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波未平一波起】
广州街道上，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才俊挎着行李箱，满怀憧憬地望着这片充满沧桑的土地，“我的家乡，我终于回来了！”
他的目的地是宝芝林，望着庄严的刻有[宝芝林]三个字的牌匾，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里屋传来“哈！”“哈！”雄厚的声音，有力拔山河之气势，一如既往，桂兰跟众师兄弟练武，卓娴陪着飞鸿坐在一旁指导。
“难怪云裳姐要留在这里，宝芝林真是名不虚传！”男子的眼神满是敬佩！他毫不客气地走入后院。
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倩影，“阿娴！”
卓娴闻声回头，“文森！”
“阿娴！”文森放下行李，飞奔向卓娴，抱起卓娴在空中旋转。
“文森，你怎么来了！”
飞鸿看着一身西装的文森，早已按耐不住，“请问阁下是？”
“想必这位一定是德高望重的黄飞鸿黄师傅了！”文森双手抱拳，“在下司徒文森，跟岑家是世交！”
飞鸿打量者文森，颤抖地问“汉霖……”
文森看着飞鸿殷切的充满期待的表情，勉强笑了笑，“我这次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来告诉黄师傅，令郎没事，岑伯父已经请了英国最好的医生医治他！”
飞鸿舒展了眉头，“那就好，那就好！”看着飞鸿如此，卓娴，桂兰相互对视，甚是欣慰。
“司徒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就让桂兰为你接风洗尘吧！”桂兰礼貌地接过文森手中的行李箱。
“小姐是？”
众师兄弟忙凑上来“她呀，是我们未来的师母！”
飞鸿瞪了一眼，立刻鸦雀无声。
原来她就是莫桂兰，文森担心地摇头……
秋天的夜晚总是凉风习习，后院，文森绅士地脱下风衣为卓娴披上，“当心着凉！”
“文森，姐夫他爱儿情切，可能下意识听到你报平安他就心安了，不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说真说假瞒不了我的，黛西没有跟你一起来，是不是汉霖的伤势还是不乐观！”
“我也知道瞒不了你，”文森叹了口气，“那天我刚从法国回来，知道伯父回英国，打算拜访他老人家，谁知看到的竟是满腹忧虑的伯父和黛西，还有昏迷不醒的汉霖！”
“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汉霖还没有醒吗？”
文森无奈地摇着头，“不过……”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呀！”
“黛西已经想了一个办法，用西方先进的催眠法唤醒汉霖活下去的意志！”
“催眠法？唤醒活下去的意志？”卓娴更是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据约翰医生说，是汉霖自己的潜意识不想活着，而这根源就是刚才我见到的莫桂兰！所以黛西就想到用催眠，把自己化生莫桂兰守在汉霖身边，催眠汉霖，让他知道是莫桂兰在呼唤他活下去！”
“桂兰……”
“不过刚才听人说这位莫桂兰小姐将会是未来的师母……她不是应该是汉霖的爱人吗？”
卓娴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对了，这件事不能让姐夫跟桂兰知道！”
文森慎重地点头，“阿娴，其实…”文森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很少说话吞吞吐吐的！”
文森浅笑着，从背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生日快乐！”
“你还敢说呢！本小姐生日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出现，现在带什么礼物都晚了！”卓娴故作姿态，推开文森的礼物，转过身去。
文森显得一本正经，“原本算好日子打算在你生日那天送给你，不过运送的水晶出了点意外磨损了，我被迫留在法国请工匠连夜赶工，不过终究来不及！”文森弯下腰，递出礼物，“这份迟来的礼物，望岑小姐笑纳！”
卓娴接过礼盒，揭开红丝带，顿时，在这茫茫黑夜，四周围都被映亮了，光芒把卓娴绯红的的脸颊映得通透，神采奕奕，卓娴望着这双夜光水晶玻璃鞋，惊喜万分，“好漂亮！”
“来！我帮你穿上！”文森弯下腰替卓娴穿鞋，“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双，正如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
“你啊，就知道哄人开心！”
“啊！”突然文森大叫一声。
“怎么了？”卓娴担心地问。
“没事没事，”文森连忙把手藏到背后，“穿好了！”
“给我看看！”卓娴察觉到有所不对，使得文森无所适从，“给我看看，我叫你给我看看啊！”卓娴拉过文森背后的手。
卓娴目光盈水，看着文森流血的伤口，“一定是被鞋扣弄伤的，但是你的手怎么会起这么多水泡呢？”
卓娴拿出手绢为文森包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刚才说水晶磨损了，据我所知，工匠是不负责磨水晶的。”卓娴显得不可思议，“难道…这么多水晶都是你自己磨亮的吗？”
“这些水晶不同于一般的水晶，它是经深海断层提炼很罕见的，磨损了就没有了，我又不放心假手于人，只好自己来了！”
卓娴落泪了，双手挽住了文森，“你真好！”
“有你的拥抱，一切都值得！”文森抱紧了卓娴。
“哇！司徒兄了不起啊！”一阵喧哗，原来众弟子早已看到这四射光芒，“你这招真行！”
“我们十三姨红鸾心动了！”
“别瞎说，我……”十三姨神色严肃，显得无措。
而文森并未察觉，包括一直躲在远处的飞鸿……
次日清晨，品茗楼，飞鸿一如既往地来喝茶看报纸，“黄师傅，碧螺春啊！”莫平亲自送上香茶一杯。
“谢谢，怎么敢劳烦莫老板！”
莫平尴尬地笑了笑，“黄师傅，桂兰她…….”
没等莫平说完“莫老板，该说的我那天都说了，一切随缘吧！”
莫平只得无奈地点头，“慢用啊！”
飞鸿看着申报：[日本首席摄政官佐藤千夫携日本特等武术团拜会中国功夫]
宝芝林，大堂齐聚了各大武馆的师傅，“师父，你回来啦！”
“黄师傅，你终于回来了！”各武馆师傅涌向飞鸿。
“各位有礼，找黄某有何贵干！”
“黄师傅，你可是咱们广州武术会的会长，你看今天的报纸，说得好听，[拜会]！谁还不知道现在战事一触即发，只有我们广州还守得住，这次连日本首席官都出动了，想必一定是来拔出我们广州武术会这个眼中钉啊！”
“所以啊黄师傅，中国大部分土地受列强欺压，广州还尚能自己做主，咱们可一定要保住广州啊！”
“各位，或者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呢？”飞鸿一如既往的平静。
“黄师傅，今天梁盛昌已经接见佐藤千夫了，不过很奇怪，这次带来的武术团好像都是夫妻档！”
“总之黄师傅，我们广州武术团是免不了一场打斗了，为了保卫广州，黄师傅，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指示！”
众师傅喋喋不休，还没等飞鸿消化完毕，“师父！”阿楷气急败坏地跑过来，“梁盛昌派人送来的请帖！”
飞鸿打开请帖，顿时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各位，看来这次我们真的任重道远了！”
众人面面相觑，甚是担忧。
广州市政厅，飞鸿携各武馆师傅及卓娴到来，“呦，怎么这么迟啊，不像你哦，佐藤先生等了很久了”盛昌假意叹了口气，“不过也对，黄师傅是什么人，自然是有天大的面子要佐藤先生恭候大驾喽！”
瞬间，佐藤千夫面色变得黑暗。
卓娴瞥了一眼，靠近飞鸿耳边“他都算本事了，这么说不单只体现他向着中国人，还让那日本人对你不满，真是损人利己了！”
飞鸿小声以对，“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是不是因为文森回来的缘故啊！”
卓娴不屑，“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飞鸿看着卓娴，浅笑着。
“这位美丽高贵的小姐是？”佐藤千夫看着飞鸿带着女人出席，甚是疑惑。
“佐藤先生有所不知，这位岑卓娴小姐，是岑公的千金！”盛昌借故挑衅。
“原来是岑小姐，改天代我问候令尊！”岑公的大名佐藤千夫早有所闻，脚步则慢慢靠近飞鸿“黄师傅真是好福气，听闻最近有女弟子当众向黄师傅求婚，现在还堂而皇之带着这么美丽高贵的岑小姐出席，真是羡煞旁人啊，难怪可以目中无人了！”
“佐藤先生过奖！”飞鸿不屑解释，“不知道这次佐藤先生所言拜访中国功夫，是想要如何拜访呢？”
“黄师傅是聪明人，本大佐受天皇神谕，拜访中国功夫，就一定要有所获，此次请黄师傅前来，就是想请黄师傅作为广州武术会会长，签订这份合约！”
“合约？”飞鸿不解。
“是啊，都是文明人，不可以好似甲午战争这样打打杀杀不文明！”佐藤千夫奸笑着，“我们尊重中国人，采用中国人喜欢的擂台比武，黄师傅，我算是给足你面子了吧！”
“那合约又是怎么回事？”
“哎呦，黄师傅，别吓傻了，它可不是[马关条约]，我们很厚道，谁输了谁就负责教好对方的武术界，多公平！”字字紧逼飞鸿，“当然，你可以不签，那么广州武术团从此就交给我们代为管教了，因为它连基本的勇气都没有，这么没用的武术团，不管教怎么行，黄师傅，你说是不是！”
“你不要太过分！”
“是啊，我们中国人不怕你！”
……
各武馆师傅早已按耐不住。
喧嚣下，飞鸿则沉默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么急躁怎么成大事，学学黄师傅吧！”佐藤千夫故作错言，“哦，对不起，我错了，不能学黄师傅，黄师傅连这么一件小事都犹豫半天，你说你们怎么能学他，学他，不成那什么了吗！”
佐藤千夫故作无知，“那什么来着……”
“乌龟啊，大佐！”日本武术团团长出声。
“哈哈哈……”日本武术团众人齐齐讥笑。
“黄师傅，别再犹豫了，为了中国人的颜面，也非打不可了，签吧！”
“黄师傅，签吧！”
“签吧！”
……
顿时，飞鸿心乱如麻，他生怕又会是一个翻版的[南京条约]，亦或是[马关条约]。
卓娴再次靠近飞鸿身边，握住飞鸿微微颤抖的手，“姐夫，我也认为你签了它比较好，这个时候，最要紧要维护中国人的尊严！”卓娴握得更紧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要认清一点，它不是昔日两国间的大战，打擂台是你的强项嘛，想想你自己，你是黄飞鸿啊，签吧！”
飞鸿看着卓娴，提起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黄飞鸿
充满自信地望着佐藤千夫，“你想什么时候打！”
“不急，等黄师傅慢慢挑选好人再说吧！”又是一丝奸笑，仿佛全世界都走进了他的圈套。
“不用选了，我打！”字字铿锵有力。
“好样的，黄师傅！”
“好样的！”
众师傅深感自豪，卓娴也满意地微笑着……
“恐怕黄师傅搞错了，你没资格打！”佐藤千夫此言一出，众人瞬间诧异。
“佐藤先生何处此言！”飞鸿异常镇定。
“合约上有注明，此次擂台比武，是夫妻擂台，不是单人赛，素闻黄师傅对妻子情深义重，有此生不再续弦的传言，可别让我看扁喽！”
“你……”飞鸿这才想起自己中了对方的圈套。
“你也太狡猾了，何以签约之前不说清楚！”
“是啊，合约无效！”
……
众师傅再次怒火中烧。
佐藤千夫则侃侃而谈，“中国有句话，叫一言九鼎，黄师傅堂堂男子汉，可不要叫中国丢脸，说一套做一套哦！”
“你放心，就算我不上擂台，中国功夫一样可以打败你！我们走！”
飞鸿携众师傅离开了市政厅，佐藤千夫则满腔自信地看着飞鸿……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