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是村里的一霸,从小调皮捣蛋。年龄稍微长了一点就跟着村外的人到处鬼混、打架斗殴。家人也是没办法,放出话来不认他这个儿子,可毕竟是亲生的,刀子捅了人好几次都被找上家门,只得砸锅卖铁凑够钱来赔偿人家。眼看着已经二十七了即将奔三,还是没几个女孩愿意嫁给他,不仅仅是因为穷,还因为他人太混了。
大军自己是不以为然的,他是认为大家都看不起他家穷,自己没挣够钱,可恶的两个老家伙也没让他过上好日子。好在大军平时也就是骂一骂爸妈,没发展到动手打人的地步。前几天隔壁村的鼻涕找到了他,说是有个财路,只要胆子大,不愁钱不来。鼻涕是隔壁村的村民,从小到大他们两个是出了名的无赖,要是哪天惹了事有一个人没去的话,肯定就是那个人生病到起床都是艰难的程度。鼻涕是今晚约好在村东头的田里碰个面,说是带自己见识几个人,还没见面就说那二哥,莽子哥是有多大能耐,跟着他们指定能发财,到时候娶媳妇盖新房的钱都有了,不愁村里的人不对他点头哈腰。大军是觉得鼻涕说话太过了,没了解过的人他可是懒得高看几眼,不过对娶媳妇盖新房这事他还是得去见一见的,年轻人嘛,都老大不小了谁不愁这事?
人还老远的距离鼻涕就喊着:“大军大军,快点,我在这呢!”大军心里嘀咕,鼻涕有点近视,可都叫鼻涕了这还跟狗鼻子那么灵,自己都没瞅见他就喊上了。快步小跑过去,还没歇会就看见两人在鼻涕身旁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另一个贼眉鼠眼的更让人看不惯。鼻涕拉着大军介绍着说:“这个是二哥,这个是莽子哥,嘿嘿,我们以后就跟二位哥干了,不愁没吃没喝!”“等下等下,我都还没知道要干啥就预上我,鼻涕这可不地道。”大军眼盯着眼前这两位,那个凶神恶煞的叫二哥还算顺口,可那贼眉鼠眼的怎整?莽子哥?我呸,不如叫鼠哥。不过这都是心里骂可不敢嘴上说,怎么说再混也不是张嘴就打脸吧。“好伙子,你过来,我跟你说说我们是干嘛的,你要是胆子大不怕,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你要是怂了不干?那也好办,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当谁也没见过谁。”大军还是跟了过去,有路子谁不要?怎么也要看看到底是干嘛的。
好家伙,说了一晚上原来是挖坟的。也不是盗墓,就是专挖一些新坟带走尸首转卖给一些人配冥婚!“这我可干不来,这事多晦气,要是给人发现了更不得了!”大军连摆手说道。为首的二哥开口了:“这有什么干不来?只要你胆子够大脑子够活,我们一转手少说也是三四万,你想想,你干个一年半载的彩礼钱房子钱都有了,就算是只干个几票再走也没关系,怎么说也把四五万下彩礼钱拿到吧?兄弟,你难道就不想娶媳妇?”这话可说到大军心坎上了,谁不想娶妻生子,好有个女人暖被窝,一儿半女的传宗接代?只是这事风险大,又挺晦气的,真要摊上什么事自己可是麻烦大了。“让我好好想想吧,过两天我要是想明白了我找鼻涕跟你们说。”“行,话也不多说,我等你消息!”回家的一路上鼻涕一直旁边碎碎念,说尽了好话,让大军听得烦躁,好不容易才甩开这烦人的家伙。一连两个晚上,大军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娶妻生子这事。他也是好好想了想,自己名声不好,又没钱,还没个技术活或正当职业,眼看就要三十了,要是真不干,自己要拿什么去娶媳妇呢?总不能这样打一辈子光棍吧,那两个老家伙可没什么钱了,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不真要去乞讨了?反复思量,大军终于决定了,就跟着他们干,怎么说对方也干了好几年都没见有什么事,自己就干够老婆本立马就走!明天,明天一早就去找鼻涕说这事。
天刚亮大军就直奔隔壁村把还在睡梦中的鼻涕拉了起来。“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睡眼惺忪的鼻涕发着牢骚。也是,又没工作也不干农活家务,这个时间对他们来说还真挺早的。“鼻涕,我决定了,就跟着他们干!”“什么?你真肯干?”大军点点头。见大军肯了,两人也就一合计,今天就去找二哥他们,早点入行早点赚钱。二哥是在城里的宾馆住着,他们这些人哪里有活干就去哪里,这可让大军和鼻涕羡慕得死,天天宾馆酒店住着,想吃啥吃啥,谁不想这样快活?“你们真决定了?要是真决定好明天我们就干活,今晚你们先住着,我开好房给你们,诺,这些钱就当是见面礼了,买点衣服添置一下,顺便去吃点东西,我可不会亏待你们的!”一甩手就是一沓钱,看着也有好几千呢!这可让大军和鼻涕没高兴死,钱这东西谁不喜欢,这二哥出手那么大方一定要跟在身边干才行,就是亲爸妈也没见对自己那么大方过啊!两哥们兴高采烈到街市上买了几套衣服,吃惯了粗茶淡饭的也下了一趟馆子,这钱要是来得容易花起来就是不心疼。等回到宾馆的时候,两人看起来已经是人模狗样了,静待第二天的开工。
天刚亮大军和鼻涕就被喊起床了,今天得赶到隔壁城里。二哥是有一辆别克商务车的,只是后座的一些座位被拆掉专门放尸体或者棺材的。大军是既兴奋又害怕的,刚跟着第二天就有钱赚,但也是害怕的,毕竟可是挖人坟地,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死人,就算是一些亲戚办了丧事自己也从未参加过,难保不怕啊。一路上大军了解到要挖的是一家刚死的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才二十出头,就不慎从工地摔死了怪可惜的。大军问着二哥会不会尸体很恐怖,二哥也看出他心思,安慰他说是下葬的尸体都有殡仪馆的化妆师处理过,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跟睡着的活人没什么差别,就是味道臭点。这么一说还是微微放心,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几个人找了地方落了脚,静待晚上开始第一单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