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酒家,东沧镇中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店,面积不算大也不算小,整座酒家上下三层楼,布置的清。
这个时候已是中午就餐的时辰,白云酒家里边已经是高朋满座,生意兴隆。
叶休一行三人走进酒楼,刚进到里边,大堂柜台的一个伙计便迎了上来,热情的道:“几位客官,请问是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先给我们安排两个上房,然后再找一个安静点得地方,给我们准备桌饭菜。”端木滕虎说道。
“好,客官,请问要住多久?”那伙计熟练的问道。
“明儿一早就走。”
伙计一一的记下,然后又道:“客官,二楼有雅座,那边风景好,也不怎么吵,不知几位到那边用餐可以吗?”
“可以,快些准备吧,这是五两银子,可够。”端木滕虎抛出一锭白银道。
“够了,够了。”伙计双手接过,满脸笑容,而后又恭敬的对着几人说道:“客官,请随我上楼。”
说完便引着几人上楼。
楼上,依然有许多的食客,不过环境好了很多,倒不像楼下那般吵闹,那伙计将叶休几人引到了靠窗的一个座位,待叶休三人坐了下来后,说道:“几位客官,稍待片刻,你们的饭菜马上就到,还有一会几位吃饭后,如果想要休息的话,到堂下叫一声,我们的伙计会领你们到房间去。”
“好,下去吧。”端木滕虎挥了挥手。
“那几位请便,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说完,伙计便退了下去。
伙计退下去之后,端木芷菡便问道:“大哥,我们今晚在这里留宿吗?”
“路途险远,今晚赶回山谷太危险,留宿一晚吧。”端木滕虎喝了一口茶说道。
灵幽谷,也就是端木芷菡一家居住的山谷,虽说不在深山老林之中,但也够偏僻的,离这东沧镇少说也有百余里的距离,就算骑马也要两三个时辰,走路就更不要说了。
“这样爷爷他会不会担心,以往爷爷带我们来都是???。”端木芷菡小声的说道。
“放心,早上出来的时候,爷爷已经知道。”叶休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道。
“真的。”端木芷菡有些不相信,往常来镇,不管是下雨刮风亦或烈日骄阳,端木浩都要求他们必须当日来回。
这一次竟然放心他们在这里留宿,倒真是让人惊奇。
“不信,问问你大哥。”叶休看着端木芷菡的表情,向虎子那边扬了扬头。
端木芷菡转头看了看虎子,只见虎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到看到大哥点头,端木芷菡不由有些诧异,稍稍的移了移身子,在他旁边微声道;“哥,爷爷怎么回事?”
端木滕虎无奈地笑了下,道:“我怎么知道,爷爷不想说的事,一向都不会让我们知道的。”
“怪了,自从叶休来了之后,爷爷感觉好像有些事情瞒着我们的。”
虎子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同时转眼若有深意的看了下叶休,他心底也有些疑惑。
叶休瞧着两人低着头不断嘀咕,脸上微微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大概猜的到这两兄妹的想法,只不过没必要说明,顺其自然吧。
叶休敏感的感到端木浩并不简单,这么一个奇人,怎么会甘心隐居山林,肯定发生过什么,特别是端木浩跟自己透露的某些东西之后,他心里想着可能有些谜底,会很快要浮出水面,但具体是什么,他也猜测不到。
不过,不管如何,端木一家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谜底怎样,叶休都会义无反顾帮助他们。
叶休脑海快速地掠过这些想法,而这时,几个伙计已经陆续端着菜走了上来。
端木芷菡馋猫一般,鼻子灵得很,菜还未上桌,已经闻到了香。
顿时,她结束了和大哥的谈话,转过头看着那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贪婪的深嗅一口。
那美俏的小脸,稍稍升起红晕,沉醉道:“好香呀!”
叶休、虎子相视,微微一笑:“开动吧。”
叶休说了句话后,几人便拿起碗筷大快朵颐,这白云酒家的菜色虽贵,但是无论是味道看点都是一流。
饭后,端木芷菡满意的摸了摸肚子,道:“既然不回家,那我们就去逛逛东沧镇吧,反正徐大哥也没有来过。”
叶休一听,心中倒时一动,转头问道:“滕虎兄,如何?”
端木滕虎放下碗筷,道:“无所谓。”
端木芷菡欣悦地道:“好,那么久这样决定了。”
……
东沧古镇之所以称为古镇,当然是具有一定的历史,城内更是藏着一些名气斐然的名景古迹,这些景致,无一不是令人流连忘返。
古镇中,流行着一首诗,大概囊括了一方古镇的四时之景;诗说;
十里三江水,春花照璧人。
枫林翠竹园,红霜映落霞。
千霞青峰路,云径不知处。
长亭红梅傲,暮雪苍芒芒。
诗厥又批:“奇艳百怪,亘古第一!”。
诗中,十里青石桥、三江春罗水、千霞小幽径、云霄青玉峰、松海岩枫林、长亭古街、飘雪红梅都是名气斐然的绝佳美景处,可以说四季之景皆在其中。
说此镇为亘古第一,虽说夸张了,但是其中的景致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长亭古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许许多多的小贩商人在其中售卖一些玩意,这其中有不少的士子、读书人、收藏家,徘徊在小摊边上,淘着文雅的玩意。
比如陶瓷、书画、玉等等的一些东西,许多的人都想碰碰运气,希望能在其中淘出一些珍贵的东西,亦或是一些被埋没的古董,那样就发了。
叶休三人从古街一直逛,直到十里桥上。
只见,桥下的三江水,连绵千里浩浩荡荡,十里的桥仿若飞龙腾海跃空般横跨三江,正是逢春,雨水泛滥,三江之水上涨的厉害,几乎没上了桥面。
人走上石桥,一眼望去,漫江之水碧绿如斯,连绵不绝咆哮而下,轰隆隆的好不壮观,三江春水,春天蔓延之水。
叶休在桥栏上,看着下面的春水,看的出神。
江面在日光下粼粼闪烁银光,江水的流淌,仿佛亘古,也不知道这江流淌了多少岁月,百年、千年、万年、亦或是千万年。
岁月无情、亘古幽幽。
不知不觉,叶休内心像是被触发了一些什么,自己一个人嘀咕地说道。
“什么?”边上的端木芷菡离他最近,疑惑的看着叶休。
端木滕虎耳朵一动,转头一看发怔的叶休,脸上突然一阵惊讶,他立刻拉住端木芷菡同时脚步一动,瞬间将叶休保护在后边。
“怎么了?”端木芷菡一阵疑惑。
“他悟道了,不要打扰他。”端木滕虎一脸惊叹地说道。
叶休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身边的一切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条三江流淌在眼中。
“江水幽幽,流倘岁月,淹没多少风华;亘古苍苍,见证多少沧海桑田;风云变幻,多少文明崛起,多少文明消失;滔滔江水之中,存在不过一簇浪花,即使再为绚丽,也终将湮灭在悠悠江水中。”
以他为中心,空气中仿佛都弥漫了一股亘古沧桑的气息。
端木兄妹身在其中,不自禁地竟然被感染,刹那间,仿佛就像百转轮回一般,仿佛就要沉沦进去。
虎子赫然一惊,猛然用力一咬舌头,疼痛的感觉瞬间涌起,他身上气息一动,猛然将自己从这股气场拔了出来。
随后,只见妹妹双目迷茫,虎子不由鼓起一道劲气,一点端木芷菡的脑门,喝道:“破!”
轰然一声,端木芷菡只觉自己混沌的脑子中,瞬间被轰散了迷雾,顷刻间便清醒了过来。
“好诡异的气场!”端木芷菡醒来,一脸惊诧。
“当心。”虎子警惕着。
叶休顿悟了,体内的水神经注自动地运转了起来,一种对水、对时间的感悟,无法遏制般牵动着体内的道心。
如封似闭,不生不灭。
刹那,一个气场形成的势,扩展了开来。
警惕中的虎子,连忙运转神通,遮掩溢散的气场,若是扩展开了,这些行人在这气场下,顷刻间就会迷失。
这一切,叶休一无所知。
他不断的感悟着水之道,外界一切不闻不顾、不理不睬、自己仿如一座石像,若非端木两兄妹守护,以他这个状态,只要有高手出现,随便一击,他将会万劫不复。
日头西移落山,一个多时辰后,石桥栏边,周边的势终于渐渐地收拢,而后缩入叶休体内消失不见。
叶休缓缓睁开了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只见傍边端木两兄妹都在盯着自己。
“好了。”虎子问道。
“嗯,谢了。”叶休点了点头。
“你可真是个怪胎!”端木芷菡一脸无语,这种状态下都可以顿悟,真是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