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作?你现在找工作干什么?”
“我帮北歌找。”她沉然。
半个小时前,疯子发来短信。短信里说北歌出去找了很久的工作,可是都因为他有前科而被拒绝。他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要知道,当初北歌是为了她才会去坐牢。该承担这一切的原本是她朝南,不该是北歌。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拜托远阳帮北歌找一份工作。
远阳看了看面前的朝南,她越是镇静,就代表越有事发生。可是,关于北歌那个男人的,他都不愿再去多问。于是他只是轻声回答:“嗯,好。”
听见远阳已经答应,朝南嘴角不自觉地滑出一丝笑容。原来自己还是这么在乎北歌的。
此时的朝南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噩梦,即将上演。
两人一起在校园里逛了一圈,朝南说有些累了,远阳便送朝南回宿舍。
快到宿舍大门的时候,朝南被一个她并不打算待见的声音叫住。
“朝南。”
转过身,果然是苏萝。她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叫人猜不透,趾高气昂的模样仿佛吃定了朝南。朝南忍不住扯出一个睥睨的眼神。
可是在苏萝开口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朝南整个人的身体本能地颤抖着向后退了几步。双眼紧盯着从一棵树后走出来的那个人,惊恐的神情是远阳从来没见过的。他一把将朝南搂住。
“我给你介绍个人,宋离。”
那是朝南这辈子最不想再见到的人,竟然在消失两年多之后,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宋离看着惊慌失措的朝南,脸上露出鬼魅的笑容,一如从前的她,总是在黑暗和光亮之间作游离的鬼魂,死死地拽住朝南和北歌。
“朝南,别来无恙。”
是她,是她。是那个疯女人。以前的她,看见朝南,开场白也总是这句“朝南,别来无恙。”,她怎么会回来了?她不应该是在医院么?
此刻的朝南,已经六神无主。两年前的噩梦就是从她开始。现在,噩梦是又要继续了吗?
宋离一步步走进,妖冶的面孔越来越清晰。朝南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镇静,镇静。可是当那张脸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她时,她内里那堵最坚韧的墙砰地一声坍塌。
远阳看着这个陌生的妖冶的女人,对朝南步步紧逼,就快要把她逼入绝境。他搂着的朝南的身体,随着她的逼近越来越无力。
是怎样一个角色,竟然可以让一直淡漠的朝南这样?
站在宋离后面的苏萝,静静地观望着这一场战争,胜利者的微笑,挂在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像一具被邪恶喂养的木偶。
寒假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她把朝南的故事调查的一清二楚。
而朝南,看着宋离两鬓挑染的绿色,像两只魔爪,将她藏在最深处的黑色记忆死命地拽出来。
两年前。
朝南在沙雪酒吧喝得烂醉。北歌和宋离接吻的画面如同按下循环键的碟片,在她脑海里一直重复播放。
恶心。那时的她对感情的洁癖达到不允许任何人与北歌有丝毫亲密。何况是接吻。北歌的吻,在她看来,只能属于她朝南。
宋离那些日子一直在北歌身边游走,原本就让她很不能忍受了。她一直相信北歌,不会动摇。她对他们的爱情是那么笃定地信仰着。
可是,当那样的画面出现在自己眼里时,她才发现,自己的爱情脆弱地不堪一击。
所以,当北歌从舞台上走下来,宋离亲热地贴上去时,她再也忍受不了,便拿起手中的啤酒瓶,冲到宋离背后狠狠地向她的头部砸去,带着决绝的意味。
后来的她再也不愿意提起那件事,甚至不愿想起。
那时的她,发疯了似的,心里抱着非要弄死这个女人不可的念头,拼命地砸她。北歌一行人已经吓得目瞪口呆。可是无论他们怎样拉扯朝南,都拉不动她。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来打这场战役。
鲜血从宋离头部迸出来,溅在朝南脸上。像恶魔的面具,涂满了妖冶的血。看着宋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她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你疯了吗?”北歌抓着她的双肩使劲地摇晃。
在不顾一切地厮杀之后,她终于感到疲软。身体接近崩溃的边缘。然而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北歌,笑道:“再也没有人跟我抢你了。”
北歌一愣,眼神迷离。
眼泪,簌簌落下。朝南说:“我看到你们接吻了。好心痛。”
“她说有个一直纠缠她的人在外面,让我帮她的。”
原来,他们都上了宋离的当。
可此时,警车的声音已经在外面响起。顾不得那么多,北歌一把拽起朝南,就往外面跑。
那时并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然而因为强大的恐惧占满了他们的心,他们便本能地逃离了现场。
以为,能够逃多远。
那晚,疯子一行人都被带到警局审问。朝南和北歌躲在旧公寓。
夜里,天下起滂沱大雨。他们谁都没有睡。盖着被子,紧紧拥抱在一起。朝南的身体在北歌怀里不停颤抖。
她怕,她怕那个结果,她承受不来。
恐惧在心门外一声声敲着门,她躲在门后面瑟缩成一团,如同受到惊吓的猫。她能做的,只有将北歌抱紧,再抱紧。
而北歌,不是不害怕。只是看到朝南已经吓成这样,他不敢再懦弱。外面的雨声忽大忽小,就像他内心的恐惧一阵放大一阵缩小。
他的下巴抵着朝南颤抖的头,双唇在空气中轻轻地颤动。“乖,不怕。”
“北歌,宋离是不是死了?”
“别乱想,不会的。”
他怕她会再说出什么话来,于是捧起她的脸,去吻她。
或许是因为太过害怕,或许是因为情到深处,那个吻,朝南贪婪地索取。舌尖彼此缠绕,双手抚摸着背。朝南伸出手,去解北歌衣服的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他坚实的胸膛裸露在眼前。她把头轻轻贴近,听到从他左胸口传来的剧烈的震动,像是与恐惧的敲门声对峙的呐喊,深深地将她保护起来。她的嘴唇沿着他的胸膛一路吻下去,湿滑的舌尖挑拨着他蠢蠢欲动的身体。
北歌突然按住她的头,她抬眸,看见北歌眼底下起的滂沱大雨。像黑夜的挣扎,淋湿一片灼热的原始的土地。
他定了定,问她:“你确定?”
她随即绽放出一个烟火一般灿烂的笑容,“确定。”她无比坚决地回答。
北歌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狂乱的吻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的落在她身上,****她干枯的心。
那一夜,两个人都陷入迷乱的****不可自拔。朝南甚至错乱地以为,这才是真实,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她用身体,尽情宣泄内心的恐惧。
她听见北歌和自己发出的阵阵呻吟,像两个不能自已的梦彼此交错缠绵。以至于第二天她一直昏睡到下午才醒来。却发现北歌在床头留下一张字条,人早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