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合力把奄奄一息的老头抬到一间宽敞石屋,轻轻地放在炕上。
那老头似乎只有一口气在,折腾重了真怕一蹬腿就死了。
“这可咋办,咱不能把这老头抬出去啊,估计都不用出了村子就折腾断气了。”大胡子看着躺在炕上的老头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可又不能扔下这个老人一走了之,任由他死活不管,三个人都拿不定主意,媳妇孩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我看这个村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坟地里还有那么吓人一个怪物,这老头身上的伤八成就是那怪物弄得。这里肯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咱们还是带着粮食快走吧。”瘦高个显得越来越害怕,催促着两个人就要离开。
爷爷想了一会,还是不忍心这么走了,就道:“说不定这老人是村子里最后一个人呢,咱们拿了人家的粮食不管他的死活,说不过去吧?这要是传出去,说咱们杀了人偷了粮食,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两句话说完,还真把大胡子和瘦高个吓住了,再加上农村人本性就朴实憨厚,真的不管那人的死活也着实的于心不忍。
“再说,你们没看见嘛,那怪物已经死了被钉在树上呢,不会有什么事的。咱们把媳妇孩子都接到这来,这里的粮食太多咱们也不能全部搬走,正好够咱们吃一阵子的,说不定就把旱灾给熬过去了。要是这人真的没活过来,咱就把他埋葬了,也对得起拿他村子里的粮食。”爷爷一番话把大胡子两人也说动了,两个人一看也没别的办法,最后一商量,大胡子和瘦高个去把媳妇孩子接进空村子里。
等到两人接着各自的媳妇孩子还有奶奶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院子里有口井,井里竟然还能打上来一桶和着泥巴的浑水。女人们做了满满一锅高粱米饭,把众人吃的连声打着饱嗝,好久没吃过这么饱了,自打粮食吃光以来,一直就是以麦麸野菜为食。
奶奶还给那个老头做了碗高粱米粥,可是喂到嘴里也咽不下去,都吐了出来,没办法只能给他少喝了点水,要不是裹着破布的胸口还能看出一点轻微的起伏,真的以为这就是个死人了。看这架势,能活过来的希望太渺茫了。
折腾了一天,众人又是赶路又是追兔子的,乏累的不行,分为几个房间都早早的去睡觉了。在这个陌生老头躺的炕上,爷爷简单的把身上的行李往炕上一铺,挨着奶奶躺着,没一会就睡着了。
深夜时分,爷爷正睡的香甜,被旁边的奶奶推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问奶奶:“咋了,这大半夜又不是自己家,还想干啥啊?”说着转过身去想要接着睡,可是奶奶抓着他的胳膊又拉了两下,待他转过头趴在他的耳边轻声的道:“你听,什么声音?”
借着月光,爷爷看到奶奶一脸的紧张,双手紧紧的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又轻轻的道:“听......”
爷爷不知道怎么回事,竖起耳朵听了一会,不知在哪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幽幽的响起,声音哀怨忧伤,婉转回荡,寂静的深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爷爷听到哭声有些惊疑不定,他们这一行人中的女人就属奶奶最年轻了,大胡子和瘦高个子的媳妇,说话的声音比他还粗,这个声音像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因为伤心事在啼哭,可是村子里已经没有别人了,谁又会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哭呢?难道是......
想到这爷爷也紧张了起来,拍了拍奶奶的手示意她不要怕,两个人拥在一起听着幽幽的哭声,不知道该怎么办。
哭声响了一会忽然停止,恢复了寂静,仿佛刚才的声音不过只是幻觉而已。
见哭声停止,爷爷正想要安慰奶奶,在他的耳边清晰的传来一个阴柔的女人声音。
“你来了吗......”
爷爷只感觉这个声音充满了诱惑,温柔的像一个美貌女子的双手,轻轻的拨动他的心湖,满脑子都是这句话的回音“你来了吗....你来了吗......你来了吗......”
他和奶奶同时坐起身,转头看了看奶奶,发现奶奶的眼神迷茫,直勾勾的看着前面,他不想理会这是怎么了,那个充满魔力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他只想出去找到那个声音的主人,告诉她,我来了。
外面戚戚沙沙的脚步声响起,有几个人影走了出去,应该是大胡子和瘦高个那些人吧,他们一定也是被那个声音召唤而去,要告诉她,我来了.......
爷爷和奶奶正准备下地的时候,躺在炕的另一边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头,一甩手,将手里一直握着不肯放的木剑射在了房间的门口处,木剑竟然深深的扎进坚硬地面七八寸,然后老头又一动不动了。
木剑在地上猛地放出一道红光,红光乍现即隐。
爷爷的眼睛被红光晃了一下,顿时脑海里那回响不断的声音驱散不见,脑袋清醒过来,转头一看正和奶奶站在炕沿上,奶奶此刻的眼神也恢复了正常,愣愣的看着他。爷爷吓了一跳,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的站在这里,再看看门口的木剑,模糊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和自己茫然的举动,感到一阵后怕。吓得和奶奶又躺了回去,窝在炕上不敢再动弹。
而那戚戚沙沙的脚步声已经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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