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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父亲的遗物

眼前的三样东西,从学馆带回来的包裹,方勇准备回去一趟问过先生之后再做处理。他没有看书,先打开折起来的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张纸。信的内容并不多,方勇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写成的,纸张的边角已经有些泛黄了,墨迹也向外晕染了不少,看起来有些年份了。信大概的意思说,父亲和母亲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来到此处渔村定居,他们平凡的过了一辈子,很高兴添了方勇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想着能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些什么东西,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父亲用过的武器还有母亲带过来的一本书值得保存,于是便有了这里的另外两样东西。信的最后还说,如果他们走了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去镇子上的学馆里找先生帮忙。

方勇看完后的第一感觉是奇怪,在他印象里,父亲一直都是一个平平常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打渔人,母亲就是一个忙活于地里和菜园厨房等处的家庭妇女。信中说,父亲以前有自己的武器,那他做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母亲能带本书到此,说明至少以前也得是个读过书的大家闺秀之类的,这种推断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如果都是事实,那他们来到这里定居肯定就是有什么难以言明的原因,书信中父亲也只是一笔带过,但方勇能感觉到,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坐在父母的坟前,他一边看着书信,脑子里一边胡思乱想着。

看信里的语气,父亲母亲好像很早就预料到了自己有一天可能会出现意外,只是他们肯定没想到,自己竟是被这么一群歹人害死的。还有按照里面的说法,这布包里应该是父亲以前用过的武器,可是为什么之前在先生的手里呢?先生还说如果自己擅自打开包裹可能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此时的他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打开,看看父亲生前使用的武器到底什么样,最后还是忍住了,准备等回了学馆再说,先生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看完了书信,方勇拿起了那书,书本的封面上,用小篆写了一个大大的“鉴”字,掀起封面,第一页上只有一句话:

“凡世间万物,皆有所循,凡百类众生,皆有所道”

继续往后翻,都是一些奇怪的口诀,像是:

“万念丛生,化虚凝实”或者是“通山运海,夜雨幽玄”这种,除了第一页的字他还略微懂些意思,后面的方勇完全看不懂。他试着像模像样的念了几句书上的口诀,没有任何反应,叹了口气,合上书和信一起收了起来,塞到放匣子的包裹里,跪在地上朝父母的坟头磕了几个头,他站起身来,转身看着大海,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爹,娘,孩儿要走了,这次一走,可能很快就回来了,也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孩儿不孝,不能时时侍奉双亲,尽守孝之义。我要去稽查凶手,为你们报仇,请爹娘原谅!”说完,方勇转身便离开了,坟上的新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冒出了草芽,在风中微微颤抖着。

一路风尘,回到镇子上,感觉外来的人已经比之前少了很多,路过茶摊,方勇口渴难耐,便掏出一文钱坐下来准备喝碗茶,刚坐下就清晰的听到邻桌和周围的很多人都在议论说海滨数十个村子被屠村的事情,听得他紧紧握住了双拳。原来不仅是自己的村子糟了难,镇子附近朝大海方向去的数十个村庄一夜之间均被屠戮殆尽,每个村子的周围都发现了尸体堆积起来的四角阵法,似乎是某种邪恶的祭祀。这背后一定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喝完了茶,方勇的心情更沉重了,回到学馆,大门只开了半边,这才刚月修了没几天,里面没有人。方勇进去就看到屏风墙上壁画,知道了这屏风可能有些神异,他便想仔细的观察观察。

结果这一看瞬间天地色变,周围一片白茫茫,画中的读书人,手持一卷道德经,站在自己的面前,嘴里在不停地朗诵,振聋发聩的宏大声音不停的钻进方勇的耳朵里,让他感觉有些头疼。读书人的眼睛正对着方勇,但是仔细的瞅了瞅,却发现他眼睛只是在朝前看,并不是在盯自己。三遍道德经念罢,方勇有些天旋地转,脑袋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感觉变得比刚才舒服了,多了些什么玄妙,周围天地再次变换,一晃神又站回了学馆门口,好像只是过了一瞬,不知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被转移到了不可知的地方。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儿,他对类似的东西已经不怎么奇怪了,只是还想弄清楚,刚才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回过神后,发现先生正站在自己旁边,门房侯在后面,两个人都直勾勾的看着他。

“先生好。”

方勇赶紧向先生鞠了一躬。

“你父母的后事安排好了吗?”

先生一开口就惊到了方勇,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双亲去世的?一想到这儿,想到自己父亲母亲不在了,方勇眼睛里的泪水瞬间充盈了起来,他尽量的憋住不哭说:

“我已经将他们合葬在了山岗上,正对着大海。”

方勇红着眼圈,带这一种不易察觉的悲痛和仇恨。

“那就好,你随我来吧。”

说完,先生转身离开,方勇赶紧跟上去,绕过屏风墙,进到了正堂侧边的书房里,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一进书房,就能感觉一股浓浓的“侠”风扑面而来,整个书房就像一个“侠”字,不管是墙上的剑还是木架上的斗笠,整个书房的布局,每一件事物的摆放都很微妙的都给人带来一种“侠”的感觉。

“过不了多久,我也要离开这片地方了,临走之前,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吗?你父亲都告诉你了吧,趁我还没走,赶紧说,等我走了,短时间内,你肯定就见不到我了。”

先生很直接,开门见山,询问方勇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帮助。低头沉思了一会,他抬头问:

“什么样的愿望都可以吗?”

“当然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只要我能做到的,的确是什么愿望都可以。”

先生背对着方勇靠在书桌上,手里端着一杯茶轻轻的拨弄着茶叶说道。

“我要变强!我想要力量,能报仇的力量,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的力量。”

“变强?哈,难道你想去找那些杀了你父母的人拼命?”

听不出来是嘲讽还是疑问,先生回应道。

“不!我不拼命,我要比他们更厉害,我要以绝对的力量站在他们面前,把他碾碎!骨头磨粉!”

方勇眼神坚定不移,带着一股子凶厉,有些狂躁的吼到。先生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带着揶揄的微笑说:

“啧啧啧啧,这么重的执念啊。呵,要不是之前门口的壁画帮你洗涤了一番,偷偷藏起来的那点心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到时候,你人死了,还玩屁啊?再说了,要不是注了灵印,昨天晚上你就变成行尸走肉了。所以啊,有理想有信念当然是个好事,但是饭,得一口一口的吃,路,得一步一的步走,别老是做些没有用的冲动。”

说完先生从桌子上的一本书里抽出来一个信封,扔给了方勇,方勇一把接住。

“去吧,先去灵珠城看看吧,到地方把这封信交给城西奇珍阁的阁主,自然有人会帮你的。我还是那句话,饭,得一口一口的吃,噎住了,就憋死了,什么都没有。你想杀得人,有多厉害我也没法跟你说清楚,反正你们的差距,十个大陆都不止,慢慢来吧,小子。”

感觉平时话并不多的先生,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么多,而且,言语中都带着一股流里流气,洒脱不羁的味儿,这和平时那个严肃的先生,大相径庭。

方勇心里想着把背上的包裹卸了下来。

“先生,父亲说,这里面是他以前用过的武器,我听先生的话,没有打开看,所以带了过来,想问个清楚,还请先生解惑。”

先生放下茶杯,走过来,接过包裹,看到了塞在里面的信和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把包裹裹住的木盒子抽了出来。朴素无华的木盒子,上面只有两朵雕工粗糙的木花,连漆都没有。包裹扔给方勇,先生回头把木盒子放在了书桌上。

“这是你父亲,最宝贵的财富的之一,既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伙伴,除了你母亲和你,这里面装的,是应该就是他最珍爱的东西了,既然他把盒子交给你了,我无话可说,但是,现在的你还用不到它。”

说完,先生蹲下身子,慢慢的打开盒子上的锁,缓缓掀开,方勇感到一股锐利的金属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先生头发都被吹的凌乱的糊在脸上,这让他好奇不已,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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