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在铁板烧烤店里，艾楠和琉璃的面前已经放置了很多空酒瓶，两人就着烧烤，喝着啤酒，大声说话，歇斯底里的狂笑，身边的一些食客纷纷投来不满的眼光。
“琉璃，我怎么觉得你说话的声音变得很遥远呢？”艾楠眼神迷离地说道。
“我也深有同感啊。”琉璃说。
“你听过烧烤鸟这家烧烤店没有？”艾楠问。
“什么啊，没听过，在哪里，味道怎么样？”琉璃模糊地说。
“去，那是张小娴在她的小说里开的一家店子我怎么可能去过呢，不过我喜欢张小娴为这家店取名的缘由，她说‘爱情是拿来燃烧的’，琉璃，你觉得她形容得对吗？”艾楠笑着问道。
“文绉绉的太深奥了，懒得去想，来吧，还是干掉瓶子里的酒才实际些。”琉璃说着又端起了酒杯。
艾楠摇了摇头：“我不能再喝了，不然待会儿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说完她趴在了桌子上，虽然很醉，不过心里却非常清新，张小娴说爱情是拿来燃烧的这句话再她看来非常贴切，两个人相爱的时候，在床上几乎抵死纠缠，相互燃烧，等到变成灰烬，那所谓的爱也就不复存在了。
“看起来你们很潇洒啊。”一个声音突然在两人的耳边响起。
艾楠和琉璃同时抬起头，醉眼迷离地看着对方。
只见古卿满脸微笑地站在她们的面前，身边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古卿？”艾楠原本已经开始麻木的脑神经突然就清醒了。
“古卿？艾楠，你认识他吗？”琉璃似乎已经将仅仅一面之缘的古卿忘得一干二净。
“你不是已经被那混蛋收买了吗，现在的你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古玩店里吗？”艾楠挖苦，琉璃则重新趴在了桌子上。
“艾楠，有很多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聊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古卿严肃地说道。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古卿，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小人，而本姑娘不屑和一个小人有任何瓜葛。”艾楠拒绝道。
“行了艾楠，不要小孩子脾气了，如果你还相信我的话就到街对面的咖啡厅来，那里环境不错，顺便也可以帮你们醒醒酒。”古卿说完搂着身边的女子径直出了烧烤店。
琉璃几乎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艾楠费力地半撑着身子拍了拍琉璃的脸颊说：“起来了，我们还有事情。”
艾楠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努力睁开眼睛说道：“已经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啊，艾楠，我实在想睡觉了，你先送我回去吧。”
“打住，精神点，你得和我去见见古卿。”艾楠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势叫来了服务员结账。片刻之后她终于被艾楠搀扶着出了店门。
大街上寒风瑟瑟，昏黄的街灯下残败的枯叶被风卷起又落下，艾楠为琉璃拉上了防寒服的拉链后扶着她慢慢地往古卿说的咖啡店走去。
身边路过一群穿着单薄却时尚的小青年，有人打着口哨说：“美女，朋友喝醉了啊，要不要我们帮忙呢？”
艾楠紧抿着嘴唇不做回答，在这样的场景中她深知想要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少搭讪为妙。
“帮忙？好啊帮忙。你们帮艾楠送我回家吧。”琉璃在艾楠的肩头嘀咕道。
“行了琉璃，不要说话，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艾楠故意撒谎说道，随即又伸出手指了指前面不远的公寓说：“你看家里的灯还亮着呢，阿姨肯定还在等我们，走快点。”
几个年轻人听到艾楠这样一说，立即头也不回的同她们擦肩而过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这样的年月中谁都不想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琉璃，你站好。”艾楠扶住琉璃的肩膀说道。
琉璃东倒西歪的努力了好久才终于站定，不过脸颊依旧绯红。
“清醒点，不要再醉了，如果你再这样子的话我就打电话给李维基了，让他来捡人咯，至于他要把你弄到哪里去我就不管了。”艾楠半带着威胁说道。
听到艾楠这样一说，琉璃立即将眼睛完全睁开问道：“这样……这样行了吗？”
“但是你的眼睛依旧无神。”艾楠不满意。
“可是我醉了啊。”琉璃泄气地说：“你竟然还威胁一个醉了的人，你还算不算是朋友啊。”
“你都这样说了证明你根本没有醉，因为醉酒的人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所以你打起精神，我们必须马上去见古卿。”艾楠说。
“就是刚才那个人吗？我都忘记他是谁了。”琉璃说。
“你们只见过一次，忘了很正常，不过看他刚才的样子好像真的有事情要告诉我。”艾楠分析说。
琉璃再次甩了甩脑袋说：“我想起了一些，他应该就是住在那幢老房子里穿长衫的男人，你们之间好像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哦。”
“想起来就好，的确是这样，不过那只是以前，他在不久之后就被秦云生收买了，所以我也断了和他的联系，没想到今晚在这里遇见。看样子他可能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艾楠说。
“哦，那走吧。”琉璃放开艾楠的胳膊说。
“你能行吗？”艾楠问道。
“必须得行，不然你又要威胁我了。”琉璃貌似生气地说道。
“还知道和我较劲就证明你醉的没那么厉害了，可是刚才怎么演的那么像呢？”艾楠不解地问道。
“谁演戏了，那不是被你的话给吓醒的吗。”琉璃委屈地说。
“谁吓谁了，你无缘无故和陌生人搭讪，万一惹出麻烦谁来给我们收拾残局啊，我现在算是看懂了，李维基已经成了收拾你的一剂良药，万试万灵。”艾楠隐笑着说。
“爆晕，艾楠，你这个小人，以后我再也不陪你喝酒了。”琉璃抱怨道。
“那怎么可能是你说了算了，只要我需要的时候你必须陪我，谁叫我没男人呢。”艾楠说。
“谬论，我懒得和你说了，脑袋晕晕的，你还是快点带我过去休息一下，不然在这冷风里再多待一会儿我真的要吐了，对了，你怎么不开车呢？”琉璃打着嗝说。
“开什么车啊，已经到了。”艾楠指着眼前流光溢彩的咖啡厅说道。
“来了。”看到走进咖啡厅的艾楠，古卿微笑着说道，他的身边没有别人，看来之前的那个女人已经被他支开。
艾楠和琉璃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她们的脸上相同的没有一丝表情。
“不要表现得那么的严肃和冷漠，其实早在几天前我就想找你了。”古卿随意地将修长的小腿交叉说。
“你找我会有什么事情？难不成还想通过出卖我再得到一个古玩店，如果真是这样你不觉得你的口味太大了吗？”艾楠冷声说道。
“不要这样说，我看你们还是先要杯浓茶解解酒吧，你们似乎都很醉了。”古卿说。
“我随便。”艾楠指了指身边的琉璃说：“不过我朋友的确需要一杯茶。”
“我也随便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在沙发上躺一会。”琉璃极没骨气地说道。
古卿优雅地打了响指，然后轻声地吩咐着服务生。他的皮肤似乎少了之前的白皙，黝黑的颜色让人觉得更加健康。
“我刚才说了想和你单独聊聊。”古卿说。
“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我，琉璃永远不可能出卖我。”艾楠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听得琉璃的心里暖呼呼的。
“对啊，我是永远不可能出卖艾楠的。”琉璃重复了艾楠的话说。
古卿点点头，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琉璃。
“你现在的身份不是李维基的女友吗？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担心你会把我们待会儿的谈话内容添油加醋地转告给他。”古卿淡淡地说。
“你怎么会知道的？”艾楠和琉璃几乎同时问道。
“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呢？关于你们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对于蚂蚁现在的困境我也非常清楚，所以我在前几天就想来找你了。”古卿说。
艾楠吃惊地看着古卿，突然感到眼前深不可测的他有些可怕。
“古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被秦云生收买了吗？他为你开的古玩店难道是假的。”艾楠问道，琉璃也满眼渴望地等着他的回答。
“那些都是真的，秦云生的确给我开了一家古玩店，但是他的最终目的是想利用我为秦氏效力，他不是看中我出卖了你，而是看中了我的价值。”古卿笑了笑说。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自己是秦云生的人，那你现在又来找我是什么意思？”艾楠愠怒地问道。
古卿微翘着嘴角，好看地笑了笑，然后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呷了一口，优雅的动作像极了身份高贵的绅士，某一刻，艾楠看的有些痴迷，琉璃则微启着嘴唇，只差没流出口水了。
“古卿，你现在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艾楠说。
“我的确是在不断的改变自己，那是刻意的改变。”古卿说。
“为什么要刻意改变？难道你觉得之前的自己不够完美吗？”琉璃插话道。
“不应该这样说，我只是觉得之前的自己和某个人之见的距离太远了。”古卿说完将眼神落在了艾楠的身上，艾楠极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而琉璃似乎已经明白其中原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啊。”琉璃说。
“古卿，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你今天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对我的事了如指掌？”艾楠问道。
“我一直对你们的事情都有跟踪，只是站在边缘的位置，所以你们一直没有注意罢了。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关于秦家的一些事情。”古卿说。
艾楠点点头。琉璃也安静地在一旁洗耳恭听。
“秦云生生病住院了，可是病的却很蹊跷。”古卿说。
“哦，蹊跷？会死吗？”艾楠冷声问道。
“这个现在我还说不清楚，不过秦天对这件事情很在意，听说秦云生的的私人医生和护士都已经被秦天更换成自己信任的人了，好像在过年以后他会把秦云生送去美国治疗。”
“病情蹊跷又是怎么一回事？”艾楠继续问道。
“听说方瑜坚持着不送秦云生去医院。”古卿说。
“喔？方瑜坚持着？”艾楠的心头一惊，搬家时心头的疑虑又重新在心头盘旋。
“这些事情为什么你会这么清楚？你又是通过什么方法打听到的，据我所知你根本不在秦氏内部工作。”琉璃问道。
“刚才的那个女人你们应该还有印象吧？”古卿笑着问道。
“那个女人就是你的内线？”艾楠问。
“不是，她现在的身份是秦云生的贴身护士，也是我的挂名女友。”
又是一个挂名的！琉璃差点没笑出声来。
“意思就是你假意和这个女人恋爱，然后从她那里得到内幕消息？”艾楠问道。
“是这个意思。”古卿说，“秦云生本来有意让我去秦氏内部工作的，但是秦天一直反对，所以我现在还在那家古董店里。不过秦云生每逢星期日会过来看看，因为这个星期他没来，所以我才起了疑心，结果一打听就得到了上面的那些消息。”
“古卿，看不出来你的心机挺重的。”艾楠说。
“为了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心机没办法不重，我知道那些消息对你有多重要。”古卿的眼睛里的温柔肆意散射，艾楠有意回避。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艾楠问道。
“现在的我不能怎样，动作太大的话会被秦天发现的，他就像一只备受攻击的刺猬，随时都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
“我怎么不觉得，他过两天就要订婚了，心情应该大好才对。”艾楠说。
“具体我也不能回答了，不过艾楠有件事情我得告知于你，关于蚂蚁现在的麻烦你不用担心，古董店这段时间盈利很好，那笔钱我可以帮你付了。”古卿柔声说道。
琉璃尚有些迷离的眼睛因为古卿的这句话瞬间明亮：“你说的是真的吧？古卿，那可不是一笔小数哦。”
“明天我就将300万汇到你的账户好吗？”古卿看着艾楠轻声问道。
某一刻，艾楠的心里有稍微感动，但是她却婉言拒绝道：“谢谢你了，我不想再欠谁。”
“那笔钱我没有要你还。”古卿强调。
“但是你需要我用我的爱情来回报你。”艾楠直言不讳地说。
古卿沉默。琉璃拽了拽艾楠的衣角轻声说道：“傻了啊，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解决的办法了，你还扭个屁啊，行了，答应人家吧，为了蚂蚁的事，我的脑袋都想炸了。”
艾楠浅浅地笑了笑说：“我不想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还债。”
“艾楠，你考虑一下吧，明天给我答复，但是就算我们在一起的话也必须对外保密，因为我还需要从秦氏那边得到更有价值的消息。”说完古卿起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