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声音很是颤抖,一听就知道该人还在惊吓中。
“吱呀”一声,厚重而充满历史韵色的殿门被从外推开,德公公端端正正的捧着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龙袍,低着那颗还缠着纱带的苍老头颅,颤颤巍巍的就率先走进了殿内,后面跟着两排同样把头快低到地上的宫女。
这不怪他们啊,他们能不颤抖吗?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个晚上过后,皇上的寝宫里会有女声传出来,声音还如此的熟悉,他要没听错,那应该是‘前’未来皇后的声音,明明昨晚皇上就寝的时候是一个人的啊,这事情怎么越来越乱了,这要是皇上再有个什么差错,三长两短的,他,他是真的得提前去见先皇了!
“皇,皇上,奴,奴才伺候您更衣!”抖着不协调的颤音,德公公也不敢去看坐在龙床上的洛汐,拿起龙袍就伺候起了赫连墨邪,只是那动作,相对于平时来说,显得迟钝了几许。
其实他也是有好奇心的,很想看看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只是他同样也知道,有些事不是他所能去八卦的,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他还想多活两年呢,还是安分守己点比较好。再说,若是对上那主子的视线,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这主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索性皇上不说,她也不出声,他们也就当她不存在好了!到时候皇太后问起,他也有借口说!想到此,德公公那颗掉在嗓子眼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地,手上穿衣的动作也麻利了起来。
只是,他们想息事宁人,洛汐却偏偏不肯合作,她既然打算开口,就没想着要偷偷摸摸,藏着掖着,她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告诉某些人,不要以为耍些下三流的手段成功了,就可以从她的手上抢走她的人!
看着一众默契沉默的奴才宫女,再看看明显想隐身起来的德公公,洛汐黑溜溜的眼珠一转,一个鹞子翻身,利落的跳了下床,也不穿鞋,赤着脚就朝外厅布满早餐是食桌走去!
“哇,好香啊,这早餐还真是丰富,一、二、三、四……二十四?天,要不要这么夸张,一个早餐而已啊,亏了亏了,亏大发了,墨墨啊,你以前怎么都不把七儿接进宫啊,你不知道七儿最爱美食的吗!”随手捡起一块金丝花卷丢进嘴里,洛汐有些不满的瞪向赫连墨邪,小气,这么多好吃的,居然不告诉她。
此时的她俨然已经忘记,曾经是谁不爱起床吃早餐,懒得还要人一催再催,不高兴还得发脾气!又是谁说不愿进宫,讨厌宫里压抑的气氛,乱七八糟的规矩,跪了这个还得跪那个?
娇美轻灵的女音,既饱含着淡淡委屈的抱怨,又带有点女子特有的糯糯撒娇,这本该是动听又让人听之就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意,巴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此女面前,以解了其眉心的忧愁。然,在此时此刻,却是生生吓傻了一群人!
腿一软,德公公差点就跪在了地上,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吓人,很恐怖啊!这姑奶奶就不能看在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且做得艰难的份上,就大发慈悲的饶过他们吗?还好他已经帮皇上穿好了龙袍,否则,他真不敢保证被这跳脱的主子一吓,他会不会把皇上的龙袍给扯坏了,那他就是再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移动的脚步因为那灵动而埋怨的女音忽而顿住,僵硬了几息之后又恢复了正常活动。赫连墨邪却没有立刻转过身去看洛汐,强忍住心里因为洛汐的话而激荡起的涟漪,自动自发的忽略掉洛汐话里的无理取闹。
只是,在人看不见的角度,那双惑人的凤眼却直愣愣的瞪向某一个角落的花瓶,似乎是要把它当成洛汐,生生的给瞪出个洞来!
故意的,故意的,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他就不信德公公他们的想法她会看不出来,嚷就嚷吧,她还非得嚷的这么大声,就怕谁听不见似的,她怎么就不想想这些人都是为了她好呢?
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赫连墨邪就想不通了,他虽不知为何这些下人都会帮着这女子,可他还是纳闷,她怎的就不能表现得像个平常的女子一般,不接受别人的好意就罢了,偏偏还要那么的乖张、不正常,就想着惹祸上身呢?
接过德公公递过来的漱口茶水,牙刷,再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毛巾拭过脸,赫连墨邪觉得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他在这费劲,有的人却吃的正香呢!心里不平衡,待一切妥当将要向洛汐走去时,赫连墨邪却又突的一下,回过了头,吓得一众宫人立马全都跪在了地上,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何错,惹得皇上突如其来的瞪眼,尤其是此刻被赫连墨邪正火辣辣盯着的宫女!
没有理会这些宫人的动作,赫连墨邪看着眼前这宫女即将收起来的洗漱用品,心下止不住的又开始犯嘀咕,那个毛绒绒的东西明显是他第一次见,为何他却对这不明物体的使用,竟是如此的熟悉,还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在糊里糊涂中用得那么的得心应手!难道,他是真的忘记了许多不该忘记的东西了?湛蓝的眼眸顷刻间就迷蒙深邃了起来……
“墨墨,吃早餐了,一会儿该冷了!”虽说已是初春,可这早晨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即便这寝宫里暖如夏天。
洛汐有些莫名赫连墨邪为何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叼着快醉香酥,眼神一转,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了那把她利用踏雪的马尾发明的现代牙刷,心里即刻划过了然,是了,这可是因为她用不惯这里的盐水漱口,觉得不干净,索性照着牙刷的原理自己发明出来的东东,就连牙膏也是,不想居然在这里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