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正厅……
偌大的正厅,竟然是仿照皇家宴请的规格,每人面前一个三尺见方的案子,靖王爷和王妃坐在正首位,右手边坐着段沐琪和段凌泰,左手首位坐着花旗国公主花雨溪,下方是段沐琪的两个庶妹段如诗、段如画,而靖王爷身后侧,则跪坐着柳姨娘……柳焉。
柳焉低垂着头,握拳一下一下的为靖王爷敲打着后背,偶尔转眸,顺着额前垂落的刘海,偷眼看着坐在一旁的段沐琪,每看一次,心便疼上一分,现如今,琪哥哥真就可以做到对自己不理不睬吗?
段如诗和段如画一曲舞毕,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娇笑的入了座,靖王妃接着笑着道:“上次见过公主的舞姿,如若天人,不知今日可有幸再观?”
花雨溪温柔的笑了笑,抬眸说道:“内门之艺,怎可在此献丑!”嘴角的笑意不浓,眼底的讥笑一闪而过,自己一国公主,怎会在这靖王府的宴会上献艺,岂不没的掉了自己的身份。
靖王妃倒是也不在意,本就是场面话,也料到花旗国公主不会在这献舞,便顺着话题继续说道:“公主在这靖王府若有何处觉得不妥,竟可以和沐琪说,待客之事,我这王妃也没有琪儿想的周道!”
花雨溪礼貌的冲段沐琪欠了欠身子,见段沐琪凝眉不语,只微微的点了点头,不觉一愣,正色的看向这个不对自己施礼的靖王府嫡次子。
虽神情淡漠却仍是一脸的温文尔雅,相貌虽不及段天宇之俊美,可仍算是个俊朗男子,而且举止温和,该是个气质不凡、谦谦有礼的公子,何以对自己竟忘了施礼?
“本公主此来靖王府已经多有叨扰,怎可再烦劳公子!”花雨溪出口的语调轻柔如水,配上脸上一贯的婉约微笑,使得这个花旗国公主,如同一位清泉美人,给人甘泉润嗓般的清爽感觉。
段沐琪抬眼望去,也知自己刚才略有失礼,便起身抱拳施礼道:“公主为客,沐琪本就该留意公主所需,如有不周之处,公主尽管开口!”
花雨溪微微颔首一笑,一国公主的威仪因那抹淡雅的笑容更添了份娴静脱俗,轻抚掉落在额前的碎发,花雨溪落落大方的说道:“公子客气!”
靖王妃和靖王爷对视一眼,靖王爷沉声开口问道:“世子怎么还没来?”
段沐琪一愣,抬头看向靖王爷:“大哥从不参加宴请的,爹怎么突然如此问?”
“今天不是宴请公主嘛!”靖王妃急忙接口道,随即再次悠悠的开口,一脸落寞的对着段沐琪说道:“世子的病一日不好,便一日不会出席这等场合,你却连个妻妾都不肯娶,让本妃和王爷何时才能抱上孙子,这靖王府何时才能有后呀!”说完满脸忧伤的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靖王妃此话一出,全场均安静了下来,毕竟都是些小辈,对于这样的话题都无从安慰,相互看看,便又都低头不语。
倒是段凌泰开口调侃的说道:“二哥也该续娶了,嫂子死的虽冤了点,可也……”
“泰儿……”靖王妃急声一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和他那个死去的娘一样,当初就该再狠点心,将他一并弄死:“你酒没了吗?”
段凌泰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吊儿郎当的笑着道:“是没了!”
“还不给三公子添酒!”靖王妃对段凌泰身后的婢女厉声说道。
“不说话,总是没有酒喝的!”段凌泰志得意满的笑着端起酒杯,任婢女添着酒,仰头一饮,再次咽下了心中的怨恨。
花雨溪低头如未闻一般,直到靖王妃再次重叹出声,才开口说道:“王妃何必多虑,儿孙自有儿孙福!”
靖王妃摇头一笑,接着道:“公主有所不知,世子娘亲早逝,世子又得了这样的病,琪儿为我所生,又因执念娶一位贤妻,而至今未寻得如意之人,我对世子不便多说,可自己个的儿子,怎就不能埋怨了呢!”说完冲着花雨溪悠悠一叹。
原来世子不是王妃的孩子,而这个段沐琪才是王妃和王爷的嫡子,可惜……却没能承了世子之位,花雨溪仍旧笑着说道:“王妃多虑了!公子必定自有分寸!”
见花雨溪不为所动,靖王妃正不知该怎么接口往下说,靖王爷突然沉声打断靖王妃欲出口的话:“行了……本王怎会让靖王府,断了嫡支……”说道这,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段沐琪一眼,接着说道:“一切等琪儿成婚以后再说吧!”
花雨溪一愣,脑子里突然反应了过来,如果段天宇不能生育,靖王府这嫡系一脉是断然不会任由段天宇这断了的,必定会寻个机会另立世子,而这个人选,不用说……定是嫡次子段沐琪!若是……随即又摇了摇头,即便将来如此,可现在段沐琪仍旧是没有爵位的无名公子,自己堂堂一国公主,迫不得已嫁给一个王爷的世子就已经算是辱蔑了自己的身份了,何况是嫁给一个无名的公子,还是个续弦,岂不更是让人耻笑!
见了花雨溪遂变的神色,靖王妃无力的叹了口气,心知这事若想成,还得琪儿多用心,可这孩子……转头,正看见段沐琪抬头迎上柳焉的视线,视线交错两人均是一震。
靖王妃气极,雍容华贵的仪态也多了丝阴狠,转头看向花雨溪,先别说她可能会有鬼世子的解药,就算她花旗国公主的身份,为了大事,也必须让琪儿娶了她,刚要开口……却听门外来报,说世子爷和如花郡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