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青兮的眼中,蓝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因为转眼他俩就要各自回家。
每当回到家,他又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期望时间快些,期待明日的相见。
正如云青兮所期待的那样,时间很快,快得当云青兮在修炼之余算日子的时候,发现他和蓝丽有一年没有见面了。
最开始蓝丽是三五日会与他见一次面,慢慢的,变成半月一月,最后变成半年,到现在都已经一年了。
云青兮知道她正在冲击瓶颈,所以会很久。他一面期待着与蓝丽的见面,一面又不想她那么快冲破瓶颈。
这种矛盾的心理可能是外人无法理解的,云青兮只有醉心于修炼才会去避免这种困扰,所以他现在也是灵力六级了,在他看来,不出半月,他也可以晋入七级了。
云青兮一直没有放弃每天放学跑步的习惯,也许就是因为是习惯,他才没有办法不去跑步。
如今,他也不像是三年前那样跑五六圈了,他可以跑二十圈毫无压力。
三年来的锻炼,他的身体壮实了不少,身体各方面都提高了不少。他还记得上次见蓝丽时,他的额头刚好抵到她的下巴。他在想,现在他是不是能抱着她不用踮脚了?
“初遇巷”依旧是那么安静,云青兮把这里当作他跑步的起点与终点。
“初遇”这个名字是蓝丽取得,她说老是那个巷子那个巷子的叫,不好听,便取了“初遇”这个名字。
每天跑完步,云青兮都会停留在初遇巷中,望着夕阳西下,直到太阳完全落山,他才慢悠悠得回家。
当云青兮第十九次跑过初遇巷时,一个婀娜的身影轻盈得落在了初遇巷中。
那一双如一泓清泉的眸子正慢慢打量着这巷子,微风轻抚起她黑色瀑布般的秀发,她伸出玉手触摸着墙壁,嘴里喃喃道,“我回来了!”
最后一圈了,云青兮心道,慢慢接近着初遇巷,当他站在巷口时,他惊呆了!
一个俏丽熟悉的人,一双脉脉含情的眸子,这……是真的吧!
云青兮急忙朝她跑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她拥入怀中,哽咽道,“丽……丽姊,你终于回来了!”
蓝丽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将头靠在云青兮的肩头,轻笑道,“你长高了!”
云青兮不可置否,“嗯”了一声,将蓝丽抱得更紧。
良久,如胶似漆的两人总算是分开了。
云青兮一边说着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蓝丽则在一旁静静听着,仿佛听不厌似的。
入夜,街面上都要到宵禁的时间了,两人才告别。
云青兮给蓝丽保证,自己会在她成人仪式时,晋入七级,不辜负丽姊的期待。
蓝丽自然答应,她刚刚闭关完毕,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含笑鼓励着云青兮,“若是晋入七级,丽姊让你抱一个时辰,让你抱个够!”
蓝丽看着远远走去的云青兮,叹了口气,以前的她没有这么多牵挂,不会想这么多事,患得患失的她心情郁郁得回了家。
回到家,她没有去找父亲,而是径直去了蔡玉的那个小院。
此时已经是秋天,许多花草都枯萎了,只有那几朵金菊在争相开放。
蔡玉本来已经睡下,听到有敲门声,急忙穿衣起来,点着油灯去开门。
当看到是蓝丽时,蔡玉有些诧异,
“丽儿,这么晚了,快进来,外面湿气重!”
到了屋内,蔡玉才打量起蓝丽来,一年没见了,身材也更好了,婷婷玉立,当她看到蓝丽那红红的眼眶,她才知道,这就是蓝丽为何如此晚还来找她了,柔声问道,
“丽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从进门起,蓝丽就没有说话,这句话无疑时掀起了她内心的波澜。她伏在蔡玉的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蔡玉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让她哭出来也许会好点吧。轻抚着蓝丽的后背,蔡玉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有好多年没哭过了吧。
“玉姊,我心中一直不舍小兮,我知道的,我不在他身旁时,他会更加努力得修炼,可是,我又舍不得他,怕他有什么意外,我现在很矛盾!”
蓝丽停止了哭泣,她不能向父亲吐露心声,只能向同为女人的玉姊说。
蔡玉笑道,“傻孩子,这个问题多简单。”
看着蓝丽疑惑的眼神,蔡玉笑道,“愿意听听玉姊当年的故事么?”
蓝丽点了点头,蔡玉和她交好,却从来没有提过当年的事情。蔡玉的事情是个悲情故事,没人愿意来揭开伤疤,她自己也从未说过。
蔡玉朱唇微启,思绪似是回到了她还是一个少女时,悠悠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十二三岁了,正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不过,那时候大家都很羞涩,就算是喜欢了,也不会大胆到去明说……”
“我记得有一个人最惹人注目,他就是云家大少爷,云青羽。那个时候的云家是坠城霸主,他们的大少爷自然是万众瞩目的,那个时候青羽开朗活泼,对我事事关心。我对他慢慢的有好感了,和他交流也多了起来。”
说到这里,蔡玉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大家都说我们是天作之合呢。”
“那好像跟我大哥没什么关系呢?”蓝丽问道。
蔡玉没好气道,“你先听我说完,好吗?”
蓝丽立刻作乖女状。
蔡玉继续道,“大家都认为我们是天作之合,所以就没什么人对我有想法了。不过,还有一个人,默默无闻得注视着我。那个人就是你哥哥,他虽然家世比不上青羽,但是他是个天才,修炼的天赋无与伦比,大家都说他是未来十年后坠城的领军人物。”
“虽然我明白他对我有极深的情谊,但我也不能辜负青羽,只能下辈子偿还他的这份付出了。”
“后来密城之战爆发,云家前去参战的人全部阵亡,那时候起,青羽的性情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我知道云家遭受如此重创,他变得沉默寡言,也是有道理的。”
“在他守孝期间,我和蓝业经常去看他。他误会了我和蓝业的关系,加之那个时候流言四起,蓝家借助密城之战,顺利铲除云家势力,从而登上城主之位,各种原因,让青羽对我的误会越来越深。”
“我虽然伤心,但是心中并没有怨恨他,我想等他从悲痛中走出来就会好很多了。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三年,三年之后,我刚好十六岁,刚好成年,他就说要娶我!”
“三年来关系形同陌路,忽然说要娶我,我怎么肯答应?但是我又想到他三年来遭逢的巨变,心中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我告诉他,让他给我时间考虑。”
“当我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另一个消息传来了。你大哥病重不治,可能不久于人世。这三年来都是他在我伤心流泪时,鼓励我劝慰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我连忙去照顾他。”
“他在弥留之际让我赶紧回去答应青羽的婚约,他说他希望我幸福。也许那个时候年轻,做事情也不会想那么多。我不顾青羽的感受,不管别人异样的眼光,毅然选择嫁给了你大哥。可是,就在成婚那天,你大哥也永远离开了人世。”
“被坠城的人诟病,被云家的人唾骂,我无颜面去面对青羽,只能苟活在蓝家……”
说到这里,蔡玉长叹一口气,这么多年的辛酸,终于在今天可以说出来,不用憋在心里,多么舒服。
看着蔡玉眼角的泪水,蓝丽明白了她痛楚。她与林青羽,与他大哥蓝业的纠葛,多年来就如一把沉重的枷锁牢牢锁住了她,束缚了她。
蓝丽再次哭了,是感伤,更是同情,还有惋惜。快乐可以传染,悲伤也可以传染。
蔡玉还带着一丝倔强,不愿哭出声来。但蓝丽的抽泣仿佛带动了她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两人哭的梨花带雨,蔡玉多年来的委屈得以宣泄。
哭过之后,两人拿出手帕互相擦着脸颊的泪水。蔡玉抚着蓝丽粉嫩的脸庞,想起了她的事情,问道,
“丽儿,我先来问你,你是真心喜欢小兮吗?不是姐姐喜欢弟弟的那种喜欢,是要相守一生的喜欢。”
蓝丽毫不犹豫得点了点头。
蔡玉又接着问道,“那小兮呢?”
蓝丽有些拿不准,若是云青兮在此肯定会毫不犹豫得点头说,“那是肯定的。”不过,蓝丽相信自己的直觉,回道,“他自然也是。”
蔡玉点了点头,拉着蓝丽的手笑道,“这么重要的问题都解决了,你还有什么犹豫的。相守一生,相望却只在一时。若是你们情比金坚,还怕区区时间么?”
蓝丽豁然开朗,是呀,玉姊说的没错。她的嘴角终于泛起了笑意,“谢谢玉姊,我已经决定好了。”
看着蓝丽心情好了起来,蔡玉也调笑道,“以前的蓝大小姐,做事我行我素,毫无顾虑,现在也知道三思而行了?”
蓝丽摊了摊手,将头一偏,撅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长大了啊。”
蔡玉抿嘴笑道,“你这动作是跟谁学的,嗯,我猜是你的小兮吧?”
蓝丽赶紧娇声道,“玉姊~”
蔡玉连忙摆手道,“好了,大小姐可别朝我撒娇,说起来,时间过得好快啊,转眼间,你都要成年了。”
蓝丽嘟着嘴道,“成年一点儿也不好!”
蔡玉叹了口气道,“丽儿也成年了,看来我老了。”
“玉姊一点儿也不老,看起来才十五六岁,嘻嘻……”
蔡玉不依,作势要去挠蓝丽,两女闹作一团,银铃般的笑声充满了整间屋子。
云青兮坐在床上细细回想今天的一切,这是第一次和丽姊如此近距离得接触吧,不过她的提议确实很诱人。
云青兮按住心中的旖念,看来今晚是不想修炼了,好吧,睡觉。
从明天开始就要投入紧张的修炼了,加油!
云青兮在心中思忖着最近的安排同时给自己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