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那次经意的擦肩而过。当是,并不在意,可那张脸成为脑海里不停的旋律,挥之不去。走路都开始东张希望,寻找再一次遇见。
突然,那么熟悉…
虽然这段时间里刻意去回避,试图去忘记,但是当真的又有了对方的消息时,才发现自己对再次重逢也有些期待。
“喂,请问你是?”我接通电话,礼貌地问对方。
“是梁自新吗?我是夏雯。”听筒里传来了已经显得有些陌生的声音。
虽然已经有了预感,但是当真的证实电话那边是夏雯时,我还是不免有些思绪连篇。那些被我死死尘封在心底的记忆再也控制不住,如潮水般冲破我自己设得那道记忆防线。
我愣了很久,夏雯在那边也没有催促我,不知道她此刻脑子里是否也被回忆充满。回过神后,我用手捂住手机的话筒,然后清了清嗓子,我感觉到自己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有什么事吗?”
夏雯说:“年底想请你们吃个饭。”
从韦婷婷那我已经知道下夏雯要请我们吃饭的原因,所以我就没问她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了。“你现在还在上学吗?”
“不在了,已经在上海打工近半年了。”夏雯声音有些低了。
“打工累吗?”我问。
“嗯。”她的声音好像又低了。如果没有和夏雯那段往事,我相信我会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复读了。雯呢?她也是因为我才没有考上大学的吗?我知道她以前成绩很好。要是小婷,夏芮甚至是吴慧说自己累,我都会很心疼的去呵护她们,爱护她们。但对于雯呢?我还有心疼与呵护的资格吗?不过就算没有了,但心里那种像是蚂蚁在噬的感觉告诉我,我还是心疼了!
“我想我姐了。”见我半天没反应,夏雯又说了一句。
“她和龚银走了是吗?”我没有用“私奔”这个词。
“嗯,我姐好过分,她怎么能为了一个龚银就这样做!难道在她心里妈妈,爸爸,和我都没有一个龚银重要吗?”我能听得出来夏雯很想夏莲,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那么抱怨夏莲。
“夏莲可能只是一时冲动,可能过段时间她自己想通了就会回来的!”我安慰夏雯说。
夏雯哭了,“可是已经好几个月了,一点关于她的消息都没有!我爸妈也伤透了心,而且说他们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那么默默听着夏雯的苦,我真的心疼了,我想开了,就当是在心疼一个朋友吧。“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哭的。”
“没事,哭出来会好受点。”
夏雯有些抱歉的关心说:“这段时间你还好吗?”这段时间自然就是指我们分手后到现在这段时间了。
“嗯,还好。你呢。”我觉得没必要和她说分手后我的痛不欲生。
“也还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对雯的恨意也渐渐淡了。有些东西只要拥有过就足够了,不必去奢求一生一世或是来生来世。电话里夏雯询问了我的近况,也告诉了我她的近况。高考后,她和夏莲经人介绍去了上海的一家钢琴场上班,具体是做什么的她没和说。总之每天都得干近十个小时,开始的时候因为身边还有夏莲,倒也不觉得苦、累。但大概一个月后,夏莲就因为经常夜不归宿了。被她的父母发现后,就不允许她再和龚银交往了,并且把夏莲带回了家。不过,夏莲还是偷偷摸摸的往外面跑,又一次夜里开门准备出去时,被她父亲发现,她父亲一怒之下就狠狠地打了她一顿。可是没过多久,夏莲就又跑出去了,并且到现在也没有再回来了!
夏雯也告诉我,分手后她也试图想联系我,但每次都放弃了,说不想再打扰我的生活。
晚上我没有再回避曾经和雯的回忆,任由那些点点滴滴在心头涌动。我发现,曾经最美的回忆现在给我带来的痛越浓!不美的,现在想起却没有任何感觉了。以前和你打过架的同学你现在还耿耿于心吗?绝对不会了。但是若是你的初恋了呢?即使多年以后,若被提起你依然会保留这那份完整的记忆。
我打开床头柜的台灯,在那昏暗的黄色灯光下,我披上外套,从床肚里抽出一个箱子。搁置太久的缘故,箱子上面已经厚厚的一寸灰了。小心翼翼的翻开箱子,以免灰尘在房间里乱飞。我略过里面的相册、同学录,以及自己的以前写的一些日记。翻了好一会才在角落翻出一张已有些泛黄的信纸。那是我在分手后,自己写的关于和雯之间的一些事。大多是些抱怨的语句,内容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如此的绝情,真如你所说你那种荒唐至极的理由吗?你说我不敢逃课去见你,所以让你大失所望,所以!你便选择分手!我何尝不想见你!自从和你在一起后,得空便去找你,我的空闲时间几乎全部在你那花光了。不知道那天的你发生了什么,那么强烈的要求我去见你,我因为要上课,便没有去。我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可是怎料,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们便没了联系。等你再联系我的时候,你就说好聚好散了!
你知道在你说分手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碎了吗?而且再也粘不到一块了。我吃不下饭,也不能寐,更不能去想你!每天早上醒来,都发现枕头是湿的。我拒绝说那是眼泪,可是除了眼泪我实在想不出那湿湿的一片还能是什么!
昨天我有些低烧,逃了课去到你们学校去找你。没想到你居然可恶到不出来见我的地步,我颓废地走了!抱着对你的恨意走了!为什么连一面都不愿意见?今晚我又跑去你们学校,不是为了见你,我找的是夏莲。在她面前我没忍住,落了泪。夏莲对我说,如果夏雯真的因为你没逃课来见她,就和你分手,那么你放手吧,她不值得你付出。我说,我现在都有些怀疑夏雯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夏莲倒是给了我肯定的回答,她说,雯是爱你的,这我可以保证!我笑了笑,爱!?什么狗屁的爱!在你提出分手那刻,我便不相信还有爱了!你可还记得你给我的那些承诺,那些还是海誓山盟?一生一世、来生来世、天长地久,多么可笑的词!可是没想到那时的我居然傻傻的相信了。
今晚夏莲要求你出来见我一面,你出来了。漂亮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不过却与我无关了。我说我发烧了,几天没吃饭了。你居然说与你无关!当你说一切与你无关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我当时甚至想上去给你一耳光,可是我忍住了!我虽不是君子,但绝不会动手打一个陌生人!
今天起,我们便是陌生人!
看完之后,我把信纸攥了,扔进纸篓!上床了后,辗转反侧,我又从床上起来,拿出被攥成一团的信纸,抚平后,又放进了原初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