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镜月庄时,已经是第二天夜晚。
下了马车,竟愕然发现门竟然还开着。
守门的人一看清是林纤纤和玉连飞,兴奋地大叫:“纤纤小姐回来了!”林纤纤不见的这些天,庄里的气氛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林纤纤失神地看着大门许久,才缓缓地举步往里走。
才走到大厅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好些人。
收到玉连飞的信,袁青洛简直要乐疯了,寻了好些日子,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竟是玉连飞找到了她,叹了口气,只要回了就好。
第二天晚上,一听到林纤纤回来的消息,急急地往大门那走去。
“纤纤!”袁青洛见了林纤纤,黑暗中,隐约可见她消瘦的脸,有些苍白的脸,悲伤的眼。
独孤泠走上前,“去厅里谈罢。”
此次回来,各式各样的眼神,有探究的,有厌恶的……此时的她已无心去理会,安静地跟着走进去。
“不知林姑娘为何要离开?”刚坐下,独孤泠就问了,温和的笑,让她的心安定了些。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低着头沉默。
“哼,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没有脸面再留在这儿罢。”李云泽开口嘲讽道,眼底带着怒气。
林纤纤下意识地抬起头,白了脸,张了张口,又低下头去,不说话。
“泽!”袁青洛怒道。
南宫冷月冷冷地看着林纤纤,看向李清清,她的嘴角间带着笑,明明是很开心的,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股淡淡的悲伤在她的周围。
李清清消瘦了不少,本来就小的脸,此时看上去更是清瘦,让人看着心疼。
林纤纤抬头扫了一圈,扶了个身,道:“纤纤给大家添麻烦了。”
庄艳低低地笑,惹来众人不解的目光。“纤纤姑娘,是为了白玉公子和李姑娘才出走的吧。”
袁青洛,李清清,林纤纤白了脸,一同向她看去。
见三人的反应奇怪,众人的目光也聚到了庄艳身上。
袁青洛冷眼道:“庄姑娘还请小心说话。”
见袁青洛如此说话,庄艳却笑得更利害,眼泪流了出来。“袁青洛,做过的事你不敢当么?”
袁青洛沉默,林纤纤惊愕地看向庄艳,原来……是她说的吗?那件事,从头到尾,也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吧。“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只要她走了,只要庄艳不说,只要袁青洛释怀,袁青洛和李清清就可以在一起了。
深吸了口气,抬头微笑,“不关你的事,庄姑娘,该怎么解决,敢不敢当什么的,都不关你的事。你不过是个局外人。”
庄艳闻言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林纤纤,林纤纤虽是笑着,但她能感觉到她的气愤。或许是因为看惯了林纤纤柔弱的样子,也很少生气,见她现在说也这样的话,一下倒反应不过来了。
独孤泠和蔼地笑道:“林姑娘能回来就好,林姑娘路上是否被贼人所劫?”
林纤纤下意识地向玉连飞看去,见他一脸尴尬地坐着,脱口道:“呃,有啊,是应门的人。”玉连飞冲着林纤纤咧嘴笑了,转头对着众人道:“本是玉城庄想请纤纤去做客的,应门半路劫人,在下刚好赶到,就把人带回来了。”
袁青洛淡淡道:“既是玉城庄想请纤纤做客,玉公子又为何将纤纤带回来。”
“在下不知祖父的意图,看众位为纤纤如此着急,心有不忍,便带她回来了。”玉连飞似笑非笑,“纤纤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众位也别再问什么了,让纤纤休息休息罢。”
见林纤纤一脸的疲惫,还要应对众人的询问,玉连飞对着座上的独孤泠道。
独孤泠沉吟:“嗯,先退下罢,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众人散去。
林纤纤也沉默着,往外走去。
“纤纤……”袁青洛叫住走在前头的她。听到袁青洛的声音,一种疼痛的感觉从心里散开,没有回头,带着笑意的声音:“什么事?我很累了呢!”
“为何突然离开?你可知我……们有多担心,现在是多事之时,外面想抓你的人那么多……”他的声音有些抖。
林纤纤僵住,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仍是笑着:“嗯……只是觉得呆在这里太闷了,所以想,出去走走,哎好累呢,我先回去了。”不等袁青洛说话,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口,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呵,纤纤这招不错,让洛为你没少伤神呢。”是李云泽欠K的声音,开门的手顿住,转头冷冷地道:“也关你的事。”
“哼,你伤到了清清,你说不关我的事?”失控地抓住她的手腕。
好疼,“放开。”倔强地咬牙,不叫疼。
“小姐小姐……”传来了凝音兴奋的声音。
李云泽怒气冲冲地看了她许久,在凝音的声音接近这里的时候,终于放开了她。“哼!不知死活,外面那么多人想抓你。”说完,转身就要走。
“我的死活不关你的事。”忍不住反唇相叽。李云泽的身影顿了一下,甩了一下长袖,往前走。
“啊,小姐,你没事啊,吓死奴婢了。你要出了什么事,奴婢……”
林纤纤此时累极了,安慰了她几声,便进去躺在床上。
躺着许久,却睡不着,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果然……
几天后,独孤泠要大家都聚集到大厅去。
人刚到齐,独孤泠就哈哈大笑,丝毫不掩他的高兴。“哈哈哈,总算有件喜事要办,冲冲近来的晦气。”
众人面面相觑,对看,又不解地看向独孤泠。
林纤纤此时的不安更是强烈,感觉到她的不安,玉连飞安慰地一笑,“纤纤,有喜事要办,该高兴才是,怎么如此不安。”林纤纤皱眉道:“我也不知道。”
庄艳奇怪道:“谁要办喜事?”怎么没看出来?
“冷月与清清……”还未说完,这句话像一个炸弹,整个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把目光看向袁青洛,袁青洛也呆住了。
南宫冷月与李清清都不在……
李云泽呆住了,“什么……”
独孤泠无奈,但面上仍是一副乐滋滋的样子,“大家怎么这么惊讶,该高兴才是。”
林纤纤的脸慢慢地变得苍白,“为什么……”因为她吗?猛得站起来,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冲出了大厅,跌跌撞撞地向李清清的房间跑去。
“清清,你开门,你开门……”门从里面反锁着,不可以,清清不可以嫁给南宫冷月,清清和青洛明明是一对的,为什么……是因为她的关系吗?
“纤纤你回去吧,我今日累了,不想见人。”许久才传来李清清的声音。
此时李清清在房时呆坐着……
知道林纤纤平安无事的回来,她从心里高兴,可是,心里浓浓的悲伤化不去。
纤纤不见的这些日子,她看着袁青洛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很疼。怕林纤纤出事,但却又隐隐的,不希望纤纤回来。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难过。
“清清别担心,林姑娘不会有事的。”南宫冷月安慰道,“镜月庄,南宫堡都派了人去找了。”
李清清扯出一个笑容,点头。
林纤纤是和玉连飞一起回来的,她当时下意识地去看袁青洛的反应,见到玉连飞,他似乎有些晃,但是,眼底的狂喜和见到林纤纤的放松是不可置疑的。
难过得笑了,也许只有那么做,才能打消林纤纤的顾虑。
“冷月哥哥,我们成亲吧。”她知道由一个女子说出这话是不太好,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南宫冷月在陪着她,她也渐渐地大约知道了南宫冷月对她的情谊,只是不想去面对。
嫁给他,她会幸福的吧。
南宫冷月眼里闪过一丝狂喜,却很快地平静,“清清可想好了?”
抬头认真地看着南宫冷月的眼,慎重地点头道:“我想好了。”
“为何?”他压住心中的狂喜,“因为林纤纤吗?”眼里有了杀意。
“不是……”低下头,不让他看到她眼里的虚,“嫁给冷月哥哥,清清一定会幸福的是不是?”抬头对着他笑得灿烂。
“我不会放手。”抓起李清清的手,郑重地发誓。
她知道南宫冷月同意了,笑……只是心里,一片凄凉……
回神,林纤纤的敲门声还在持续。
“清清,你不可以嫁给南宫冷月,青洛怎么办?”带着哭腔的声音,听的她心也碎了。深吸了几口气,才把内心强烈的悲伤。
“纤纤回去罢,清清已经决定!”李清清是铁了心不开门。
“清清……”终是哭出声来,拼命地想要止住眼泪,却流得更多。看着紧闭的门,眼泪模糊了双眼。
“纤纤,回去吧。”袁青洛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既然是清清的决定,我们该尊重才是。”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是喜是悲。
洛哥哥……李清清忍不住站起身,走到门口,抬手……又放下去,身子贴着门,那是离他最近的地方,却也是最远的地方。
眼泪湿了脸,洛哥哥,清清不能陪你了,你和纤纤……要幸福……她可以原谅,但没办法释怀。他与纤纤之间的情,还有庄艳说的那件事,她没办法看开……
脚步声起,渐渐地远去……
“清清,祝你……幸福……”门外,还有袁青洛在……有谁知这句话,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听出他声音中带的浓浓的痛苦,她几乎要哭出声来。
忍住,笑道:“嗯,会的。”
门外,安静了下来……
林纤纤失魂落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究竟往哪里走,只是走,一直走,走过了自己的房……
“纤纤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见不到我才这样的……”玉连飞突地跃到她身边,坏笑道。
林纤纤转头,眼神涣神地看了看他,又继续往前走。
拉住她,“纤纤这是怎么了?”一听独孤泠宣布南宫冷月与李清清要成亲,他也吃惊不小,不是说袁青洛与李清清的么?这件事,混乱得很哪。叹口气。
林纤纤挣扎着,想要挣脱,“我要回房,放开我……”
玉连连沉默了半晌,低低地笑起来,“纤纤的房间在后面呢。”
林纤纤抬起头,迷茫地问道:“清清,她不应该和南宫冷月成亲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