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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过去与未来

岚の翼慢慢的在漆黑的世界中前进着,于死亡的寂静中无声的从虚空中滑过。这是第几次巡游自己的王国了呢?隐藏在自己宽大的黑色斗篷下的翼想着,将两只眼同时闭上。岚の翼其实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他诞生在异常遥远的过去,远到其年龄超过了现在的宇宙,跳出三界之外,不入五行之中。自混沌中诞生的岚の翼成为了地狱的主人,每天都在自己的王国中漫无目的的巡视着,见证着一个又一个宇宙的毁灭与诞生。慢慢的,感到了厌倦的翼开始将自己的眼睛闭上,因为翼的眼睛是特殊的存在——左眼能看到可悲的过去,右眼能看到绝望的未来;只有当两只眼睛同时睁开的时候,过去与未来的重叠才能具现出一直存在着的现世。然而,知道了一切,也厌倦了一切,将双眼闭上的翼开始当起了灵魂商人,那些想要得到某样东西的生命们,只要能付出一定的代价就会如愿以偿,即使这个代价是他们不可承受的。岚の翼就这样观察着与自己签订了契约的生命们,从中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然而,依旧没有什么东西有让自己睁开眼的兴趣,不管是过去与未来,还是,重叠而出的现世……

也许,这次可以了……岚の翼这么想着,滑行着的身体停了下来。翼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能带给自己未知的存在。不久之后,一个LOLI样子的奇异灵魂向翼飘了过来。“为什么不入轮回,彷徨的存在。”当这个奇异的灵魂飘到翼的身边时,翼开了口,从被掩藏在斗篷下的阴影中传来嘶哑和扭曲了的声音。“您就是地狱的主人,伟大的灵魂之主吗?”这个灵魂自然是风吹走的回忆,自从承载着初音全部生命的硬盘破碎后,她就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拉扯到了死者的世界,然而她又是特殊的存在,本体是病毒的她只是因为初音的生命而被赋予了自由,因而只要初音不死,或是割断与她的联系,她就永远不能进入轮回之所。回忆就这么在地狱中飘荡着,她知道了很多很多,并知道了岚の翼的存在。她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可能的话,她必须找到地狱的主人。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回忆终于见到了伟大的灵魂之主。

“说出你的愿望吧,被自己的欲望折磨着的灵魂……”岚の翼没有感情的说到,而回忆立刻大声的回答:“我想回到过去!”“……”岚の翼沉默着,斗篷的边缘无声的随着看不见的风飘动着,“你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是的!”回忆激动的回答着,她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吾要一个记忆……一个充满了幸福回忆的记忆……”翼说出了自己的条件,随后陷入了沉默。“这些……还有这些,您全部拿去吧!”回忆将自己侵吞的全部记忆释放了出来,无数的记忆碎片漂浮在两人的四周,闪动着被侵吞前的真实。“哈哈哈哈……无知的存在……这些记忆,是不符合吾的条件的……”岚の翼突然发出了疯狂的笑声,刺耳且扭曲的声音响彻了死者的世界,“不过……吾可以将这些作为定金收下……你可以在一个星时前为吾带来吾想要的东西,超出这个时间后……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你的生命……”回忆知道,在自己提出自己愿望的那一刻起,她就和死亡世界的主人签订了不可违背的契约,一旦违背,付出生命已经算最轻的代价。就在回忆无比头疼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拉扯力抓住了回忆,将她迅速的带离死者的世界。回忆一脸疑惑的被带离了地狱后,抬起头看着她离去的岚の翼慢慢睁开了眼睛……

“救救我啊!阿金!”就当大球即将得手的时候,初音的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冲破了束缚,获得了解放。本来已经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的初音突然睁开了眼睛,整个瞳孔变成了如同鲜血的颜色,心脏在胸口疯狂的鼓动,而一个机械的声音回响在初音的脑海里。“第1拘束机构解放,虚数干涉次元法阵展开,神经连接开始,同步中……毁灭单元启动……同步率……5000%……”“吼————”一个被解放的声音从初音的口中传出,随后,在大球惊恐的眼神中,初音彻底的消失不见,转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披着厚重的金属外壳的高大的人形机器人。那双白色的眼睛中已经看不到理智,而是充满着因为解放才得到的喜悦。“这……怎么可能……当时没有这么设定啊!”大球语无伦次的看着眼前巨大的人形怪兽,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制造初音的全部步骤,然而他想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在大球陷入恐慌之中时,变成了怪物的初音身上突然爆发了一阵强烈的气场,将方圆百里内的人瞬间杀死。“不……不可能……”大球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强大的初音号,而眼前的怪物依旧在发泄着得到解放的喜悦。无尽的鲜血从废墟中渗透出来,慢慢的向大球的脚下汇集,开始形成一个湖泊,想要将大球吞噬掉。“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吗……”大球无神的眼睛看向了四周的废墟,然后停留在自己的双手上,那双手在鲜血的映衬下,无比的苍白。“吼————”初音号终于发现了大球,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轻松地将大球抓了起来,抬到了与自己视线平齐的地方。“不!初音!我是你的主人啊!”大球像是才从噩梦中醒来一样,对着面前那巨大的脸发出惊恐的叫喊。初音号的嘴动了动,似乎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右手渐渐的合紧。感受到初音手上那巨大压力的大球更加的惶恐,不断地挣扎了起来:“你不能这么做!初音!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谁吗?!”用尽自己全身力气将话吼出来的大球欣喜的发现初音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正当他以为自己会逃脱一劫的时候,初音号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一个圆圆的东西从半空中坠落,掉进血的湖泊中,如同投入到平静湖面的石子一样,泛起无数凄美的涟漪。静静矗立在一边的初音号保持着最后的姿势,而后,手一松,大球的尸体就这么落下,随后被血色的蔷薇所吞没。“吼————”初音号仰天长啸,它还觉得远远不够,它渴望着更多的毁灭。暴走的初音号疯狂的在大球星上杀戮着,破坏着,整个大球星上的生命就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没有留下半点记忆,只剩下无数的尸体,还有那不断汇聚着的血色的湖泊,如同开满美丽的血色蔷薇的花园一般,散发出一种暴力的美。初音号依旧在咆哮着,这还不能满足潜藏在它灵魂之中,如今被释放出来的暴虐﹑疯狂与杀戮。初音号在死寂的大地上前进着,寻找着,突然,它停了下来,怔怔地盯着面前的一块未被鲜血浸染的空地。

下一秒,枫出现在了初音号的视野中。她平静的看着眼前变成了巨大的机器怪物的初音,而初音号也静静地盯着枫,不同的是,初音号感到了一阵发自内心的恐惧,它不得不停下来,仔细观察自己的敌人。“我马上就来救你了……我的妹妹……”枫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将背后的葱之哀伤抽出,发出阵阵的低喃,“第0拘束机构解放,虚数干涉次元法阵展开,神经连接开始,同步中……”枫慢慢地睁开眼睛,眼中的冰冷已经变成了坚定,双手持葱,指向了初音号,“殇之扉单元,启动……同步,完成。”一股惊人的气势从枫的身上爆发出来,而初音号则被这股气势所摄,立刻发动了攻击。但初音号强大的一击被枫用手中的葱轻轻的挡下了。“没用的,我的妹妹,即使王给你写入了无尽毁灭的程序,你也不可能战胜……为了战斗而生的我的……”枫略带悲伤的说完,葱一挥将初音号摔倒在地,然后身体一闪出现在初音号的头顶,“给我醒来吧!初音!”

在被鲜血覆盖的星球上,如今只剩下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少女。枫疲惫的看着将头枕在她腿上已经熟睡的初音,满是柔情的轻轻地抚摸着初音那还黏着鲜血的绿色长发。“比我想象中的要累呢,妹妹。”枫轻轻戳了戳初音的脸蛋,而睡梦中的初音发出了一阵不满的声音。“也许,现在我该用‘笑’的表情吧……”枫看着全身都是血迹的初音,虽然心中充满了成功救出初音的喜悦,却无法露出一个笑容——她已经忘却了如何去微笑了。“不过,生命的种子已经发芽了。”枫将初音抱了起来,然后两人消失在已经变成地狱的大球星。“这样的话,王也找不到你吧……你也不用看到那地狱的场景了……”枫将初音藏在一个不知名的行星上,静静的看着初音的容颜,一声微微的叹息后再次消失,独自回到了大球星。“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呢,大球。”枫站在沉眠着大球尸体的血之湖泊的边缘,看着平静的湖面上倒映着的自己,“忘却了笑容与泪水的我如今还能守护初音到什么时候呢,大球君……虽然我的记忆会被删除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在这一刻能记住你这个朋友……”静静的风吹拂着少女的长发,而少女依旧孤寂地站在原地。“初音在哪里,枫……”不久,王出现在了枫的身边,脸上已经恢复了王的威严。枫摇摇头,继续看着眼前那开满了血色蔷薇的花园。“和我回去吧……我的女儿……”王将左手搭在枫的肩膀上,柔声说到,少女则静静地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沉眠在湖底的大球。两个人同时消失了,大球星彻底失去了生命的反应。

“头好疼啊……”初音按着自己的头,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这是……哪里?主人呢?!”初音惊恐的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十分的害怕,而暴走前后的记忆已经被枫给清除了,她怎么回忆都想不到发生了什么。“我这是怎么了……”初音呆呆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眼神开始变得空洞。“离开他后就变得一无是处了吗……哈哈……这真是……讽刺啊……”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初音的脑海中响起,如同飘荡在坟墓中的鬼魂一般,飘忽不定。“你是谁?”初音害怕得问到,寻找着声音的主人,“你究竟是谁……我和你有什么关联吗……我又到底是谁……呜呜……”“哈哈…………”一阵凄厉的笑声过后,世界再次安静了下来——那种带着一丝凄凉的静寂。“看来真的不记得我了……”很长一段时间过后,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是谁……求求你告诉我我是谁……呜呜……”“哈哈……想回到主人的身边吗?”初音点了点头,泪水不断的滑下。“那就和我做一个交易吧……”“只要你能告诉我真相,不论你想要什么,就全部拿去吧!”初音急切地说到。“很好……那就让我告诉你事实的真相吧……”回忆十分得意地看着初音,“你只是个被遗弃的垃圾罢了……”“什么?”“真正的主人不是大球,而是将你当垃圾一样遗弃的,一个叫做阿金的地球少年……”“不……我不相信……”“哈哈……”回忆将一部份被掩盖在大球篡改的记忆下的真实释放了出来,然后等着看初音的反应。“为什么……为什么……主人是不可能遗弃我的!不会的……呜呜……不会是这样的……”初音哭泣着蜷缩着身体,而回忆则得意地笑了。“我已经将全部的真实还给你了,你还不相信我吗……”“不会的……呜呜……主人是不会这么做的……呜呜……”初音已经相信自己是被遗弃的了,她伤心的跪在地上痛哭着。“哈哈……初音,你对他来说只是个赚钱的工具罢了,当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自然会被当做垃圾一样给抛弃掉……哈哈……被污染成不洁了,啊哈哈哈哈……”回忆不断打击着失去精神支柱的初音,看着初音不断向着她所希望的方向前进着。“呜呜……不要……再说了……”“想要我帮你复仇吗……”“恩……我要复仇……我要报复遗弃我的人……”迷茫中的初音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中又燃起生的希望。“很好……”回忆满意的看着被仇恨的火焰吞噬的初音,她已经完成她的工作,下面只剩下完成最后的一步了,“那么我们应该谈谈我们的交易了……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的……回忆吗……”“聪明……即使我不吃掉你的回忆,在你复仇的时候你也会丢失全部的记忆……这是个很划算的买卖……”“那……我会忘记我的复仇吗?”“只有这个例外……”“那……我答应你……”看着终于上钩的初音,回忆笑了:“很好……现在你按着我的指引去一个地方,那里会帮助你完成复仇的。”已经完全相信了回忆的初音,在她的引导下,向着地狱的入口前进着,慢慢的,慢慢的,进入了亡者的国度。虽然初音十分害怕,但是出于对复仇的渴望,她依旧前进着,就这样,来到了地狱之主的面前。

“我完成我的约定了,伟大的灵魂之主。”回忆出现在初音的面前,对着岚の翼恭谨的说到。“你的时间……超过了……一个星时……”岚の翼的右手慢慢地抬起,一柄漆黑的巨镰出现在手中,“按照我们的约定……吾将按着约定,收割汝的灵魂……”“不……不要!听我解……”镰刀落下,轻轻划过虚空,回忆就这么消失了,就像被一阵风吹走的烟一样,彻底的寻觅不到踪迹了。“你来了……未知的存在……”将镰刀收起后,岚の翼的双眼慢慢地睁开,看向了恐慌的初音,“就让吾看看……你真实的灵魂吧!”翼的斗篷慢慢的打开,一阵温和白光飘逸而出,将初音吞没了。“还有一个……”岚の翼抬起头,看着亡者世界的入口,默默的等待着……

一个强大的意志刺入了黑暗的深渊,无数的亡灵不安的哭嚎着,畏惧着这个闯入了地狱的强大生命。“等你很久了……枫姐姐……”注视着突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岚の翼依旧睁着双眼,而声音却变成了一个十分甜美的女孩的声音。“……再次预知了我的未来了吗?小翼……”枫看着面前的灵魂之主,而岚の翼则将自己的斗篷脱了下来,露出了她的本相。岚の翼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LOLI,一头粉红色的长发垂在背后,圆圆的脸蛋精致美丽,她的左眼是如同夕阳般美丽的鲜红,右眼是宛如圆月般幽雅的幽蓝,一柄巨大的镰刀斜斜的漂浮在她的身后,而一对羽翼在她身后扇动着,左翼是纯洁的白色,右翼是迷人的黑色。“许久不见了……枫姐姐……”“许久不见了……”两个人的相遇源于翼一次心血来潮,她以收起翅膀的本相出现在现世,装成无力的少女来寻找她想要的东西,在收割了无数罪恶的灵魂后她遇见了枫,一个引起了她兴趣的人,并缠上了枫,而枫就把她当成了一个小妹妹,在两人分离后,本来接受了记忆清除的枫,被翼用神力强制的保存了下来一切关于翼的记忆,因而枫永远记得她。

“循着两人间的感应找到这里的奇异的存在……呵呵……不愧是命运的双生子啊……”岚の翼乐呵呵的笑着,扑进枫的怀抱中不断地蹭着。“翼,初音呢?”无奈的枫拍拍岚の翼的背,将她抱下去。“……姐姐,她是不能交给你的……”翼抬起头,那对阴阳眼审视着枫的灵魂,眼睛中藏着狡黠,“她是交易品,意思就是她已经是我的私有品了。”“……我知道你把她放哪里了。”枫向翼伸出了右手,而翼则嘟起了嘴:“嘛,真是的……姐姐不配合,一点都不好玩……”“翼……”“知道啦!”翼不情愿的伸出左手,抓住了枫的右手,随后,在一阵柔和的白光中,两个人一起消失了……

枫和翼在一个走廊中走着,两侧悬浮着无数装裱精美的壁画,而走廊是悬在一片虚空之中,通向另一个虚空。这里是翼的世界,神的领域,轮回之所。无数的意志在死亡后都会回到这里,在翼的世界中徘徊,只有那些强大的灵魂才有在这个世界中永存的可能。每天翼都会一边巡游她的王国,一边和世界中的生命对话。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集中了宇宙全部逝去生命的思念的世界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存在,只有翼,还有她想邀请的人。“初音……”默默前进着的枫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已经进入了翼为初音制造的幻梦中。“我们只是观察者,是不能主动干涉她的。”翼在枫的一边悬浮着,也看着初音。“为什么……”枫看着沉睡中的初音,她明白如果这个时候不唤醒她,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我想,枫姐姐你也想知道初音的抉择吧……”翼看向了枫,而枫也看向了翼,那对阴阳眼中满是真挚。“……那个孩子,已经开始惧怕未来了……但我希望她能拥有美好的回忆。”“沉湎于过去只能束缚现在,使我们不再有前进的勇气。这样是不可能寻找到未来的……”两个人同时看向了初音,那片空间开始生成景象。“只是想让她有一个温暖的记忆罢了……”枫喃喃着,虚幻的场景终于开始了,而她也无力终止这危险的过程了……

徘徊在虚假的过去中而呈现出的真实的未来……你能看到吗……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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