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肯定有问题,明天我准备去实地考查考查。”
“什么?丁一,你想去他们的楼盘实地摸摸底?那可够危险重重的哦!人们说,‘十个商人九个坏,房地产开发商是最坏!’”
“哈哈!包不包括你本人?”
“我是那个不坏的!你还是别去了吧。”
“没事!我装成一个买房的,暗访暗访周边百姓……对,范总能借辆车子给我用用不?”
“这没问题!还借一个保镖兼司机给你……”
“谁?”
“就那个给你打电话的阿善,一位韩国大美女。”
“啊?我……有驾证的,两年了。”
“三年也没用,开车不多。”
“嘿嘿,好吧!谢了!我那……助理的头衔就别着宣布了,等这事有了眉目再说。”
“好吧!”
丁一和阿善像一对恋人,车子也普通,他们俩衣着也普通。来到一个有山有水的秀丽地方,山是土山,不高但很青翠;水流也不急,清清地缓缓地流动。抬头一看,嗬!气派!“绿水湾国际新城”,“顺达国际公司投资,大发房地产承建”,乖乖!真大发了,名字都吓人。
走进售楼部,男男女女十几位工作人员立即围了上来,递烟送水,满面春风。接着便是一通询问和讲解,之后建议坐上他们的观光车去实体楼看看。丁一要步行去一栋栋的看看,那样会清楚些,细致些,观光车上走马观花,看不清花蕊,嗅不到花香就过去了。一位售楼美女说:“先生蛮风趣的!但,你们走着会累、会飘落一身尘土、更会遇到危险,到处在施工,尘土飞扬,砖木乱飞。”
“乱飞?不都有防护网什么的吗,怎么能让建筑砖块乱扔呢?”
“哪里呀!谁会专门乱扔?要是人走在路上,头顶上不幸脱落一个木板瓦片什么的怎么办?”
“嘿!你也倒是。就只好坐你的观光车去10号楼看看了!”
“10号楼?我看看……对不起,先生!您得去13号楼了,前12栋都已经销售一空了……”
“十……三?多不吉利的一个号啊!”
“那是西方,非洲,咱们不信这个邪!”
“是吗?那我去看看15号楼怎么样?”
“从15号楼开始就是独立的小别墅了,一千平500万起,有多个价位呢!”
“那还非得去看14号楼了?行吧,走,14楼4单元4楼404号……”
“咯咯咯……哪有?就4楼东西户。”
看看楼房一般,空间利用不太合理,采光条件也不算好。站在四楼大窗里面倒是看见几十座小别墅建得有意思,中西合璧,角楼塔顶,还有中间建个大圆盖的,圆球不像圆球,锅盖不像锅盖,有了玻璃装饰,远看像极了一个网络花纹,经纬纵横,“哈!难道不像个龟壳吗?”
阿善也“扑哧”一声笑了,她知道丁一指的什么,脱口而出:“这是从哪国请来的半吊子设计师设计的?”
“啊?我说韩国大美女,你怎么会说我们中国俗语?这可是爆粗口哦!你不是才学坏的吧?”
“你才是才学坏的呢!”
丁一听到这句话差一点闷过气去,心里话:“这外国妞怎么什么都争强?不分好赖话了。不是才学坏的,那你就是原坏!”又听阿善说:“我还知道,按中国人的看法,这别墅群,单个看像教堂,整体看像皇陵……咯咯咯……”
“哈哈哈……你……你太尖刻了吧!叫我说,单个看像地宫,整体看像墓群!”
“咯咯咯……还说我尖刻……你恶毒!”
那售楼美女出现在门口时,丁一他们俩赶紧捂住了嘴。而恰在此时丁一扶着墙壁把头往窗外伸出一点,想向上看看,不料“啪”地一声,也不知从上面哪里落下来一个小小的稀释的石灰包,正砸在窗台上,溅开来溅了丁一的上衣一侧,蓝色上衣顿时成了装饰有白色花纹的模样,酷毙了!阿善和那个售楼美女都“咯咯咯”地笑弯了腰。
阿善笑过说:“丁一,我算一算,这砸在你头上的概率是亿分之一,砸在一边儿嘣到你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一,你幸运呦幸运!”
丁一翻翻眼没搭理她。走出售楼部时,因为他们既没有订房也没有答应回头再来订房,所以那些售楼的帅男靓妹们马上收起了笑容,全换成了冰冷面孔。在没人再搭理的情况下,丁一和阿善离开了这里,把车子停偏远一些,然后再回来,东打听西打听,东看看那西看看这。找工人说话,找最近处村子里的人聊聊楼盘。
遇见一个中年人,丁一马上递上烟,搭讪后聊上了这片楼房。
“大哥!你在新城买房了吗?”
“我家娃小,到时在家盖房,买它干啥?”
“你们村买这里的楼房的人多不多?”
“哪里有买的!就个别没有老宅基地的。哎——你们是干啥的?问这些干啥?”
丁一看着那“牛眼”也有几分警惕,忙说:“我们……不是想买房吗!想问问,找几家合伙,团购便宜,还能结交几个熟人做邻居。”
“哦!那这里没有……”
“人家房子卖的可快了,都是啥人买的呢?”
“卖得快?哼……鬼知道。你看那大门内的一堆钢筋没有?可好了,又粗又优质,但,使用过没有?没有!那是装样子的,一直放着,从来也没有人看见过使用过那对钢筋的一根。使用的钢筋都是一些细的孬的……”
抽了两只烟,丁一递上第三支时,望见有两个保安模样的人从售楼部里出来,还有一个售楼部里的工作人员,挺光鲜笔直的小伙子向丁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然后就见两个保安又招来两个,四个人向这边匆匆走来。那个与丁一说着话的中年人马上不说话了,瞪了两眼已经小跑着朝这边来的四个人,一闪身便钻进了一个小胡同里躲走了。
丁一也看出了不对劲儿,还没等琢磨出个子丑寅卯来,便听到来人的喊声:“你们俩别走!你们说说买房不买房,在这里瞎转悠个啥?这是建筑重地,想搞破坏咋的?”
“你们到底是干啥的?是在打听事吗?找事儿的话是要挨揍的,知道不?”
丁一和阿善赶紧离开,想绕道向车子走去。他们俩可不是怕事的人,只是现在不能惹事。可是,他们这边一走,而且还起步急,倒引起了来的四个保安的更大疑虑,于是,他们便追了过来。还有人喊:“你们俩肯定心里有鬼,别走!跟我们去见我们老总。”
丁一心想:“屁话!无缘无故的我去你们老总干啥?不知是哪号人物,我躲还躲不开呢!”他们俩在前面跑,四个保安就开始在后面追上了。满以为距离还很远,丁一他们俩跑跑走走,走走还有时停停往后看看。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哪里有那些个保安路熟?三转两转,保安们抄近路赶在了他们的前面,不仅如此,还多出两个保安,六个人手里又拎上了家伙什,有橡胶警用棒,有木棍。这一看把丁一吓得不轻,回头瞅瞅伙伴,阿善一副无奈的表情。转身跑吧!再没有了原先的悠闲,全用上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再转悠一会儿,总算把那些人抛开,也望见他们俩的车子了。丁一一放松,小跑着往后看,其实阿善也在边跑边左顾右盼,也算是丁一倒霉吧,“啪叽”“哎呦”,脚下被一个嵌在水泥地面上的黑色线套给绊住了,头与水泥路面相撞,那哪能得了好?头破血流,赶忙爬起来用手一捂,出血不多,阿善也忙着用纸巾帮他包上。
慌慌张张在“跑哪儿去了”的寻找声中,丁一和阿善钻进了车里。
阿善启动车子一个大转弯,扬起漫天的尘土,恰好后来从胡同里转出来四个保安。“他们开车跑了!麻逼的,让老子抓到你们一定往死里打。”
“抓,抓个屁!快看车牌号……”
“看个球!看不见呀,麻逼的,全让恁多的土给挡住了。”
正是在这尘土弥漫中,丁一和阿善才能扬长而去。一路上,阿善取笑丁一,没打着狐狸反惹一身骚,头磕烂了。“怎么样?帅哥!倒霉蛋儿了吧?出门时你也不好好翻翻黄历,查个黄道吉日,这叫‘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咯咯咯……”
丁一撇撇嘴,把捂着头的纸巾拿下来,血不流了,但疼还疼,哎哎呦呦、呲牙咧嘴地说:“你说的那是比较文绉绉的说法,按我们北方山村的说法就是,‘我交了****粑粑运了,麻个蛋!喝水塞牙,买盐生蛆,放个响屁砸伤了脚后跟’。”
“啊——咯咯咯……”把个阿善笑得前俯后合,险些把车开到路沟子里去,连忙将车子停在路旁,等平静了心绪才继续上路。
范丽莎也是一筹莫展,已经被胡杰投进去五千万了,还明知道是个坑,他又催着要再续两批资金第二个五千万,第一批两千万催的挺急,财会部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来请示,估计坚持不几天了,如果她再不批,胡杰就要以经理的身份和权利命令会计科打钱了,这虽然是冒险的做法,但却仍然是合乎公司规则制度的。
抓不到胡杰的违纪犯规的把柄,丁一和李清云面对面地品着茶,也无心对弈了,愁眉不展。
“干脆咱们也来个警察办案作风,派个卧底过去……”
“你可拉倒吧!危险不说,谁有这侦察与特工素质?不行不行,想都别想!”
忽然丁一的手机响了,“真的好想你……”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丁一直接拒接。过了一会儿,这个号码又打来了。丁一刚想关机,李清云一摆手,“嗯嗯……接听呗!看是谁,锲而不舍的打!反正闲着也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