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间燕子卿卿，院子里新添了各色花儿，争奇斗艳的，芬芳人笑语。小个儿的女孩敲开窗，叽叽似雀：“姐姐！”
“我在哪！”脚丫子弹了弹，小脑瓜上一对细辫子欢翘起，她蹙眉一展，笑开了花：“小拨浪鼓！”
晓月咯咯地笑着：“飞飞、飞飞！”她凑近窗嘘声道：“快啦，小心娘来。帮我看着点！”“哦！”小姑娘伸指到嘴前，也作了个嘘声状，见姐姐忍俊不禁，跟着笑起来：“娘不是一早就出去了么！我特地央她去买北家门的灰团子，一时半会儿哪回得来！”“机灵鬼儿！”她笑着回转到桌前，操起手上的纸蝴蝶。
“姐姐、姐姐！”拨浪鼓儿晃个不休。
“进来嘛！”她抬首笑，“爹又不在！”
“我不敢！”晓月呡呡嘴，“里头黑不溜秋的。”
她便拿着上好彩的蝴蝶去引妹妹，晓月跳着，眼看要勾着了，她手一抬，晓月又落了空。明明气咻咻的，叫起“姐姐”来倒挺黏心坎儿，她看着晓月肉嘟嘟红彤彤的脸，掩嘴哈哈不住，眼见着搪瓷娃娃气转身去，她忙唤住：“姐姐不特意给你做的嘛，进来拿嘛！不一起玩了？”
晓月半信半疑着扭头看她，她一弯笑眼清波转：“好啦好啦给你啦，来门口接我哦！”晓月捧着花蝴蝶，如获至宝似地摸摸，笑声逐人远走。她笑藏起颜料等等，看着整洁的桌面，点头自笑，正走到门前，晓月推入笑嚷：“姐姐！”
不待她打趣她，两小辫已扎进她怀里。晓月舞着那蝶，眼睛这么亮：“你做的真好看！”“这样更好看！”她将那蝶安到她发上，牵起手儿往外走：“刚才跳了那么久，累不累？”“不累不累！”晓月脱手跑入灿烂春光里，绕着这簇花儿转几圈，又飞去那丛花边嗅嗅，乍一回首扑闪扑闪黑眸子，她便跑过去，同她一道儿唱唱跳跳。
整个春天飞入这小小的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