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使劲啊……孩子就要出来了。”接生婆急得手心冒汗,这慧妃娘娘身子太过娇弱这一胎怕是要难产了。
“快快!热水呢,怎么没到?”慧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小圆焦急地指挥着,时不时从门口张望,等待着迟迟未到的热水。
终于,一位肥壮的粗婆子抱着盛满热水的盆子笨拙的出现在了拐角处,眼尖的小圆满心欢喜的叫了起来。
“来了,来了,赶紧的!”
“出来了,孩子出来了!”又一声充满喜悦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本以为在冷宫如此不利的环境下,这孩子怕是生不出来了,谁知道一切竟突然变得顺利起来,不一会儿,接生婆小心翼翼的抱着娇小的婴儿走了出来,交给了闻声迎上来的小圆。
小圆也是一脸喜悦,刚抱起柔软的小身子准备帮着清洗,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满脸疑惑,“咦?这孩子怎么不哭啊。”
“哇……”
正准备掐下去的手随着响起的哭声顿住,“哭了,哭了!乖,小宝贝,快别哭了哦……”
宫廷里一阵忙碌,新生婴儿的哭泣声预示着又一条新生命的降临,而后,冷宫之中继而快速恢复平静.
这时,一位太监传来太后娘娘口谕,小圆以慧妃娘娘正在休息为由止住太监的脚步,却得到一个令她难以置信的消息,直至太监离去后,小圆才微微回神,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婴儿发呆。
“小圆……”床上传来虚弱的叫唤。
“娘娘,奴婢在。”小圆抱着婴儿,来到床前,看着慧妃惨白的脸上不复往日的高雅端庄,心疼极了,连话语都变得格外轻柔。
“那孩子呢?”
“孩子也在,乖的很呢。”
“那…皇上呢?”
“…娘娘,皇上他…没有来…”
“怎么会……”
“今天清晨,贤妃娘娘生下一位小公主,皇上很高兴,所以……”
“呵,原来是去陪贤妃了呀。”慧妃心中一片凄凉,只能自嘲一笑。
她果然很傻很天真呢。
小圆看得很是难受,不由轻唤,“娘娘…”
“夜儿呢?”慧妃仅是情绪流露一丝,瞬间便收敛起来,比起刚进宫的时候已经改变了许多。
“依旧在皇后娘娘那儿,未曾来过…”小圆想起了口谕,踌躇半响,终是开了口,“娘娘,奴婢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望着小圆犹豫的神色,慧妃知道这恐怕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什么事,说吧。本宫挺得住。”
“皇后娘娘膝下没有儿子,太后娘娘做主,让夜儿过继到皇后娘娘之下,还有就是…太后娘娘要求只有娘娘您生下男婴才可以搬出冷宫。”小圆低着头,嗓音变得沙哑,愈来愈低的声音到最后更是难以听清,可慧妃还是了解了小圆所说的大体意思。
随着小圆的音落,屋子里陷入了安静,小圆将头压得低低的,眼中溢满难过的泪水,不敢看床上娘娘的反应。
“哈…真是好计划啊,若是本宫生不出男孩便不许搬出冷宫,那样便无法照顾好夜儿,自然让夜儿在皇后那儿好好呆着,而若是本宫生出了男孩,就又以皇后无子而本宫拥有两子为由,让夜儿成为皇后的儿子,断尽本宫与夜儿的母子缘分,真是狠得很呐!”忽而听见慧妃凄凉的笑声,小圆猛然抬起来头,入眼的娘娘是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娘娘一直到很坚强,何时露出过如此悲悸的神情?
“娘娘,您还有这个孩子啊。”小圆将孩子移至娘娘,面前希望可以转移娘娘的注意。
“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慧妃虚弱地躺在床上,用手臂遮住眼睛,没有去看也没有去碰孩子。
小圆咬了咬唇,轻声道,“是个小公主。”
“唉,看来,就连老天都不帮我。”轻悠悠的声音如天边飘过的云彩,没有过多的情绪,仿佛要随时飘走。
小圆一愣,呆呆的望着床沿,泪水汹涌而出,她知道娘娘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念想,于是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娘娘,要不您就对外宣称生了个皇子?”
“这……”慧妃终于抬眼,诧异的看向床边这个一直陪伴她左右的人,不明白她为何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小圆察觉到慧妃的视线,突然跪了下来,肆意的泪水使她的声音呜咽,她却坚定的说道,“娘娘,自进宫以来,您在宫中步步为营,走得尤为艰难,奴婢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知道您在受苦,奴婢也是难过,而今又住进了冷宫,如果寻不到搬出冷宫的机会,将会一辈子都毁在这儿,小公主也将受尽苦楚,请娘娘三思!”
她真的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吗?
慧妃眼里划过茫然,忽然想起进宫之后的种种,想起了夜儿,终于含泪答应。
“就这样吧。”
小圆站起身,坐在床前,供慧妃一个可以用来放声哭泣的肩膀。
“是!奴婢必定会将此事处理好,不让人寻出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