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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噩梦醒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围一片漆黑,我尝试着睁开双眼去看清周围的一切,但是却失败了,并不是我身处在一个没有光的地方,而是我的双眼无法随我的意识睁开,身体似乎不受我的控制,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移动哪怕一根指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我是在做梦吗?还是我在感到恐惧?如果这是梦的话,何时才会醒来?

“终于有意识了吗,圣骑士?”

一个空洞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你是什么人?”我想要这么问,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只是一个梦的话,那也太邪门了。

“嗯,看来初步阶段已经完成了,灵魂已经成功的招回到身体上了。”

空洞的声音继续在黑暗中回荡着。灵魂?招回?他是在对我说话吗?“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想要问的问题比湿地的鱼人都要多,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出声音。

“嗯,慢点别急着问那么多问题。好吧,最后的步骤。”那个声音又一次回响起来,它能够明白我在想什么吗?

“当然,你是我的作品,你在想什么我当然一清二楚。再次醒来吧,我的战士,从死亡的国度回来吧,放弃你原有的一切,成为巫妖王忠实的臣民吧!”

我尝试着睁开双眼,这次周围不再是一片漆黑:木制的桌子上凌乱的摆放着各种实验器材,试管、试剂瓶、灌魔瓶,容器里盛着各色的液体,桌子的左边是两个盛着绿色液体的大型玻璃罐,那种绿色让我想起那些恶心的软泥怪。这里是某个炼金实验室吗?

“醒了?”一个生硬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这就是刚刚在黑暗中听到的那个声音!我急忙顺着转过身去,却发现我被锁在了一张实验桌上。

一个穿着白色袍子有点驼背的人走了过来,“看来成功了,嗯,我看看我看看”那个人一边念道着什么一边向我走来,他伸出五指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怎么样?能够看清吗?”他询问道“不。。。。看不清。。。。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视界还是一片模糊,仅仅能够看到人的轮廓,不过勉强总算能够发出声音了。

“嗯,‘对于刚刚重生的实验体来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从灵魂状态到亡灵状态的转变’”,他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一边说着一边做着纪录。

“回答我。。。你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的情况让我感到不安,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尝试着去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却完全回忆不起来。

“能回忆起到这里之前的事情吗?”

他无视了我的提问,继续问道。

“。。。。不能。。。。没有印象”我一边摇头一边回答道。

“嗯,‘刚刚重生的实验体会失去过去的记忆,也许这只是因为死亡时间太久而造成的遗忘’”他继续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本子上继续做着纪录。

“那么,来进行一个新的实验吧”他将笔记本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站起身来,“来吧,让我来看看是否能把实验体的记忆唤醒”

实验体?是说我吗?我是实验体?一只小白鼠吗?我再次凝视过去,只见他两手闪耀着黑色的光芒,那种光芒让我产生一种厌恶的感觉,直觉告诉我,暗影法术,这一定是一种不和谐的法术。他把手放到了我的额头上,我感到一股力量涌入了我的脑中。

“来吧,回忆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一点一点的说出来。”

“我。。。。带领着骑士团。。。。驻守在达隆郡西北。。。。达隆郡被围攻。。。。去救援。。。。遭到伏击。。。。食尸鬼。。。。骷髅兵。。。。缝合的怪物。。。。亡灵法师。。。。”

“嗯,这应该是最近的记忆吧,看来是倒着回忆的啊。”

“圣光之力。。。。身后中刀。。。。亡灵法师。。。。死亡缠绕。。。。失去意识。。。。”

“嗯,看起来要回忆好长时间,不过也好,正好打发一下时间。”

“洛丹伦。。。。青铜之臂。。。。文森。。。。海伦。。。。杰克。。。。里奥。。。。”我继续无意识的吐出这些自己都不知道含义的字眼。

“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是。。。”我的名字是什么?好熟悉,但是又回忆不起来。

“真是没用,看来还得再帮你一把。”穿白衣服的人抬起了他的右手,嘴里念起了不祥的咒文。“也许会很痛,不过这也是一种乐趣,但愿别把主人给我的材料就这样弄坏掉。”他阴沉的笑了一下,然后把右手放到了我的头上。我感觉到一股暗影力量涌入了我的脑内,脑袋好像要被撑开一般的感觉,“啊!!!!”我不禁失声喊了出来。

“我是。。。。格兰特。。。。哈特格兰特!!荣耀的青铜之臂骑士团团长!!为了光明而战,以圣光的名义净化邪恶,保卫洛丹伦!!”我回忆起来了,从小时候与文森一起打闹,到支援达隆郡的那场战斗,全部都回忆起来了。

余音在实验室里回荡着,那个穿着白色袍子的人被我发出的声音震飞,倒在了地上。

“哎呀哎呀,主人这次可是给我了一个不得了的材料,青铜之臂的骑士团团长。”他慢慢爬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然后用一种充满喜悦又捎带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回答我!”

“哦,稍稍回忆一下你来这之前的事情吧,年轻人,然后我再告诉你答案。”他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本子和笔,然后又开始往上写着什么东西。

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我拼命的回想着那些事情。

洛丹伦爆发了瘟疫,所有中了瘟疫的人都变成了亡灵,我带领军队驻守达隆郡通往斯坦索姆的路上,阿尔萨斯王子则带兵进入了斯坦索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阿尔萨斯王子坐船去了北方的诺森德,而我和乌瑟尔则留下来继续对抗这些亡灵,再后来,我们接到了达隆郡被包围的情报,我便带领着骑士团前往增援,在通往达隆郡的路上我们遭到了大量亡灵军团的埋伏,虽然战士们浴血奋战却免不了全灭的命运,我被一个亡灵法师的法术击穿了身体。。。。

“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我记起了一切,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哈哈哈哈,恭喜你终于想起来了。”那个人把本子合上,带着一种戏谑的语气说道。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回答我!”

“我?我是影骨,哈达威影骨,这个实验室的主人,克尔苏加德忠实的仆人,”这个叫影骨的人掀开他的帽子,“一个亡灵。”

“天灾军团的狗!”我现在恨不得一拳打掉他那苍白的头,却发现我被锁了起来,动弹不得。

“别那么生气,年轻人,也许你应该先清楚一下你现在的处境,”他停顿了一下“回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一个人类死后会复活吗?”

“别跟我扯这些,根本不可能!”

“那么你现在又是什么呢?”他继续问道。

“我。。。。”

“看看你的手,年轻人,现在我们可是同类,尽量别用‘狗’这种词眼来形容你的同伴”

我,变成了亡灵?别开玩笑了,一个以净化邪恶为己任的圣骑士会变成一个肮脏的亡灵?尽管不相信他现在所说的话,我还是看了看我的手。而在看到的一刹那间,我愣住了,苍白的手,没有丝毫血色的手,这真的是我的手吗?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年轻人,这里正是把你们这些信仰圣光的人改造成巫妖王的战士的地方。”

“不可能!任谁都不可能动摇我对圣光的信仰!”我朝着这个该死的亡灵吼叫着。

“他说的都是对的,哈特,接受现实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门口传来,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文。。。。文森?”

“吆,文森老弟,你也来啦。”这个叫影骨的亡灵向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打了个招呼。

“哈达威,你又擅自在做实验了,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个人对我们而言是很重要的,不要对他做多余的小动作。”那个人向这边走过来,此时此刻我真的是无言以对,本以战死的朋友再一次站在了我的面前,这应该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但是我确完全没有一点高兴的念头。因为站在我面前的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文森兰格斯,而是一个亡灵!

“哈达威,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警告了,不要再在主人和我不知道的时候私下做实验”文森很生气的训斥着这个叫影骨的亡灵。

“当然了文森老弟,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保证。”这个叫影骨的亡灵拍了拍文森的肩膀,“这次就这么算了吧。。。文森老弟”看来这个叫影骨的很怕文森。

“下不为例,哈达威,如果再让我知道有这种事发生我想我会让你去陪帕奇维客玩会儿的!”

“是。。是的,我明白了。。。那么,我先告辞了”得到了文森的宽恕,影骨灰溜溜的退下了。

“这个混蛋。”文森又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转过身来替我解开了枷锁。

“文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这?”我坐起身来,急忙向文森询问。

“看来哈达威给你恢复了记忆,”文森似乎有点失望,“那么我来给你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吧。”

文森坐到了我对面的椅子上,开始向我讲述我死亡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当年制造瘟疫并驱使亡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文森在达拉然学习魔法时的老师克尔苏加德,所以在文森被杀死之后,他在第一时间被克尔苏加德复活并成为了他的得力助手。战争最后是以天灾军团的胜利而告终,在镇压了最后的反抗据点之后,克尔苏加德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最大的战利品:战斗中阵亡的人类英雄们全部转移到了这个被称作纳克萨玛斯的据点中来。经过对肉体以及精神的改造,天灾军团又进一步壮大了起来。从那之后又过了5年,为了进一步扩大战果,克尔苏加德甚至将纳克萨玛斯转移到了斯坦索姆的上空,自己亲自指挥天灾军团对整个艾泽拉斯大陆的攻击。

“那么,文森,你也被改造了吗?”

“没有,我是以自己的意识在为我的老师以及巫妖王服务。”

“不,文森,即使你不以圣光作为信仰,也不能去帮助这些邪门歪道!”

“又是这个话题吗哈特,为什么你还是不肯舍弃你那无用的信仰呢?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它帮助过你吗?你说圣光会拯救任何一个人,可当我们的家园惨遭蹂躏的时候它又在拯救谁呢?”

“难道这就可以成为你加入这该死的组织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它们很强大?文森,我看错你了!”

“你错了哈特,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不明白巫妖王的理想。”

“够了,文森!一个以杀人为乐然后再践踏死人灵魂,控制它们为自己而战的混蛋的理想又会是什么东西,狗屎!”这是我人生第一次骂人,而骂的,竟然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那么你现在会被巫妖王所控制吗?”

“不会!永远不会!我忠于圣光,至死不渝!永远不会把我的意志交给那个狗杂种!”

“你不会被控制并不是因为你的信仰比他人更坚定,而是因为巫妖王根本没有去控制过。”文森慢慢的说道,“我向老师提起过你,我希望你能够以自己的意志加入我们,和我们一同去净化这个世界,而老师也同意了,你是唯一一个还没有发誓向巫妖王效忠便获得了自由的人。答应我,哈特,加入我们,为了整个艾泽拉斯的自由而战。”

“白日做梦!如果要我为天灾军团而战,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醒过来!”

“看来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听了,我还是明天再来吧”文森站起身,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变了,文森,我很失望。”我对着文森说道。

“是的,自从理解了巫妖王的理想,我成长了。”文森背对着我说道,“但是你还是没变,还是那样的固执与急躁。”

“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海伦他们怎么样了?”

“不清楚,尽管洛丹伦现在也被亡灵占据,但那并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只能告诉你的是:他们不在天灾军团之中。”说完,文森走了出去,从他的背影之中我只能感觉到他的失望与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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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