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美人，美则美矣
“五妹妹怎么回事？祖母都到了她还不过来，还要大家等她不成！白雪，去五妹妹院子里看看，没得让人家以为咱们左相府没礼数！”花厅里莺莺燕燕坐了一大堆人，花红柳绿的衣裳和各种味道的胭脂水粉飘散在空气里，倒也应了花厅的名。
“二姐，五妹妹想是有些事儿耽搁了，不然万不可能如此的。闲来无事，等上一等又何妨？还是别去催六妹妹了，免得惹五妹妹不痛快。”坐在左侧一青衫女子瞟了一眼上座的老太太开口道，听着无伤大雅的话却是落实了自己五妹摆架子，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不，有心拿身段，去催可不就心里不痛快嘛。不是存心的，怎么会让一屋子大忙人等？
“哼，怎么？一个个长幼有序都不知道了，让我这个老太婆等一个晚辈？金枝，你亲自去请五小姐过来！”金枝是老太太身边金字辈的大丫头，平日里也像东方府半个主子，一般的庶出小姐都不见得有她得老太太心。
老太太东方柳氏是左相东方无敌的生母，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娘家是礼部尚书柳家，柳家多出宫妃，先皇的两个贵妃和皇后都是出自柳家。今上最宠爱的柳贵妃还是出自柳家，东方柳氏是现礼部尚书的妹妹，就是柳贵妃私底下也得叫声姑姑。嫁入东方府也顺风顺水，是老相爷的正妻，因为娘家底子厚那些个小妾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就是有那不开眼的也都被惩治了个服帖。出生在多宫妃的礼部尚书府当然手段也不会差了去，索性连东方无敌这个独子也是极孝顺的，平日里不敢违反自己的话。其他妾氏也有所出，不过都不如东方无敌出色自然也不会忤逆她。一生风顺自然不会等一个小辈，本来那两位小姐的话也算不得太为难，可听在老太太耳朵里显然就不是这样了，她的权威岂容他人挑衅？说白了，就是个法西斯老太太，死要面子。
今日东方无敌这个相府之主不在，就是老太太最大！
“老太太别生气，琉玥这孩子是个知书达理的，定不会乱了礼数，想是真的有事儿耽搁了。您就先喝杯茶，媳妇让丫头瞧瞧去，别动了气，啊”东方柳氏边上站了个中年妇女，一身暗红华服显得富贵逼人，约莫三十来岁，不得不说保养的还算不错，脸上并没有什么皱纹，看的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朝着边上的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手里就给老太太端上了一杯水。丫鬟得了指示就快步退出了花厅。
“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平日里不给我老太婆问安也就罢了，今日还让大家等着，一会子谁也别拦着，我老太婆不理事，这家一团乌烟瘴气。”老太太仿佛受了多大气，胸口直喘。
边上的妇人脸色并不好，东方府是她掌家，这不是借着东方琉玥给自己下脸子么？
“这……老太太你也知道，琉玥这孩子母亲去的早，姐姐走的时候琉玥还不满一岁。这么些年她也不爱出门，媳妇这也是没法子啊，琉玥跟媳妇不亲近媳妇也不能多说什么，不然该叫人说媳妇不喜琉玥了不是？”
原来这是二夫人韩氏，东方琉玥是东方无敌的正妻慕容翎夫人所生。因为身子骨弱进府三年才怀上，可生下东方琉玥不到一年就去世了！韩二夫人在慕容翎进府三个月后就进了东方家，彼时慕容翎因为身子的原因不能行房，所以老太太就做了主抬了韩二夫人进门，因为子嗣原因慕容家也不好多说，只能由的女儿受了这委屈，不然凭着慕容府天朝第一将军府的声名东方府也不敢怠慢了慕容翎。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反正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不是？因此在东方琉玥被怀前，韩二夫人就生了两女一子，大小姐东方星只是府里一个姨娘所处，这姨娘在慕容翎和韩氏进门前就是东方无敌的偏房，反倒是让她出了东方府里的长女。因为母亲是个姨娘东方星连琉字辈都没入，只抬了那女人做了个姨娘。二小姐东方琉珏今年十六是韩氏所出的大女儿。东方星年方十七，已经开始议亲。而东方琉珏则和同岁的三小姐东方琼则由韩氏给他们留意着人家，三小姐是另一个宠妾赵氏的女儿，不过比东方琉玥会讨巧多了，所以韩氏厌恶归厌恶，这面子也要做，对东方琼并不太疏远。至于四小姐东方琉璃则是东方府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有广陵第一美人之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略有小名，当的上才艺双绝。尤其擅长琴技和丹青，据说天下第一公子也赞过东方琉璃的丹青。所以真正意义上的嫡女东方琉玥也不如东方琉璃得东方无敌的喜欢，加上韩氏掌家，东方琉璃又是韩氏最宠爱的女儿，自己也争气在外颇有美名，这日子过的是比东方琉玥还像嫡女。东方琉璃只大东方琉玥半个月，两人都是十五，等到八月就是二人的及笄礼。韩氏后又出了六小姐东方琉琳，年方十四。也就是说韩氏先后出了三女一子，今日花厅聚首的主角东方府长子东方铭瑞也是韩氏所处。可想而知韩氏在东方家是如何地位。
“哼，府里的小姐的都管不了其他的还能管的了嘛！”
“祖母，可别气，这四妹妹也没到呢，一道等就是了。”说话的是大小姐东方星，她叫韩氏声母亲，可不等于当她是亲娘，况且她也没同样是妾氏所出的东方琼那么会讨韩氏欢心。
“哼。”老太太哼了一声给了韩氏个眼角，自己的女儿不也没教好？
厅内一时无言，韩氏也不敢当面忤逆老太太的话，不然就是不孝，不尊婆婆。只瞪了东方星一眼便作数。
“老太太，夫人。五小姐来了。”一个丫鬟走进花厅禀报，正是刚刚得了韩氏眼色而去的小丫头。刚走到花园就碰上了东方琉玥，便赶回来复命了。
东方琉玥款步而来，一身深紫罗裙不多修饰，就连脂粉都未施。也夺了大家的眼球，：原来五小姐出落的如此美丽，以前都没注意呢。一众奴仆婢女都看呆了。
有人钦慕自然也有人嫉妒“五妹妹可来了，大家都等着呢，再不来可是要去你那院子请人去了。”说话的是二小姐东方琉珏。
“琉玥见过祖母，二夫人和各位姐姐。让长辈们和姐姐们久等了。”略施了个标准闺秀礼东方琉玥站在花厅中间，丝毫没有解释为什么迟来的打算。
“琉玥，你可知今日是何日子，怎么敢叫这么多长辈等你。”韩二夫人抢先开口，这小蹄子就从没叫过她母亲。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只是个妾氏，不过比其他妾氏如今混的好罢了！
“祖母，二夫人，琉玥知错。”东方琉玥大方认错。
“……下次莫要这样了，没得让人以为我东方家小辈对长辈不敬不识礼数！”东方琉玥这么一认韩氏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难她。原本准备刁难的话一下子堵在胸口，一口气顿时不上不下。
“琉玥谨记。”
“母亲，祖母，何事大家都聚集在此？”韩氏正发作不得间一道温柔如水的声音吸引的大家往门口望去。
东方琉玥也顺在众人的视线而望。一身白衣的东方琉璃带着两个绿衣丫头款步迈进花厅。逆着阳光而来，仿佛一朵百合花，两片绿叶衬的花朵越发清丽诱人。黛不扫而成，鼻挺翘而小巧，唇不点而红。纤腰素约，一身风华端的第一美人的风姿。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东方琉玥脑里忽然想起这么一句，果然是水做的。一身白衣恍若仙子，不得不说，东方琉璃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气质出尘，就像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东方琉玥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
“璃儿来啦，快过来母亲这里坐，今日你大哥回府呢。”韩氏笑盈盈的迎上去，这个女儿越看越满意，真给她长脸。
韩氏拉着东方琉璃就朝一旁的椅子去，东方琉玥还站在厅子正中呢！东方琉玥无所谓的自顾自坐到一边的空位，她坐哪里不讲究，不过，这真不应该是她坐的地方吧？浣月国对内自称天朝，国风严谨，长幼尊卑，嫡庶亲疏分明。她娘是左相正妻，是东方左相府正经夫人，她才是正经嫡女，自古左右以左为尊，除了正对大门的主位之外左首第一个座位最为尊贵。按照嫡庶尊卑东方琉璃现在坐的左侧下首第一个位子应该是嫡长子坐，东方琉玥没有哥哥弟弟那么就应该是她坐才对。细论下就是韩氏所出的庶长子东方铭瑞也是没资格的，东方琉璃却鸠占鹊巢！
再退一步，她娘没有儿子，男尊女卑的国情下那东方铭瑞也勉强坐得这个位子。再不计较些就是不按嫡庶之分，长幼有序，应当按年龄坐，东方铭瑞未归，那么坐那里的应当是大小姐东方星才是。若非要说那东方星生母身份不够她坐不得，那么也是韩氏所出的大女——也就是二小姐东方琉珏坐才对。更何况严格论起来韩氏和东方星的生母一样是妾，再大也顶不过嫡女嫡子。反正……不管怎么算都轮不到东方琉璃就是了。
而看东方琉璃坐那位子并不感觉不妥的模样，想来也是习惯了在家里高人一等的位置。由此可见，也不是那么讲究礼数，知书达理的人儿。
第一美人，才貌双全，德艺双馨。呵，也不过尔尔。
这么一想，东方琉璃刚刚给她留下不错的印象顿时差了几分。
坐在右边最靠门边的位子，东方琉玥心里划过一丝冷笑，面上却不显。反正她也不是这年代的人，就别指望她因此会感觉被羞辱了，根本没差。
“原来是大哥回府，瞧我这记性。”东方琉璃状似懊恼，一番风情显露无疑。像那迷路的仙子，迷迷糊糊却惹人爱怜。
“璃儿，你这是打哪儿回来？怎么瑞儿回府的日子也不见你？”老太太开口语气并不太好，女儿家在后院所居并无杂事绕身，怎还迟来？孙女再好也抵不上孙子，以前她也看不上这韩氏和东方铭瑞，不过一个妾氏罢了。荣宠一生，最是看不得妾氏欺主。不过后来东方铭瑞也争气，加上韩氏对她也算恭敬，便慢慢把这个孙子看在了眼里，毕竟是东方家的长子不是？
韩氏脸色也不好，这可是他们东方府最高贵的女儿，也是自己最疼爱的。一点点小事老太太就责问，自然是觉得不舒服的。
“璃儿知错，请祖母恕罪。都怪璃儿今日与怀玉郡主聊的太欢这才误了时辰，祖母莫要生璃儿气。”东方琉璃几句话即解释了自己来迟的原因，也显出了她跟怀玉郡主的交情。
这东方琉璃倒是个会说话的。
那怀玉郡主是荣老王爷的嫡亲孙女，平日疼宠的很。谁不知道怀玉郡主倘若要天上的星星荣王府都给她摘了去！本来王府只有世子可年少得封号，其他子女都无封号。荣王府女儿也只有这怀玉郡主有个郡主封号，据说是先帝御赐，荣王和王妃早逝，整个王府最尊贵的荣老王爷拿她当宝，荣王世子还是她亲哥哥，就是在今上面前也是说的上话的，一般的公主都不如她这个郡主像皇帝的女儿。
可想而知现在老太太得知这个消息有多开心了，会为左相府拉盟友的才是她东方家的好女儿！
韩氏听了越发挺胸抬头，这个女儿向来给她争脸：“璃儿原来是和怀玉郡主一道了，可是去的荣王府？老太太怎么会怪你呢，璃儿自然不会那么不知礼数。”
“是在香满楼，昨儿怀玉郡主递了帖子给璃儿邀璃儿赴约，今日一道的还有斐将军府的二小姐和端王府的宝儿妹妹。”
韩氏笑意更甚，这些闺秀可都是京都有名望的小姐。女儿这般会识人交友也给东方家争脸不是？就连老太太脸上都露出了不可多得的笑意，看向东方琉璃的眼神温和许多，还夹杂着些赞许。
－－－－－－－－－我是韩氏嘚瑟的分界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