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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岁月

“十年前,掌门师伯与妖帝明空决战昆仑之巅,那一战,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啊。据说就连玉虚峰都被打掉了半截。最后,掌门师伯一掌将妖帝打下玉虚峰,不可一世的妖帝,终究还是敌不过掌门师伯。正是这一战,我紫霄宫也真正成为天下正道执牛耳者。而战败的妖族,则退回到十万大山,又与我们人族订立了新的盟约,永世不得踏出半步。”幽静的山谷里,缓缓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说话的是一个半大孩童,约莫十岁左右,面容清秀,脸上带着笑意。在他周围,还围坐着四个和他一般大的孩童,而说话的孩童则站在众人中间,滔滔不绝地说着。

众人听得他说话,都没作声,只是脸上都流露出不相信的神情。那说话的孩童也大急,他说得半天,居然没有人相信,他感觉到明显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只见他指着地上坐着的一个孩童,说道:“天明,你是掌门师伯那次大战后带回来的,也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你说我刚才说的对不对?”

那个叫天明的孩童神色一动,似乎没有想到那个孩童会突然提到自己,他其实根本不太清楚这件事,但是看着那孩童求救的眼神,于心不忍,毕竟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不过他也不想撒谎,只好模棱两可地答道:“冯师兄,你说的大体不错,不过具体经过嘛,我也不怎么清楚,师傅他老人家也从来没对我提过。”

听得天明如此回答,那个被天明叫做冯师兄的孩童顿时笑了起来,“看吧,我说的没错吧,天明也承认了。哼,你们还不信。”说完双手抱胸,脸上一副骄傲的神情。

不过在他周遭的几个孩童,包括天明,却没有回答他。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身后,还带着一丝暗自的高兴,一动不动,仿佛他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事物。

他知道这山谷里并没有什么猛兽可以对他们造成伤害,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他自己背后只怕是有让大家都惧怕的人物来了。看着他们几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以他聪明,也大概猜出了来人是谁了。

随即,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咳!”

这熟悉的声音一传入他的耳中,他的表情顿时变。了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则是肯定了。

他面带苦色,之前的喜悦之情也在一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正要转过身认错,却又听见来人说话了。

“余风,为师不是让你去后山静修嘛,你怎么跑到此地来了,你说说看怎么回事。”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面带威严,一身蓝色道袍无风自鼓,一副仙家风范,正是冯余风的师父————紫霄宫紫阳真人。

听到这责备的声音,冯余风迅速转过身,乖乖地叫了一声“师傅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而剩下的几个孩童,也随他一起叫了声师叔好。

那中年男子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晚辈的问候。随即,双眼又紧盯着冯余风,等待着他的回答。

冯余风知道不能和师傅狡辩什么,只得认错。唯唯诺诺地说道:“弟子适才在后山修炼得烦了,这才找来了几个师弟在这里放松一下,违背了师命,还请师父责罚。”说着,恭敬地弯下腰,不敢看紫阳真人的神情,静静等待着紫阳真人的处罚。

紫阳真人执掌紫霄宫刑法,素来严厉,是以众弟子才会这么怕他。不过今日他似乎并没有心情不错,并没有对冯余风处罚。只是虽然没什么惩罚,但言语上还是得严厉。

“既然知道错了,为师也不惩罚你了,还不赶快回去,再让为师看到你偷懒,就让你去道德经抄一千遍。”

冯余风听到师父居然没有惩罚自己,心里不由得大笑起来,小脑袋不住地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紫阳真人的话听进去。他抬起头又向紫阳真人行了一礼,随即一溜烟小跑,头也不回,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实在是不讲义气。

剩下的孩童面面相觑,默默地望着那紫阳真人,谁也没有说话。

“你们几个小家伙,也都各自回去修炼吧,以后别再和余风那个臭小子鬼混了,我会看好他的。你们放心吧,我是不会向你们师傅告状的。”

此话一出,众人如蒙大赦,齐声说道:“谢谢师叔。”然后便各自回去了。

望着众孩童离去的背影,紫阳真人一时间仿佛看得痴了,也许是勾起了他的回忆。他就那样站着,任凭身旁清风吹过。

半晌,才听他开口说道:“曾经我们也是这样的啊,可是站在几百岁的人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

昆吾山,虽不如昆仑山名气大,但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灵山胜地。

据《灵山记》载:昆吾山,其下多赤金,色如火。地中多丹,炼石为铜,铜色青而利。泉色赤。山草木皆劲利,土亦刚而精。

赤铜,是昆吾山的特产,用这种材料打造的兵器,异常锋利,天下难有可抵挡的东西。因此,这也成为了天下各派人士所渴求的锻造材料。谁都希望能得到此物,用来打造自己的兵器。但是,有出无进,赤铜越来越少,引起了紫霄宫的重视。因此,近百年已经没人能求得昆吾山的赤铜来打造兵器了。

除此之外,昆吾山还生长着一种独特的古兽,形状像猪,头上却长着一只角,发出的声音如同人嚎啕大哭。这种古兽叫做蠪蚳,据说,吃了它的肉人就不会再做噩梦。自然,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也没有人知道。毕竟,紫霄宫是没有人会去吃这蠪蚳的。

其实不管是赤铜还是蠪蚳,甚至是昆吾山,虽然都是名满天下。但是论及名气,远远不如这山上的门派———紫霄宫。

三千年前,一代宗师紫霄真人在昆吾山创立了紫霄宫,经过了三千余年的发展,紫霄宫已经成为了天下修真的一流门派,是无数人向往的修真圣地。

近千年来,更是渐渐成为了天下修真门派之首,十年前,紫霄宫掌教林中子与妖帝明空约战昆仑山玉虚峰顶,结果明空身死,而林中子完好无损,妖族也退回到了祖地———十万大山。经此一战,人族终于将妖族赶出了中原,将其赶到了穷山恶水的十万大山,而紫霄宫与林中子的声望也达到了顶峰。

而与紫霄宫并列为天下四门的原始门,仙灵岛,摩罗禅寺。已经被风头正劲的紫霄宫完全压了下去。至于当派掌门林中子更是天下群雄公认的第一人。

昆吾山,摘星阁。

此阁修建在昆吾山颠,虽不如昆仑山玉虚峰那般高,但也相差不了多少。抬头仰望星空,仿佛漫天星云与皎洁的月亮都在头顶,给人触手可及的错觉。而阁楼的名字,也是因此而来。

阁楼边上便是万丈悬崖,放眼望去,莫不让人胆战心惊。而此时,边上站立着一个中年道人,双手背负,正抬头凝望着夜空。一身紫色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正是紫霄宫当代掌门林中子。在他身后,则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白天众孩童口中的师叔,紫阳真人。

“师弟,近来妖族没有什么异常动向吧。?”林中子在前面问道,声音温厚,让人如沐春风。

紫阳真人听了,轻笑了两声,说道:“师兄,自从十年前你和妖帝明空一战,妖帝战败,坠崖身亡后,妖族就退回到了祖地十万大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林中子抬头看了看夜空,缓缓摇了摇头,开口道:“明空虽然身亡,但是听说他的帝位已经由妖族大统领接手了,这位新妖帝可不是好相处的啊,说不定此时此刻他正在计划着重返中原呢,我们不能大意啊。”

“师兄所言极是,我一定会多加留意的。”他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只可惜众派不能同心同德,不然十年之前又怎能让妖族全身而退。”紫阳真人显得有些愤慨。

倒是林中子,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淡淡说道:“人人都想做天下第一,他们哪里知道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说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问道:“对了,师弟,你有没有看到天明那个小家伙?我听说他和你门下的冯余风经常混在一起。”

紫阳真人听完,哈哈笑道:“见到了,余风又带着他们一群小家伙去后山厮混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让他回去修行了,现在应该回房了吧。”

林中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对于他的这个小弟子,他心里实在是爱护得紧。笑骂道:“这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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