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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冰冷世界

君临住在市区边缘的一个小住宅区,每天清晨都会有大爷大妈们晨练,到了下午,家庭主妇们都会聚在一起聊家常,或者打麻将。

这里的生活太过安逸,仿佛魔族的入侵从来没发生过。这让君临心中总有些恐惧。

君临淋着雨走入楼道,打开房门,点亮房间中的灯,顺手将湿透的卫衣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这是一间三室两厅的房子,屋内以蓝色为主色调,显得很恬静,君临可以从落地窗清晰地看清外面的雨夜,每一滴雨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灵动。

这间房子里只住着他一个人,他略微消瘦的身影在灯光下拉成长长的影子,仿佛一颗干瘦的枯树。

简单洗浴后,君临坐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每到雨夜他都会有种莫名的情绪,仿佛是来自血脉间的召唤,眼前总会浮现一些场景,仿佛破碎的记忆碎片。

他看见了星球破碎,尘埃被激起,被风卷成沙尘暴,沙暴席卷了整个星球,仿佛盖在星球表面的帘布,让光线都无法穿透。大地开始冷却,生物开始死亡。黑色的翅翼遮天蔽日,恍若垂天之云,一切都被笼罩在黑暗里,只剩下血腥和杀戮。那是……亡族的厄运!

……

某处的一间办公室内,中年男子站在窗前看着雨中的城市,飞行的机车穿梭在限定的轨道上,在雨里划出一道长长的流光直达远方。

“引导者已经到位了吗?”他轻声。

“已经到了,他马上就要觉醒,所以早在三个月前我们就派引导者过去了。”办公室的顶部突然伸下一只机械臂,在墙壁上投射出另一位男子的图像。

“很好,记住,这个人……很特殊。”

“您放心,我们懂的。”

……

冷冰冰的蓝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房间内。雨已经停了。

君临轻轻睁开双眼,他知道又是一天过去了。他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一夜,脑子里嗡嗡地响,仿佛被谁砸过一拳,晕晕的很难受。

“每次都这样……”君临捂着额头抱怨道。他知道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灰色,这是他从小就有的毛病,每到雨夜脑子里便会涌出一些从未经历过的画面,虽然从未经历过,却又感觉一切都是那般深刻地印在脑海里。仿佛被魔鬼刻下的诅咒,迷惘中伴随着痛苦。

“该上学了……”君临看了看时间,背上双肩背包就出门了。

如今的街道上已经被限定了轨道,经历魔族入侵后,人类丧失了大量土地,原本数量众多的人都龟缩在基地市中,于是空间的合理利用便显得尤为重要。汽车的轨道已经不限于地面,如今的汽车已经拥有了低速飞行的能力,氢能驱动大大提升了汽车的功率,为其脱力地面的束缚提供了能量,一些有钱人甚至能够用小块的元素石作为能源。要知道元素石可是击杀魔族才能获得的能量晶体,何其珍贵?当然这样的人只是少数罢了。

至少君临便不属于其中,他的父亲是一位医生,好死不死他的母亲是护士,昨夜恰好轮值,于是家里只剩下他一人。

或许是魔族入侵让人类受够了苦头,仿佛基因都有所改善,如今的人已经很少生病了,所以医生的身价也是大不如从前了。

君临抬头仰望天空,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笼罩了天空的蓝色光罩,仿佛一只倒过来的碗扣住了这座城市。那是防御魔族的最外层防线,也是最坚实的防线,以大量的元素石驱动。被称为“湛蓝穹顶”,虽然依旧是蓝色,但是阳光透过湛蓝穹顶就变得冷冰冰的,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太阳早已从地平线上升起,却再也带不来温暖。

君临莫名觉得有些苍凉,觉得这座城市突然间死了,变得毫无生气,或许它从来就没有活过,自己见到的那些欢声笑语,不过是幻梦般的泡沫,那些行色匆匆的人们,或许只是被无形丝线连接起来的木偶……

君临站在街道旁,车流从他的身边进过,如今的道路已经被限定轨道,汽车即使不需要人驾驶也会沿着轨道行进,不仅避免了交通事故的产生同时也方便了出行。

出行前只需输入目的地,附近的车站便会将出租车沿着轨道来到你面前,带你去你想要的地方,你只需要在上车以后给机器付款就好。

元素石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人类,过去只出现在科幻片里的情节和生活方式在元素石的强大能量供应下变成可能。

真是可笑的事情,与魔族的战争间不知牺牲了多少先辈,如今的人类却归宿在基地市里过着如此安逸的生活。

由于是上班的早高峰,不知有多少上班族正站在家门口等待出租轨道车的到来。被蓝色日光笼罩的整个城市里,一台台空车自动行驶在轨道上,去接轨道尽头的某一位客户,那位客户或许是个小企业的经理,又或者是个小白领。私家车是不会在这个点出现的,能够在空间有限道路被严格规划的如今拥有私家车的人,想来也不需要这么早就赶去上班吧?

君临突然怔住了。

所有的出租轨道车都没有人,它们就像是死人国里才会出现的幽灵,穿梭在这冰冷的城市,而路上……早已经没有了行人!

整个世界,冰蓝色冷光的世界中,除了那些幽灵般的轨道车之外,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略显瘦弱的身躯怔在长长的街道上,在另一双冰冷的眼瞳中,他像黑点般渺小。

他能够感觉到是有什么东西锁定了他,仿佛只要他一有移动,就会有致命的攻击疾风闪电般发出,直至把他弄成碎片……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他机械地抬起头,一点一点地抬起,犹如生锈了多年的机械,发出咔咔的声音。

一只竖瞳贴在湛蓝穹顶上,几乎遮盖了四分之一的天空,而君临就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那只眼瞳里冰冷得仿佛不带一丝生气,让人看了都会心惊胆战。

冰冷一点点的蔓延,从君临脚底一直冷到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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