或者,他们的目的一开始,不在于肚子里的孩子,只是用这样的形式来吓唬她,然后试图逼出她所知道的事。
人要情急下是会这样做的,为求自保,因为是人都知道颜心心太在乎这个孩子了。
但,徐娇娇似乎是小看了颜心心,颜心心不说估计还有一点希望自保,要是说了,那她可能就永远开不了口了呢。
她不会这么傻。
颜心心听完,忽然笑了笑,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件事。
很可笑的一件荒唐书,扯进了她,还有她的父亲,明明不关她们的事,却被牵连,颜心心有些怨恨。
一边的徐娇娇看着颜心心,当下脸一沉,知道颜心心没上当,正想一不做二不休时,门外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正想对里面的医生下命令的她。
不一会,门便被推开,进来的人,不是她的保镖,而是小七。
徐娇娇似乎是没想到小七会出现,当他递上信封时,她有些疑惑,有些犹豫,还是拆开了来。
但,当徐娇娇看到信封里的内容时,整个人的脸色,惨白惨白。
应该说,此时的人,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又似乎透出不可置信。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此时,如风中浮萍,从她的手中滑落。
她的手,微微地颤抖着,整个人有一种被抽干了的样子,那目光带着不甘。
“放了颜心心!”小七看了一眼四周,发现那边有一道门,他更走过去,对着徐娇娇说道。
小七人已走到门口,正想一脚。
“你最好别踢,否则,里面的人死得更快,你不心疼颜心心但得顾着她肚子里的野种吧,不然,我那儿子该心疼了!”徐娇娇因为小七的话,反而从沉静中清醒了过来。
“夫人,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小七对徐娇娇的态度,很冰冷。
“哼,错,我从来没觉得我错过,为自己活,没错!”徐娇娇看着那地上薄薄的一张脸。
她总以为颜心心是她最大的逼迫,每个人都有一点关于自己的秘密,有一块遮羞布将那丑陋遮住,她总以为颜心心是会抛开这块布的人,所以,她对颜心心耿耿于怀。
但,现在看来,她错了呢,她聪明的儿子,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即使错,她也不容许被破坏,因为她知道,商旭尧已经既然这样做,知道了她到底是谁,那么,他也不会再留情,以后他们就撕破了脸,既然这样,现在她一定要达成了自己的心愿。
既然自私,就来个彻底的,她想做的事,基本已经做到了,但,似乎又没做到,她浪费了许多年的青春,想要的人,却没看过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