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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沙罗树双子

黑暗,寂静的黑暗……永远是那样的令人害怕……

初音置身于一个虚无的空间中,无尽的黑暗包裹着她,将她带往无法预知的地方。“……”初音默默地蹲下身子,环抱住自己,感受着从黑暗的最深处反馈而来的心灵的孤独。每次当初音独处的时候,初音都会这样品尝着失去了最爱的痛苦,自己的心慢慢地沉入黑暗的深渊中。“阿金……姐姐……”本来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依靠,但为什么,自己不努力抓住另一个,而眼睁睁地看着她逝去……

自责,悔恨……无数的负面情绪侵蚀着初音,而初音最终忍不住哭泣了起来。作为心灵的宣泄而大声的哭着,在无人能够到达的奇异空间中展示着自己脆弱的心灵。“……”一只手轻柔地搭在初音低垂着的脑袋上,不自然地抚摸着她的头。虽然这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拯救了即将被自己击溃的初音。“呜……”初音啜泣着抬起头,然后看到了那张令自己异常欣喜的脸,“姐姐?!”枫点点头,不敢置信的初音在得到了那个肯定的答复后,用尽自身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了枫:“呜呜……姐姐……太好了……”初音躲在枫的怀里痛哭着,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而枫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啜泣的少女,而后抬起头观察了下四周,随后皱起了眉毛。

“有人干涉了次元转移。”枫这么想着,分出一股意念向四周渗透着,很快就找到了干涉者留下的印记。没有恶念,而且是曾经遇到的人留下的……“是那个老头……”枫得到了最后的结论,既然是嘻哈哈留下的自然不会对自己有威胁,那个人应该不是王那边的人,“不过,能干涉我制造出来的次元通道……那个老头,不简单……”“姐姐?”一声弱弱的呼唤,将枫从沉思中唤醒,看到初音已经镇定了下来,正偷偷地打量着自己的脸,而那双绿色的眼睛中满是担心。枫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开始计算坐标。“姐姐,我们这是在哪?”初音站在枫的身边,好奇的看着一直在念念有词的枫问道。“在次元夹缝中。”枫在进行了大致的计算后回答到,“我利用这个进行长距离的移动。”“是吗……那么说这里很安全了?”初音这样问道,而枫则摇了摇头:“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之一,每天都会发生数亿次的时空崩坍,而且很容易受到那些实力强大的人的干扰而产生误差。现在我们就是这样,被人干扰了,不然这个时候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枫这么说着,取下背上的葱之哀伤,在初音奇怪的目光中将自己的能量缓缓注入。“好美啊……”初音看到葱之哀伤上泛起了美丽的冰蓝色的幽光,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然而,却很危险……”枫喃喃着,似乎是在说自己似地,将葱之哀伤举过头顶,用力劈下。

无尽的黑暗中亮起了微弱的光点,迅速侵蚀着四周,变得越发明亮起来。初音眯着眼睛,将右手抬起挡在面前。“不要害怕,这光是不会伤害你的。”轻轻的握住初音的左手,枫直视着范围越来越大的光芒,奋力的向前跑去,“从黑暗中走出来吧,初音!”被带着跑起来的初音,点了点头,向前奋力的一跃,跳入了光芒的怀抱中……

“压抑的感觉……没有了……”虽然还不适应那光芒带给自己的感觉,但是初音却感到了心灵上的解脱。全身有种失重的感觉,暖洋洋的使不上力气,仿佛自己变成了天上的云朵一样虚无,只有从左手上传来的触感告诉初音,自己依旧在真实的世界中,而那只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是使自己停留在这里的唯一的原因。那只手上的温暖和思念,不断地传递到初音的心中。“谢谢你,姐姐……”

光芒褪去,初音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奇怪的屋子中,四周都是奇怪的仪器,空气中则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就像枫身上的气味一样,让自己有种熟悉的感觉。“欢迎来这里,初音。”一个似曾听到过的女声传来,初音蓦然回过头来,看到枫的身边站着一位紫发的少女,少女带着温柔的笑容,像母亲面对失散已久的女儿似地看着她。“许久不见了哦,你还是那个样子啊。”初音疑惑地看着对面的少女,而少女的笑容越发柔和起来,“来到这里,就把这里当成家吧,呵呵。”虽然初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对自己很熟悉,但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这里就靠你了,伊风姐姐。”枫对伊风说到,然后转身向外走去。“姐姐,你去哪里?”初音慌张的大喊道,而枫的身体微微一顿,再次向前走去,然后消失在初音的视野中。“……”初音不安地看着枫消失的方向,而伊风则走到她身边轻柔地摸摸她的头:“没事的,你的姐姐是去将你到来的事实掩盖掉哦。”“为什么呢?”初音想起了当初在翼的世界中听到的话,疑惑的说道,“既然我是这个星球的公主,那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呢?”“因为啊……”伊风的眼睛黯淡了下去,但是她不能说出事实的真相,只能苦涩地开口,“那是你姐姐出于对你的爱……虽然,枫已经不知道‘爱’是什么了……”“……”初音默默地为枫担心着,突然一脸坚毅的看着伊风,“能告诉我姐姐的过去吗?拜托了。”“那是什么样的目光啊……充满了坚定与决绝,想那个女人的眼神……”伊风这么想着,和初音默默地对视着,最终动摇似地将头撇向一边,“好吧,我全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和任何人说哦,包括枫。”“恩……”初音点了点头,而伊风则好像突然变得苍老了,迈着沉重的步子向里屋走去,而初音则在后面慢慢地跟着她。走过了一段漫长的通道后,两人来到了一扇破旧的门前。伊风满是怀念的轻轻地抚摸着门上的那已经模糊的花纹,而初音也乖巧的没有打扰沉浸在过去中的伊风。“我本来以为……我不会再来这个地方的……呵呵。”伊风微笑着,声音中混杂着复杂的情绪,是怀念与快乐,还是憎恨和痛苦呢,也许自己也弄不清楚吧?明明都忘记了,然而还是驻留在自己的心中啊,那段……

“欢迎来到这,初音!”伊风使劲地推开门,明媚的阳光从渐渐打开的门缝中流出,将她心中的疑惑扫去,“这里是你和枫出生的地方哦。”无数美丽的花瓣,随着柔和的微风在空中舞蹈着,从初音的身边飞逝而去,覆盖着青葱小草的原野上,而在随着视野的抬升,两棵奇异的树屹立在远方——青翠的树冠如同焰火般向上延伸着,开满了美丽的粉色的花朵,而躯干却如此的斑驳而苍老,如同饱经风霜的老人一般。“这是……”初音情不自禁地向那棵树跑去,而伊风则眼神复杂地看着那跃动着的绿色的背影:“没错,你们两的出生地……沙罗双树……”

“只有这些了吗……”枫站在守护者号坠落地点的一侧,而一个士兵将抢救出的AI控制元件交给了她,“剩下的就是如何和王……”枫这么沉默着,时间慢慢地流逝掉,而士兵们早已散去。“在想些什么啊?寻音殿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何身后传来,带着微微的调侃“怎么,还穿着秘密部队时的衣服啊?”“……”枫回过头来,看着那个一直以伛偻的老人的形象示人的嘻哈哈,很快皱起了眉毛——枫察觉出嘻哈哈的确是“人”,而不是那种奇怪的生命。枫疑惑着,将头看向了嘻哈哈身旁的空气,而后那处虚无奇异的扭曲了一下。“是这样啊……”枫的视线再次移到嘻哈哈的身上,而这个高深莫测的老人微微一笑:“果然是被你发现了啊,寻音大人。”“我能洞悉试图在我面前隐藏的一切……即使是你的从者……”枫这么说着,而嘻哈哈则耸耸肩,似乎不想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上次殿下你走的太快了,这次……我来确定殿下你的决意。”“我的决意……只要我知道就行了。”两双眼睛就这么互相对视着,很长一段时间后嘻哈哈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么,关于那个计划……”枫摇摇头,伸出一只手示意嘻哈哈不用再说下去了。“我只想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来确认。”枫这么说着,从嘻哈哈的身边走过,而嘻哈哈则自言自语似地低声说道:“你会赔上自己的生命的。”然而,枫依旧向前走着,没有丝毫停顿的消失在嘻哈哈的面前。“呵呵……哈哈哈哈……”在枫消失的那一刻,嘻哈哈慢慢地笑了起来,狂放而悲凉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荒野上,“那个孩子……终于决定了吗……”虽然是在笑,浑浊的泪水却不断从脸颊两侧流下,银发随着狂风四散飘逸。在这个荒野上,只剩下了废弃的飞船残骸,和这个孤独的老人……

双生沙罗树,一生一朝灭。已经不能逆转了,既定的命运……

“已经不能逆转了,音……”黑暗的大殿中,王独自一人站在那,沉默着。王的面前树立着一座水晶棺,浸满着未知溶液的棺里有一位女性,长长的绿色秀发随着波纹不断摇曳着,娇美的脸庞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闭着的双目平和安详,双手保持着向外展开的姿势,就像要去抱住冲想她的孩子似地,虽然肌肤富有光泽和弹性,但是王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不能再醒来倾听他的声音了。“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孩子也长大了……呵呵,她们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哦。”王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光滑的棺盖,看着宛若沉睡中的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虽然你为了那两个孩子死去了,但是,你的生命被她们延续了下来……然而……”王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声音也低了下来:“承载着你一半生命的初音……就是你的小女儿,已经不知所踪了,寻音依旧是那个样子,没有任何的感情……”王注视着棺内的音,而音就用无声笑容回应着王,“谢谢你,音。那个计划,我一定要完成它……虽然另一半找不到了,但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的死去的……”王这么说完,转过身去离开了这个只为一个人准备的大殿,带走了仅存的生气。

“根据现场勘查情况和士兵的追踪报告,这个飞船应该属于无人驾驶状态,故能排出威胁。”枫站在王面前,用没有感情的声音报告守护者号坠落的“真相”。“还有呢?”王微笑着问道,而枫则摇摇头,“你作为公主,这种事交给军队就行了。”“……”枫看了看王,而王则温柔的注视着她,“我只会杀人,其它什么的,我都不会去关心。”“以后就呆在我身边吧,寻音。”王这么说着,然而枫摇了摇头:“我不喜欢那种生活。”“呼……”王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妥协似地回答道,“那好吧,你还是住在伊风那吧。不过一会有一场舞会,你必须出席。”“为什么。”枫这么问道,“没有意义,我是不回去的。”“作为你不呆在我身边的条件。”王这么说着,而枫则沉默着,最终点头同意了:“只有这一次。”“自然。”王微笑着,然后轻轻说道:“你变了,寻音。”“……”枫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似地,跟着王唤来的侍女去换衣服了。“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出的补偿了,我的女儿……”

“原来是这样啊……”初音坐在沙罗双树下,而伊风早已离开了这个令自己心绪不宁的地方。明媚的蓝天已经没于黑暗之中,在皎洁的满月下,无数的粉色花瓣随风起舞,诉说着无人知道的故事。“……”初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随时可能回来的枫,只知道现在自己的心很乱。明明自己是想哭的,但是,为什么有哀伤的感觉,却不想流泪呢?是自己哭的太多了,还是……“阿金……我这是怎么了……”初音的头垂了下来,长长的头发随着风飘扬着,独自一人在明亮的月光下开始了歌唱。

现在的我,只能用的歌声来表达我的意愿了……献给不知在何方的你……

你我相拥的夜晚缺月悲啼

重复犯下了罪孽

就让胧月

皎洁明亮化为虚无

要是你被成千的心结束缚不前

直至得到神明的旨意允许为止

愿能坚信"这是爱"

微言细语勾起往事

彼此交错的黑暗乐曲

心心相印的这份思念

是我们所梦见的

时之讴歌

被夺去一切的夜晚飘来一阵甘香

彼此相依的夜晚

就让红月

凶恶满盈摇摇欲坠

愚蠢的生存方式

只得到月光的嘲笑

把那声禁止说出的话语与你重叠在一起

愿能尖叫"这就是爱"

先别睡来我身旁吧

在灯火之中

生存的意义埋藏在心底

是因为

那是我们所向往的

爱之共鸣

“呜呜……”初音唱着月之曲,压抑依旧的泪水不断流出,然而,初音依旧啜泣着唱着,唱给那位如今不知在何方的人……

有你相伴的地方

有你相伴的蓝空

有你相伴的未来

但愿被我触碰到

不会染上悲伤

愿能相伴走下去

你的…

微言细语勾起往事

彼此交错的黑暗乐曲

心心相印的这份思念

是我们所梦见的...

请别忘记这份思念

这是我们深信的

爱之共鸣

“……”枫默默地站在远方,注视着在沙罗双树下哭泣着的少女,而后转过身,隐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次,一定要给予你,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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