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古风自己心里也知道,还没有摸清楚情况,就贸然让大家去打开棺盖,确实有点冒险,太过草率。
听完凌霄子所言,知道他与其他的白莲教徒不一样,至少是一个懂得消息机关的人。再看凌霄子的模样,虽然洞内光线昏暗,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他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年龄、体型都与自己相仿,却比自己多了不少沉稳和内敛。再看相貌,剑眉、虎眼,高鼻通天,脸型瘦削,皮肤白皙。背上背着一把宝剑,单看剑柄,长约一尺一寸,上刻龙纹虎络。聂古风突然想起,师父天子修好像提起过这把剑。此剑名为天锋剑,为终南山乾清观所造,专为斩妖除魔所用。如果凌霄子也是乾清观的,那么他们即是同门师兄弟了。
凌霄子看聂古风有些愣神,急忙对他说:“聂大侠,你的轻功好,你能不能顺着墙壁上去,从上面看看这个棺盖有什么别样?”
聂古风轻点脚尖,顺着石壁“噌噌噌”几下,便到了上面,在离棺盖七八尺高的地方停了下来,后背贴着石壁向下看去。他发现,棺盖上有四个石兽,看样子有点像望天吼,分别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聂古风下来后,将他看到的告诉了凌霄子。凌霄子一听也很犯难,因为他从没有听说过在棺盖上放置四个望天吼的。
关于望天吼,聂古风倒是知道一些,有的说它是龙王的儿子,有人说是观音菩萨的坐骑,还有的认为它是一种魃,也就是最厉害的僵尸。尸体最初变成旱魃,旱魃再变就是犼,犼神通广大,口吐烟火,以龙为食。不少人在家**奉望天吼,认为它能避妖邪、挡煞气,驱除群凶、拔除不祥,聚财、守财、镇宅。
至于为什么会在棺盖上放置四个望天吼,聂古风认为,一是机关所在,二是为了降一降这座古墓的煞气。凌霄子也很赞同,而且他觉得是机关的可能性要更大些。但是他们都知道,如果不把这一关破了,那么他们可能就会被困死在此处。
为什么凌霄子觉得机关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因为关于这座古墓,他在这之前也了解一些,这座无名古墓,为天魁星、天罡星、天机星三星所护。当年,东瀛那帮贼寇把宝藏埋在这里,专门从西域请来巫师,帮助设计机关,念诵太古经文,为这座古墓和宝藏施上魔咒。如果古墓毁坏,那么它会自己恢复成一座新墓。如此三次,三次后,如果再被毁坏,那就连同所有的金银财宝一起化为泥浆……
凌霄子问聂古风:“你现在能确定咱们的正前方是什么方位吗?”
聂古风想了一下答道:“应该是正北方向。”
凌霄子说:“你确定吗?你把罗盘拿出来测一下看看。”
聂古风从百宝囊中拿出一个罗盘,将罗盘在手中放平后,转动内盘,只见天池中的红线与指南磁针完全重合后,指向了正南方“午”位。聂古风大吃一惊,没想到在这洞穴之中已经完全迷失方向。
正在聂古风对自己在洞中转向奇怪不已时,罗盘天池中的磁针突然抖动起来,而且左右摇摆不定。
这时,只见那口棺材竟然也上下左右摇晃起来,让人看得有些头晕目眩。稍倾,棺材停止了摆动,顺着棺盖的四个角流下了乳白色的液体。看样子,应该是从望天吼的嘴里流出的。
没过一会,脚下的乳白色液体越来越多。聂古风试着抬起一只脚,发现脚底下藕断丝连,粘稠得很。
凌霄子忙对聂古风说:“那四只望天吼就是机关,得想法破掉它,要不然我们就危险了。”
聂古风再一看脚底,已经粘得抬不起脚了。索性把鞋脱了,赤脚扶墙,后脚跟一磕,纵身跃了起来。一看,果然,乳白色的液体是从望天吼的口中流出。
聂古风摸出四颗响金珠,对准四只望天吼的脑袋弹了出去,“铛铛铛铛”,四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液体渐渐地停止了流动。聂古风刚想下来,忽然看到,四只望天吼两两相对,朝着相反的方向旋转起来。
那个沉重的棺盖缓缓地闪开一条缝,从里面窜出来一些似烟、似云、似尘的东西,好像是人的形体,却没有人的骨骼血肉。
凌霄子早把天锋剑拿在手中,向空中用力划着十字,只见那些异物近得身处即刻烟消云散。
聂古风在上面看得真切,心中暗暗惊叹:也罢,那把天锋剑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刚才那些乳白色的液体也渐渐地消失殆尽了。但那口巨大的棺材却依然横在那里,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聂古风和凌霄子正在犹豫,忽然听见“咔吧”的响声,仔细一看,那口棺材的外表出现了裂纹,而且一条条裂纹越来越粗,慢慢地变成了一条条裂缝。突然一声巨响,棺材炸成了碎片。
聂古风和凌霄子早有防备,而且有功夫在身,所以保护着自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而跟他们下洞的那些人处境却很惨,轻的被碎片划出了口子,重的则被碎片直接插进身体里,血流不止。有两个竟被碎片封喉,倒地毙命。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包括聂古风和凌霄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些失魂落魄,恍若隔世一般。
待巨棺炸开后的尘嚣散去,聂古风发现前面有一个人的背影。这个背影很熟悉,有点像桑元,又有点像桑坤。但这个背影一晃就消失了。聂古风看看凌霄子,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也看到刚才那个背影了。背影消失的地方是一条漆黑的悠长小路,路的两侧还是冰冷的石壁。
聂古风看了看身后这些人,知道他们再也无法随自己走下去。便和凌霄子商量,留下他们。临走时,凌霄子把自己的天锋剑留给了一个伤势较轻的人,希望能对他们有些用处。
聂古风擦亮一颗硫光石,与凌霄子继续向前走。凌霄子心想:看来这里面不单只是机关消息那么简单,一定是西域的巫师在里面下了蛊术。
两个人只顾走路,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走着走着感到不对劲了,两边的石壁和脚下的路似曾相识。再看前面,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坐着十几个人。走到跟前一看,正是跟自己来的那些人。
聂古风心里明白,这是遇到了鬼打墙。如果不想些办法,他和凌霄子就会永远走不出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