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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吃鸡的鸟

秦逸又在城里转了两天,第三天清晨,秦逸早早起身,将药店里里外外仔细打扫一遍,这才恭恭敬敬地告别了杨清,又在杨清的介绍下,跟着个进山收购兽皮的小商队,经过两天的颠簸,终于筋疲力尽地回到了秦家村,一进村,便径直去了壮壮家。

老远拿听到壮壮家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院子里,壮壮妈正在洗衣服,而妞妞正追着几只小鸡呼呼喝喝地玩得高兴,见哥哥进门便欢呼一声一头扑进秦逸的怀里,又哭又笑地将鼻涕眼泪蹭了秦逸一身。

好容易安抚好妹妹,来到屋里,让壮壮带着妞妞在院子里玩,秦逸关好门,郑重其事地跟壮壮爹妈讲述了制盐的事,和进城谈生意的经过,又当面简单地演示了一遍将盐矿制成精盐的过程,这才诚恳地开口道:“叔叔婶婶,小侄年小体弱,两千斤盐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剩下的二十多天里制成,所以想跟您们一起做这笔生意,得了钱无论多少,咱们两家平分,不知您们意下如何?”

壮壮爹原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见识了秦逸的神乎其技早已是目瞪口呆,喃喃地说不出话,倒是壮壮妈还算拿得住事,惊讶过后变成了惊喜,捂着胸口悄声道:“小逸,哪儿学的这么大本事,一定是你爹在世时教你的吧?婶子知道你这是从小跟壮壮好,又念在俺们这几年照顾你们兄妹的情分,在帮你叔和婶子赚钱呢,你放心,这下力气的活计就都由你叔和婶子包了,只要真能赚了钱,俺们还有壮壮一辈子都念你的好!”

秦逸见壮壮妈一个村妇竟如此明白事理,不由暗暗敬佩,便开始和两人商量制盐的细节,壮壮爹为人虽然木讷,做起事来却很精细,想了一会儿便道:“小逸,离咱们村最近的盐矿在几十里外的一座山上,那里白天经常有人去挖矿,咱们挖得太多容易让人起疑。俺知道还有一处盐矿,因为路不好走,又经常有野兽出没,去的人少,就是路远些,大约百多里,咱们就在那儿挖,去的时候把家什都带上,直接弄好了盐带回来,今晚你也别回去了,就住俺家,明天一早俺去集市上买些用得着的东西,把两辆独轮车都推上,上午就上路!”

秦逸补充了些细节,又将自己身上所剩的银子全部拿给了壮壮妈,说是做为明天采买之用。一切商量妥当后,见天色已晚,路上也实在累得狠了,便胡乱吃了些东西,上了床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秦逸来到院里子里,见壮壮爹妈早已从集市采买回来了,正在忙碌着装车。秦逸清点着买来的物品,几十条粗麻袋,一大一小两盘石磨,两口大号的铁锅,还有一些干粮和应用之物,将两辆独轮车装得满满的,特别是还装了一只壮壮爹昨晚赶工做的大号的铁皮漏斗。

中午,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趁着村里人歇晌,壮壮爹妈各推着一辆独轮车,五口人悄悄地出了村,向远处的深山走去。

百十里的山路,一路上自然是诸多艰辛,也亏得壮壮爹妈身体健壮,虽然推着车却也走得飞快,还要不时停下来等走在后面的壮壮和秦逸。从没出过远门的妞妞坐在壮壮爹的车上,看着周围的景色,不时惊讶得大呼小叫,直到第二天傍晚,他们才来到了目的地——一片不是很高的崖壁前。

这里已经深入裂谷山脉有一段距离了,小路上零星地有几道车辙,崖壁附近也有几处火烧过的痕迹,不过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正像壮壮爹说的,看来这里确实是很少人迹。

“小逸,这片崖壁就是盐矿了,我知道不远处有个山洞,咱们先去安顿下来,明天就开始炼盐,你看行吗?”壮壮爹大声跟秦逸说着,话语中却有了点让秦逸做主的意思。

秦逸一边弯腰捶着自己的小短腿,一边笑着点点头,嘴里说着:“一切都由叔叔您做主了!”心里却想着:看来自己做为这个团队的领导地位开始建立起来了!

他直起身看向四周,整片山谷郁郁苍苍,远处不时传来阵阵鸟鸣和轻风拂过树叶时的沙沙声,只有那片崖壁光秃秃地矗立在夕阳下,反射着淡淡的点点金光。在秦逸的眼中,这点点金光仿佛前世的一捆捆钞票,他不由暗暗地攥了攥拳头……

秦逸一行人已经连着在这个山谷里干了五天了,除了妞妞,每天天刚亮,大家就在壮壮爹的带领下开始忙碌,将盐矿砸下来,用石磨碾成粉,再用推车送到几里以外的河边,在那里将烧好的木炭同样碾成粉,然后依照工序溶解、过滤,再用铁锅将溶液蒸发。

在经过了开始的摸索之后,找到了适合的工作流程和相互配合的方法,特别是在秦逸想到了前世古人常用的火烧岩壁,再泼水分解岩石的方法后,生产效率大幅提升,到昨天已经能达到日产两百斤盐的水平了。秦逸计算了一下,按这样的进度,按期交货肯定没问题。虽然这几天吃了不少辛苦,一来他身体结实,二来一边干活,一边想着前世那花花绿绿的钞票,到也是乐在其中。

而妞妞因为年龄实在太小,干不了活,几人思虑再三,只好白天将她独自一人留在山洞里,准备好一天的干粮和水,再将洞口用树藤和干草盖住,免得被山里的野兽发现。好在妞妞年纪虽小,却也是从小吃苦长大的,每天一个人在山洞里,借着洞口的一点光亮独自玩耍,倒也不用让人太过担心。

今天收工时已是傍晚,壮壮爹白天顺手打了几只野鸡,还套了两只野兔,一回到山洞,在妞妞的欢呼声中,秦逸自告奋勇整治起来,没办法,天天吃干粮,嘴里已经淡得受不了了。

野鸡有六只,省事一点,自然是做叫花鸡了,在洞口升起了炭火,将鸡洗净掏出不要的内脏,把在山野摘的野花椒之类的几样调味品塞进肚子里,再细细抹上一层盐,用河泥包了,直接扔进了炭火里面。前世秦逸没做过这种叫花鸡,但,嘿嘿,谁让咱看过金大侠的射雕呢,连九指神丐都十分热衷的东西,就算照葫芦画瓢,估计也差不哪去吧。

野兔那就只好烧烤了,虽然盐管够,可惜没有辣椒和孜然粉,就只好把所有手头有的调料碾碎了细细地抹好,用树枝穿了,在炭火上烤了起来,一只手不时慢慢地转动着树枝,另一只手撒着调料,不一会儿,混合着调料味道的烤肉香便弥漫开来。秦逸看着周团几人下意识的吞咽动作,还有妞妞和壮壮已经流到衣襟的口水,不由暗中得意:身为一个曾经的东北男银,哪有不会烧烤的!

找了一把小刀,将已经烤好的肉薄薄地片下来,放在木盘子里,先递给了两个孩子,这才止住了他们放纵的口水,不一会儿,两只野兔都已下肚,壮壮爹妈吃了也是赞不绝口,壮壮爹还很是自怨自怜了几句,说是娶了个不会做饭的老婆,上半辈子白活了;壮壮妈虽然不爱听,可在雄辩的事实面前也是无话可说,只是认真地盯着秦逸的每个动作,秦逸不由暗笑,看来以后烧烤要在壮壮家里大行其道了。

吃完野兔,天已经大黑了,洞口四周的香味飘出很远,引来了附近林子里不少野兽在四周徘徊,不过由于升着火,这些野兽倒也不敢靠近。秦逸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用树枝将几个烧干的泥疙瘩拨出来,敲开外面包裹的硬泥,一股扑鼻的香味又弥漫出来,洞口的香味更加浓厚。

妞妞和壮壮虽然已经差不多吃饱了,但闻到香味还是扑了上来,秦逸每人分了一只,这才拿起自己的一只慢慢吃起来,嗯,香滑细嫩,看来自己第一次做这叫花长鸡很是成功。

正吃着,忽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将壮壮手里吃了一半的鸡叼着飞跑了,壮壮吓了一跳,几个人也都站起身四处察看,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只好莫名其妙地又坐在火堆旁,壮壮妈安慰着儿子,将手里剩下的半只鸡递了过去,壮壮却懂事地说自己吃了大半只野兔,又吃了半只鸡,已经饱了。

娘俩正在来回推让,那道黑影又是一闪而没,这次,连壮壮妈手里的半只鸡也被叼走,众人都是又气又急,正在没奈何,黑影又是一闪而没,这次却只将壮壮爹手里的鸡叼去了一半,妞妞在一旁大声喊道:“哥哥,是只绿鸟,好漂亮啊!”

秦逸诧异地看了妞妞一眼,现在天已黑得透了,明暗的炭火照映下,自己也只是隐隐地看见了一道黑影,而这小妮子竟然眼力如此敏锐,难道会是天赋异秉?

正想着,那道黑影显然对刚刚自己的战果颇有不满,又是一闪而没,这一次,是秦逸手里的,甚至连同地上刚刚敲开了一点泥壳,只露出一小半鸡肉的那只多出来的叫花鸡也一并消失了。

秦逸只觉眼前一花,手里就只剩下了一点鸡油,不由一阵愤怒,尼玛,这是明抢啊!这个世界没有警察叔叔吗?!

接下来,世界安静了,过了好一会儿,在大家的注视中,妞妞手中的鸡依然安好,仿佛被那个强盗无视了。

妞妞捧着自己手里的鸡,好像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等了一会,见那只鸟还没来抢,就举起小手,对着刚刚黑影消失的方向喊道:“小鸟小鸟,快来吃啊,妞妞手里的叫花鸡又大又香,快来吃啊!”

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动静,便又大声喊道:“小鸟小鸟,快来吃啊,妞妞已经吃不下了,给你吃吧,哥哥做的鸡肉可好吃了,只要你让我摸摸你的漂亮羽毛,好不好?!”

秦逸听了不由莞尔,这丫头,还真是没心没肺,拿自己的吃食送礼呢。过了好久,还是不见动静,妞妞扁着嘴不开心地道:“哥哥,小鸟不吃我的鸡肉,给你吃了吧,妞妞已经吃饱了。”

秦逸知道这孩子是担心自己没吃饱,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头,从她手里扯下了半个鸡身,正要往嘴里送,眼前又是一花,手里就只剩下一点鸡皮了,这下几个人都哄堂大笑起来,看来这黑影还真是喜欢上了妞妞,绝不肯抢她手里的东西。

妞妞见了大喜,连忙将手里的鸡肉全都交到秦逸的手上,还没等说话,黑影便又一闪而没,只剩下秦逸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发愣。

妞妞见计策成功,高兴得又蹦又跳,对着空中喊道:“小鸟小鸟,你明天还要来看我啊,妞妞还让哥哥给你做鸡肉吃!”说完又对夜空中望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对着秦逸怯怯地道:“哥哥,明天你还给小鸟做鸡肉吃吧,嗯,也给它烤免肉吃,今天小鸟来晚了,没吃到好吃的免肉……”

秦逸不忍见小丫头祈求的目光,只好满口答应,不过想想自己辛苦半天做的鸡肉大部分都喂了鸟,不由一阵气恼,一边吃着壮壮妈递过来的干粮,一边对妞妞道:“明天想让哥哥给小鸟做饭也可以,不过鸡肉和免肉都要你去弄!”

妞妞本来兴高采烈,一听哥哥的话,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任务太过艰难,小嘴一扁就要哭起来,众人一见不由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壮壮妈连忙把妞妞搂过去不住安慰,小姑娘不一会儿就开心起来,嘴里不停地跟大家讲着她的小鸟有多漂亮,“是绿色的,只有哥哥一只手那么大,绿得像……像……反正就是特别绿,还一闪一闪的发亮呢……”

秦逸听了不由皱了皱眉,想像着小鸟的样子,这是只什么品种的鸟啊,怎么会飞得这么快,那么小的鸟不是应该吃素的吗,而且,咋吃得下那么多只鸡,难道是叼走了回家孝敬父母?嗯,看在你一片孝心,对俺妹妹又手下留情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再敢做强盗,小心变成叫花绿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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