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的功夫虽然稍逊于宗真,但与凌霄子相比不相上下,只是报仇的欲望太过强烈,以致乱了心神,慌了阵脚。
宗真一招快似一招,一招强于一招。古月渐渐地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凌霄子见势,一跃身,跳入圈内,与古月一起大战宗真。
宗真见凌霄子也跳了进来,并不慌乱,使出了绝学——梅花掌。
梅花掌是夏万阁独创的掌法,本不想传与他人,但又不忍让这一掌法失传于世上,于是便想在所有弟子中寻找可以传授此掌法的人。
夏万阁最先想到的是宗温。宗温在所有弟子中资历最老、威信最高,是理所当然的第一人选。而宗温也很想学会这套掌法,他的“八首蝎”金刚链锤虽然使得出神入化,但是掌法稍差,如果能把夏万阁这套梅花掌学好,那么宗温将会如虎添翼。
夏万阁衡量再三后,还是决定将这套掌法传授给宗真。因为他知道,宗温性格暴烈,结交的都是江湖中下五门的人。下五门都是些什么人,杀人、越货,盗墓、夺宝,下毒、挑唆等等,无恶不作,令武林中人唾弃。所以,夏万阁很早就断定,宗温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宗真虽然心高气傲、野心勃勃,有时出手有些狠毒,但性格内敛,办事沉稳,结交的朋友里也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所以下定了决心,将梅花掌传授给了宗真。
梅花掌公分为四十九路八十一式,一般人要精通此掌法,没有十年八年根本做不到,而宗真只用了三年,就练得如火纯青。此掌法之所以叫梅花掌,是因为每一掌打出后,都会化作五掌,就像梅花的花瓣一样。而且,梅花掌是至阴的招数,每打出一掌都会让人感到寒风刺骨,似又回到冰天雪地的寒冬腊月。梅花掌由此而来。
宗真打出一掌梅花掌后,凌霄子看得真切,迎着那一掌出手就挡。谁料想,一掌突然化作五掌,虽然凌霄子有所防备,但左肩头还是被重重击了一掌。这一掌看似蜻蜓点水、绵软无力,力道却全在掌心之中,像带着锥子一般,直接刺入骨髓之中。
凌霄子被这一掌击得后退了十几步,一个咧趄差点倒在地上。古月一看,提掌跳了过去,与宗真战在一处。从乾清观来的那几个道士,也都冲过去帮忙。
凌霄子努力运气将气息调匀,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宗真的一招一式,希望能找出梅花掌的破绽。凌霄子发现,这梅花掌打出之后,有虚有实,却虚实不定,根据对手的体型、站位、招数,不停地转换虚实。但是,虚实虽不定,却全都是掌心发力。所以,要害就在掌心之处。
凌霄子也看出来了,如果拼掌法,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是宗真的对手。既然宗真不善用兵器,那就跟他拼兵器。
这时,古月和那几个道士,虽然是一起出手,但仍然乏力,被宗真逼迫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凌霄子将天锋剑取出,瞅准空当,剑锋一挑,冲了进去。
宗真和古月他们激战正酣,冷不丁从侧旁一剑刺来,赶紧闪身躲过了这一剑。他这一躲,也给了古月他们喘息的机会。
宗真不喜欢用兵器,所以什么没带。他自持有先天罡气,一般兵器伤不了自己,所以对凌霄子执剑来战,并没有太在意。
但几个回合下来,宗真发现凌霄子的天锋剑与一般兵器不同,根本无视自己的先天罡气,剑剑都有夺命的可能。而且,凌霄子似乎发现了梅花掌的要害所在,每一剑都在找自己的掌心。
即便这样,凌霄子仍不占优,顶多与宗真打个平手。
这时,古月也缓过劲来,取出宝剑,杀了过去。
宗真看古月也提剑冲了过来,不敢大意,加快步法,变换招式,闪转腾挪,没有任何败退的势头,相反却越战越勇。
凌霄子一看,这样昏天暗地的打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便向古月使了个眼色,古月心领神会,使出了他们这两天练就的阴阳剑法。
原来,在重整白云观的时候,凌霄子和古月一有空就商量着如何战宗真。他们知道,宗真深得夏万阁真传,武功高强,又有先天罡气,想要取胜,实非易事。所以,他们一起研究了一套阴阳剑,希望能破除宗真的先天罡气,取其性命,为白云观上下十几条人命报仇雪恨。
阴阳剑取太极八卦以柔克刚之法,阴阳相扣,虚实更替,虽讲究以柔克刚,每一剑却是至刚至阳的剑术。
凌霄子一剑直刺宗真面门,这一剑快似流星,形如闪电。宗真急忙将头一闪,躲过了这一剑,额头却冒出了冷汗。掌没来得急收,却看到古月提剑直刺掌心。
宗真急忙收掌,一个醉扫乾坤,向后仰身的同时,将腿扫向了离自己最近的凌霄子。凌霄子见状,腾空而起,向后翻转,躲过了这一腿。宗真不等倒下,将身体向前一翻,半俯着身体,一掌打向古月的腹部。
古月急忙收剑,一转身向后跳出数步。
宗真站定,呼呼喘着粗气,努力运气,调匀呼吸。
凌霄子不等宗真定神,提剑向宗真刺去。宗真急忙闪出要害,抬掌要打凌霄子身体的侧面。古月这时也执剑杀了过去,对着宗真的右掌便刺。
宗真用眼一撇,看剑势凶猛,急忙收掌。凌霄子见状,将剑身一横,拦腰便扫。宗真猛一收腹,脚尖点地,向后退去数步。
凌霄子不做停顿,剑锋一转,向宗真面门刺去。宗真一俯身,抬起掌来,想要击打凌霄子的小臂。古月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过去,对准宗真的掌心,就是一剑。
眼瞅着,这一剑会刺入掌心,破了宗真的先天罡气,然后由凌霄子完成致命一击。没想到,宗真以迅雷之势,单掌下握,一把抓住了剑身,顿时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古月想再抽剑,已经来不及了,被宗真飞起一脚,踢翻在地。
凌霄子将手臂猛发力,剑身下沉,想刺宗真的胸口。宗真急忙抬起左手,用力拍向凌霄子右臂。凌霄子并没躲闪,任由他拍下,右臂被“啪”的一声拍折。与此同时,凌霄子伸出左掌对准宗真的胸口就是一掌。
宗真再想躲已来不及了,胸口被重重挨了一掌,退出好几步,一歪头,吐出一口鲜血,想起身,却动弹不得。古月冲上前去,拿起被宗真甩在地上的宝剑,朝着倒在地上的宗真就是一剑。
这一剑,古月下了狠手,他要为死去的师父和师弟报仇,他要为武林除害。没想到,剑刚刚到宗真近前,后背就被“啪”地重重击了一掌。古月就势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凌霄子扶着右臂,急忙抬眼看去,只见来人鹤发童颜,身高九尺,虎背熊腰,大脸庞,翻天鼻,阔海口,从他低垂的眼袋可以看出,此人已年过古稀。
凌霄子不认识,但躺在地上的宗真认识,只见他吃力地喊了一声:“师父!”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