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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噗~

大概是昨晚的番薯没有让宋年华的胃完全消化干净,这是她今天放的第五个臭屁,还不断用手开回扇动以便清干净周围的空气,最后她憋着气说:“嚯,你是不是吃了没熟的番薯啊?”

“你怎么知道?”宋年华很是佩服丁琪那个异于寻常的第六感,因为丁琪每次说的东西,中的几率都极其高。瞧,连宋年华吃了什么她都能猜着,太厉害了。

“你脸上都写着呢,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当臭气快被房顶上的风扇给吹散的时候,丁琪又凑了回来,“下学期就升中学了,你想好报哪家学校了没?”

由于身边的空气都被突如其来的风给搅动起来,宋年华哆嗦地直摇头,牙齿也在上下磨动,还发出兹兹声。“我说,叮…叮你能…不能把风扇给关了,我都快冷…死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放毒气,我能在这冷空气空降的时候浪费电么!你以为学校就不用交电费啊!!”丁琪白了她一眼。“怎么办?我爸想我报私立学校,说那的环境比较好,师资也会比公立学校的强。”

宋年华是绝对点头赞同丁叔的说法。的确,私立学校在教学上有很好的保障,但学费却贵得许多家长望而止步,单单是一项赞助费就有够人受的。所以,私立学校是她想也只能在梦里想想自己会在里面读书的地方。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其实宋年华很不舍得这个老朋友离开的,但是如果进私立学校是对死党有利而无一害,她自然不能阻止一个父亲想要弥补一个女儿的心情。

“你很冷血耶,好歹你也留一下我嘛。”丁琪跑到电源开关那将风扇打到最大档,“难怪莫小奇总说你没良心。”

“你想要冷死我啊。”宋年华发抖地相互搓着手。

“你血都是冷的,再吹几下也不会怎样的。”丁琪插着腰站在开关旁边,一副势必要将宋年华冷死的模样。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损友。虽说不挽留你,但也不至于冷血吧。宋年华在心里呐喊。

有必要说一下,丁琪,宋年华死党。村口“丁叔理发店”老板的独生女。从小丁琪就跟着她那离异的娘一起生活,虽然算不上很富有,但是日子还是过得有滋有味的。直到前两年,丁琪她老娘说是又遇上了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而且还要再婚,可男方家里却不希望多一个累赘,所以都一致决定将她返遣给她亲爹,即丁叔。

由于女儿的突然回归,丁叔像发了疯似的开心得要命,于是想要集中全部的精力和财力来照顾自己的宝贝闺女,也是因为想把这么多年没尽到的责任补偿回来。

刚开始呢,丁琪很抵触,如青少年常有的叛逆期般动不动就发脾气,摔碗摔罐什么的成了家常便饭。其实是陌生的环境让她无所适从,更有些不懂事的孩子还老是欺负她,说她是没人要的拖油瓶,一堆孩子便扭打到一起。

有一次宋年华和莫小奇也参战了,当时他们自以为是代表正义的一方,结果三人都挂了彩。头发乱了,衣服破了,鞋子丢了,还不敢回家像三只流浪猫一样对视而笑。经那一役之后,俩人便成了出生入死的好朋友,而且总是带着低一年级的莫小奇一起去上课,一起翘课,活得好不亦乐乎。

“大小姐,你就饶了我吧。我是很舍不得你,但是你忍心辜负你爸对你的期望?”丁琪在明白丁叔对她的好之后,她就收敛了,破天荒地变成了一个乖巧又孝顺的女儿。

“你要不这样,搞得我压力好大。要不叫你哥帮忙辅导好你的功课,目标就是考取我要去的那间私立中学。只要你能进得了前三名,学费赞助费通通全免,那我们不就又可以在一起啦。”丁琪正为自己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感到沾沾自喜,可问题又来了。

“我功课这么烂,我哥早就放弃我了。你还指望我考前三。”宋年华双手托着自己的腮帮,表示这个方法很不可行。

突然,丁琪眼前一亮,大叫道:“那叫莫小奇帮忙。”

“你没病吧?莫小奇才五年级,他怎么帮?”宋年华用手戳了一下丁琪那异想天开的脑袋。“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要不你回家说服你爸,说你要读直升中学算了。”

“不行!我爸打从我一出生他就已经存好钱说要给我上最好的学校,你忍心让他希望变失望,再由失望变绝望么?”丁琪挤出两滴眼泪想要博取同情。

“可是我功课真的不行。”

“你行的。”

“我不行。”

“宋年华,你到底是不是朋友?还有莫小奇他怎么就不行了,你每年的课本他不是都有提前帮忙预习的么?像他这种天才儿童你现在不用要到什么时候才派上用场。”

“你都不知道,以前他给我写字条,十个字里有九个是错的,剩下的那个还是通假字。”

“有那么夸么?”丁琪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

“夸是有点夸啦。”宋年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随后又说:“不过他班的老师昨天又去他家了,说是跟莫妈妈谈谈跳级的事情。”

“结果怎么样?”八卦之最非丁琪莫属。

“四个字。”宋年华还很形象地摆出四根手指,成功地引发了丁琪的好奇心,让脑袋里不禁打了好些问号。

“坚决反对。”

“为什么?”

“说跳级会影响小孩子身心发育,过快成长会导致早熟,她想让自己的儿子平凡一点。我想大概是莫爸爸带给莫妈妈的伤害太大了,所以他不想让莫小奇走得太快,一步一步地来,她会觉得比较安心。”

遇上丁琪的时候,莫小奇的爸妈妈早已经离异多年,在丁琪为自己感到难过无法释怀的时,莫小奇的自身经历就成了她疗伤的最好良药。不是因为同情他,而是因为她觉得世界上还有跟她一样不幸的小孩,她心里找到了平衡点。但莫小奇总固执地认为那是他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撼动了丁琪那颗屹立多年而且坚硬无比的心。其实这也不能怪丁琪,她有跟莫小奇坦白地过,只是他宁愿选择相信前者。

“哎,最近出了套叫《海贼王》的动画片,我超喜欢那个主角路飞。他是个橡皮人,全身都可以伸长的哦。嘻嘻。”宋年华说得眉飞色舞,还配上动作。“还有那个三刀流剑士,罗罗诺亚?佐罗。厨师山治也不错,特别是他那可爱的卷眉毛。”

等她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莫小奇已经板起脸开训了:“这段话你要是翻译不出来,《海贼王》也就别想看了。”

过了约十分钟。

“莫小奇,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宋年华推了莫小奇,希望他能手下留情一下下。但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是:“不行。”

“算我求你了。”

“不行就是不行。”

“叮叮她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搞得你们俩合着伙来把我往死里整。”宋年华是属于一翻开书本,看见上面密密麻麻一大堆它们认得她,她却不认得它们的英文,就头疼的那一种。

同时,她也越来越发觉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跟莫小奇就好似倒着生长来的。以前是她骂他,现在轮到他骂她,而且还骂得她找不出理由来反驳。真是世风日下,风水轮流转。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再不抓紧时间学习,我看你连直升都会有问题。”莫小奇扭回她别过去的头,指着书本上一段长长的英文叫她念,结果念错了一大半,被他赏了几板栗。

“不是还有好几个月么?”铅笔的一头在宋年华的狂咬下开始变得惨不忍睹了,莫小奇夺过的时候已经迟了,上面全是她的牙印。

“咬笔这习惯不好,要改。”

她忍。她要忍住。要是现在暴走的话,丁琪可是会让她回不了原来的状态的。宋年华嘀咕道:“莫小奇,你给记住,我会还的。”

“回魂啦!”才游离了那么一会,又被莫小奇抓包了。

二月回南天可不是说假的。冷空气走后,暖湿气流迅速反.攻,致使气温回升,空气湿度加大,许多冰冷的物体的表面遇到暖湿气流后,都会产生水珠。

宋家那副湿漉漉的惨状,让宋年华连自己该站哪都不知道。地面像是洪水来袭后留下的“创伤”,轻轻一走动,水就连成一线。墙壁,衣柜,桌子等都无一幸免于“水灾”。

“啊,我的课本!莫小奇一定骂死我了。”床底下那本英文书全身湿透地躺着,她走过拎起来,那些水还一直流一直流。于是她想把它晾到窗台,一个没注意,课本偏离轨道唰地一声了下去。

“哎呦,谁这么没公德心,乱丢垃圾。”

糟糕,又闯祸了。她伸头出窗外,以非常抱歉的表情来求原谅:“爸,我不是故意的。”

“嘿,你这孩子,人家读书,你也读书,你怎么读着读着连书都读扔了。”宋爸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她很是内疚。他上楼来,将书还她。“别再扔啦。”

“我没要扔,是它自个掉了下去。”为什么她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总是没有人相信,难道是她平常的信誉度太低了?

不行!她得让自己的信誉度提升上来。

就宋年华那三分钟热度的热情很快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给浇灭了。

雨,足足下了三天,没有停过。

她整天躲在家里背单词,默写句子。每当她很努力去记一个单词的时候,总会眼前一亮,然后轰轰的雷声就不断地吓跑她所有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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