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礼拜六，诸志航被温宁远拉去市区某银行支行帮他卖保险。温宁远一米八多的个头，长得又帅，带着磁性的声音一出来，前来存取的大妈们被迷得七荤八素，纷纷前来光顾温宁远。诸志航接住温宁远甩过来的一大叠单子，填了整整三个小时，累得想吐。
下午一点半，填完最后一张保单，诸志航把自己埋在木椅子里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天大丰收，咱们去吃东西吧，我请客。”温宁远一边把那叠单子收进手包里，一边说。
然而诸志航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怎么了？还不饿？”温宁远看着诸志航。
“他妈的，累都累死了，连水都没喝过一口。”
“苦了你了，大少爷！”温宁远从公事包里拿出支矿泉水扔给诸志航，诸志航接过来扭开咕噜咕噜地喝着，一下子一瓶水就喝下去了。
“哟，看来还真挺辛苦的。”
“莫不是，他妈的，去吃饭了，他妈的你请啊，老子不吃你一顿狠的！”
“看你能吃得了多少。”说是这么说，但温宁远没打算带他去什么高级餐厅，他指了家叫“小肥牛”的火锅连锁店，问诸志航，“这家怎么样？”
诸志航想了想，没说什么。
“大哥，你不是想去吃西餐吧？俩爷们去那些地方你就不觉得有点儿傻？”
“这儿就这儿吧。”诸志航笑了笑。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诸志航把店里最贵的那几份火锅料给点了。
“真他妈的不客气！”说是那么说，但这餐的价格对于温宁远那天所取得的保单提成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诸志航等温宁远结了帐，便推开“小肥牛”的玻璃门，不料却被人叫住了。
“哟，太阳从西边出呀，你倒是来了。”说话的是一个披着棕色大波浪卷的女人。
“啥时候把发型换了？”诸志航暗忖：啥时候把男人也换了？
“这个月八号。”
“记得真清楚。”
“话说咱们已经有两个月没见了，你也不回家。”
“我回家的时候，你碰巧不在，姐姐。”
“Michel，你有个弟弟？”刚才站在他姐姐诸美珩后面的那个男人说话了。
“是呀，当年爹妈为了把他生下来，全部家当差不多被罚光了也在所不惜。”
“没别的事儿了吗？”诸志航知道他姐在开他的玩笑，却知道在别人眼里看来，他姐就像在挑他的刺似的。
“有。”
“啥？”
“Jay咱们过几天再约吧，现在我要好好关心关心我弟弟呢。”诸美珩转过身，对那个男的说。
“诸志航，那我……”温宁远一出来就看见那么一出，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先回学校吧。”
“好。”温宁远抓了抓脑袋，逃似的跑了。
诸美珩走进诸志航拉开的“小肥牛”的玻璃门，诸志航跟进去之际，便听见里面的人叫诸美珩“诸总”。诸美珩点了点头，径直上了二楼。她在二楼找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坐下来，一坐下来就问诸志航，之前你说要送我的那条裙子呢？
“你裙子少吗？还惦记着那条干嘛？”诸志航反击。
“我的意思是那裙子你送谁了？”
“你管我！”
“都送裙子了，不带出来让你爹妈和你姐看看不单只，”她看了看外面，刚才说先回校的那男的已经没影了，“还带个男的来占咱们家便宜。”
“咱们有付钱的。”
“哦？”
“况且店里的人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不收钱。”诸志航笑了，“我让他付钱的，然后我点了咱店里最贵的东西。”
“做得好。”诸美珩想了想，“不过，既然你也知道店里的人都不认识你，你就应该出来多出来走走，家里的生意爹妈迟早要交给你的。”
“不是有你吗，你那么能干。”
“我总是要嫁人的。”
“嫁了人也能接手的呀。”
“莫不是你都已经安排好了。”诸美珩皱着眉头，“对了，那女孩子你还是带出来让咱们看一看吧，毕竟咱们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
“别把自己说那么老。”
“怎么？不能见人？”
诸志航叹了口气：“人家还不是我女朋友呢。”
“不是女朋友你送东西？追求别人用这招你不傻？追回来的都是贪图钱财的！”
“我用那裙子试探别人来着……”
“结果怎样？”诸美珩看起来很在意结果。
“她给了张一万两千四百零八块钱的汇票我，然后让我滚……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他抓了抓脑袋，“现在我还在追她来着，也不晓得能不能追到手。”
“这年头，欲擒故纵的手段太多，小心为上。”
“我也想小心为上，但问题是，我连小心的机会都没有，她现在和另一个男人打得火热……”
第二天，诸志航醒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怡，他拨通她电话，问她在干嘛，她说她正在看书。从她的声音听来，她心情很好。诸志航想趁着她心情不错和她多接触，便从床上跳起来，随便搞了个人卫生，便往图书馆冲去。然而，他在图书馆里从一楼找到顶楼，都发现姜怡的踪迹。不死心的他又拨通了姜怡的电话，又问她在干嘛。
“在看书呀，刚才不是说了吗。”姜怡心情还是很好的样子。
“我在图书馆没找着你呀。”
“哦，我没在图书馆。”姜怡顿了顿，“在宣传部办公室来着。”
“那我过来找你。”
片刻后姜怡才说好啊。
到了宣传部，姜怡没在看书，她开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什么。
“阿怡？”诸志航提醒她他来了。
姜怡歪过头来看着他。
“干啥来着？”
“庆云文学社准备搞活动，弄他们的宣传单来着。”
“这学校还有文学社？”
“还有诗歌社和围棋社呢，还有个专门赏鸟的……”
“赏鸟的？”诸志航稀奇了，“他们是怎么开展活动的？”
“听说组织去了次动物园。”
“自费？”
“学校是不会批经费给他们去干那事的。”
“倒也是，荒唐了一些。”
“和财务部的打交道打多了，他们的标准多少知道点儿。”
“搞定了吗？”
“差不多了。”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电脑荧屏上，又噼里啪啦打起字来。
百无聊赖的诸志航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坐下没多久就看见桌面上摆着的新一期的《幽默大王》和《笑话大全》，便拿起其中的《幽默大王》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他哈哈大笑，这期《幽默大王》比以往的搞笑一些。
随着“嗒”的一声，姜怡点了几下鼠标，说好了。
“好了？”诸志航合起《幽默大王》。
“是呀。”
“刚才你在看这书？”
“是呀。”
“挺好笑的。”诸志航笑了笑。
“是呀。”
“话说你看完了吗？”诸志航扬了扬手中的《幽默大王》。
“都看完了。”
“那，能借给我吗？”
“在这里看可以，最好不要拿回去。”
没想到这样的要求也会被拒绝的诸志航炽热的心头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书不是我的，是我的话你带走没问题。”姜怡看穿了他的想法。
“哦，原来不是你的……”诸志航有些尴尬，“部里的吧？”
“一个师弟的。”
“该不会是平志安的吧？”不知为何，诸志航的第一反应是东西是平志安的。
“是呀，你咋知道的？”姜怡想了想，“你认识他来着？”
“我和温宁远一个宿舍的，就是通过他认识的。”诸志航撒了谎，“咱们一起出来喝过几杯。”他补充了一句实话。
“这样啊？”
“他特地买给你的？”诸志航看着姜怡。
“应该不是吧？”姜怡既没肯定也没否定。
诸志航认为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影响他们俩本来就不太好的关系，决定转移话题。
“饿了吗？”
“还没呢。”
“差不多十二点了还不饿吗？”
姜怡没回答，诸志航觉得自己有点傻，人家不饿就不饿，还有什么为什么的。
“要不，咱们去商业区吃饭吧，坐车出去，就差不多饿了吧。”
“志航……”姜怡低了低头。
“怎么了？”
“不去行不行？”
“行。”诸志航很干脆，“有什么不行的，你高兴就好。”他想了想，“你有别的事吧？”
姜怡没回答，从她表情分析，她压根儿没别的事情，她只是纯粹不想去。
“如果没别的事儿就出去走走吧。”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幽默大王》，“这些书确实能调解心情，但总比不上到外面走一走吧？最近有到中心公园附近走走吗？听说是遍地金黄，梧桐叶都落下来了，美得很呢。”
姜怡看着有点心动。
“再过个把月，天气可就冷得压根儿不想出去了。”
“好吧。”姜怡笑了笑，“咱们先去商业区吃个饭，然后到中心公园附近走走吧。”
然而，他们的进展远远没有诸志航期待的那样。如果他不去找她，不过相隔多少天，她都不会去找他。但是他去找她的话，不论她是在看书、做作业或者是干学生会的事情，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和他寒暄。感觉若即若离，令诸志航无所适从。
某一天下课将近中午吃饭时间，为了赶在大部队到来之前把午餐解决了，诸志航和温宁远两人径直冲进饭堂。当他们打好饭菜准备找地方坐下来，诸志航一眼就发现姜怡坐在一楼最偏僻那个位置上。令他更在意的，是一个男的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
“我们过那边。”诸志航指着姜怡的位置走去。
他们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诸志航发现坐在姜怡对面的那男的正是平志安，不禁小声骂了一句“他妈的”。
“真巧啊。”听见诸志航骂人的温宁远为了息事宁人，特意快几步走向他们，“你们三四节都没课吗？”
“是呀。”姜怡说。
“你也没课吗？”温宁远特意坐到平志安旁边问他。
“是呀。”平志安说。
“宣传部有什么动作吗？”温宁远尽量把他们俩的关系往宣传部那里带。
“也就和往常那样。”
温宁远叹了口气。
“怎么了？”平志安问他，“温师兄？”
“自我感叹而已，亏老子写得一手好字，那打印机唰唰唰地几下，老子唯一能写出来的，也只有‘服’了。”
“手写的和打印的怎能同日而语。”
“你也这么认为？”
“我老爸说的。”
“你老爸也写书法？”诸志航忽然来了兴趣。
“是呀，他不时写一写。”
“业务繁忙也得忙里偷闲，我老爸也这么认为的。”诸志航点点头。
“他可不繁忙，他从来就没忙的时候。”平志安想了想，“应该这么说，他压根儿没有不闲的时候。”
“不会吧？”温宁远来兴趣了。
平志安点点头。
“那你那身衣服怎么来的？”温宁远明显不相信他。
“我妈从她卖衣服的地方拿的吧，怎么了？”
“你妈对你可真好。”
“我也觉得。”
几个人各自低着头吃了一会儿饭，温宁远又说看见你们俩，我还以为宣传部有什么新搞作呢，太难把你们俩联系在一起了。
“话说我打算大部队到来之前把中餐给解决了，看见姜师姐，就坐过来了。”
“想泡漂亮师姐吧？”
平志安低下头。
“别胡说！”姜怡的反应要强烈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开玩笑。”温宁远指了指几个人的饭盆，“吃饭，吃饭。”
吃完饭，姜怡打招呼离开之际，平志安叫她等下他。
“他妈的你长那么可爱我以为你是个男孩子。”温宁远开玩笑，“去西区干啥了？”他问平志安。
“他去看那边的宣传栏上的东西有没掉下来。”诸志航说。
“你倒是挺清楚。”
“之前了解过，倒是你，一宣传部的。”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温宁远的头转向诸志航，“你吃快点儿，咱俩也该回去睡觉了，下午还有课呢，真他妈的忙！”
等平志安和姜怡走远了，温宁远问诸志航那小子是不是对姜怡有意思。
“我咋知道。”诸志航很不耐烦。
“他妈的，老子都替你出手了，你还不紧不慢的。”
“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揍他吗？”诸志航把饭盘子端起来，“要揍也先揍你，之前你不是说对人家有意思来着？”
“他妈的，老子不已经全心全意在帮你了吗？”
“下次让我帮你填保单是啥时候？”
“下礼拜三！”温宁远笑了笑，“你真他妈的聪明。”
“我是了解你的。”
“之前我认为你没什么胜算，那家伙虽然没像你那样开辆名车过来，但身上件件都是超级名牌。”
“超级名牌？你还管这个？”
“这我听那些女生八卦的时候知道的，她们说他身上穿的全部都是阿玛尼，还真他妈的低调。”
“哪个白痴只穿一个牌子的？”
“不过刚才我大概听明白了，他老妈大概是阿玛尼的经销商之类，拿衣服的价钱估计没有外面零售价的十分之一。他老爹估计是个啥事不干的富二代，家底应该没你们家的十分之一。”
“哪那么多的十分之一。”
“不过你倒是有个优点。”
“啥？”
“你年龄比较大。”
“他妈的这算哪门子优点！”
“比他们俩的大。”温宁远解释，“据我所知，女孩子一般不喜欢年龄比自己小的，我看过他们俩的资料，平志安比姜怡小了差不多一岁，再说他本来就比姜怡低一届，就算不看资料也能猜到他比较小。”
不能单凭两个人碰巧在一起就断定他们有什么。然而，他常常在姜怡周围发现平志安的痕迹，他不高兴，却不能有任何微词。
事情就这样子不上不下地迎来了寒假，年关将至，各人都回到各自的家中。跟在姐姐诸美珩后面逛了市区的“小肥牛”一圈后，诸志航回到家中，径直回到房间摊在床上。他妈的真累，但是他得学着负责任，没人喜欢那些不爱负责任的男人。
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诸美珩敲响了他的房门。
“门没关。”
他一答应诸美珩就推门进来，见他摊在床上就说本以为你已经想通了。
“凡事不能一蹴而就。”
“不过能变好是好事，你那小女朋友搞定没有？”
诸志航一摊手。
“看来也是。”诸美珩笑了笑，“加把劲吧，小弟弟！”
本想好好睡一觉手机却响了，接通电话，那头响起的他高中时候班长易晴的声音，让他去参加同学聚会。诸志航不想去，却想起诸美珩几次三番告诫他易晴一家是不能得罪的，只好答应。
去到同学会，全班五十多人有差不多有三十人到场。他们高中时期的青涩褪得一干二净，男的还好，女的个个都把自己弄得像妖精似的。闲聊了一会儿他们这年把的阅历后，话题迅速集中在宋佳楠身上。她是他们班当中最早嫁人生娃的人，很多人都对此很感兴趣。聊得兴高采烈之际，似乎喝高了的陈志峰一边晃动着杯子一边问诸志航美人嫁了新郎不是他是不是深深太平洋地深深伤心了，否则怎么还不找女朋友。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成功地引到了诸志航身上。
诸志航很生气，谁说我没找女朋友！他掏出手机，把姜怡的照片展示给大家。那照片里面，姜怡正在图书馆里看书，她披着长发，穿着米白色的雪纺裙，微微低着头把注意力集中到桌面一本满满地写着字书本上，一只手拨开微微掉落的刘海。看了照片，大家都不作声了，三三两两地玩起了骰子游戏。之后，他们把话题转移到其他没在场的同学身上，诸志航高中时期的死党林建龙却一直在调侃向来不看书的他泡马子泡图书馆去了。
从同学聚会回来，有点酒意的诸志航累极了，本以为很快能睡着，不料却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拿出手机，在联系人中找到姜怡的名字，他看了看时间，想了想，把手机放下了。先洗个澡吧，他冒着酒后洗澡容易死的危险洗了澡，躺回床上还是睡不着，再次拿起了手机，又放下了。
急于睡着又睡不着把诸志航逼得近乎歇斯底里，破罐子破摔地拨通了姜怡的电话。然而，当电话响到第三声的时候他后悔了，准备挂断，电话却忽然接通了。
“这么晚，你也没睡？”姜怡的声音慵懒却温柔。
“是呀。”诸志航意识到姜怡确实没睡，“你怎么还没睡？”
“也没大事，就是白费了一些功夫。”
“咋了？”
“我包饺子了，结果除了我，没人吃。”
“下次加油。”诸志航暗忖是不是做得太难吃了。
“下次？”姜怡疑惑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你认为是我做得特别难吃，是吧？”
“没有。”诸志航哪敢认。
“我做得特别好吃。”
诸志航不作声。
“我认为还好……至少还不差吧，只是……”
“怎么了？”
“我爹妈没回来，就只有我一个人。”
“你不问他们回不回来就做饺子吗？”
“问了，他们之前说回的，后来是临时决定不回的。”
“这样啊？”诸志航想了想，“你为啥不把朋友们请过来呢？”
“对哦，怎么就没想到。”她呵呵笑了笑，“可能是因为他们临时决定不回来，脑袋懵了吧。”沉默了一会儿，“对了，这时候打过来，有什么事吗？”
“事倒没什么事，”诸志航暗忖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只是有些感叹而已。”
“感叹什么来着？”
“人变起来，真是挡也挡不住。”
“哦，见谁来着？”
“也不是哪个特定的人。”诸志航忽然发现自己像是在感叹前女友，连忙解释，“刚刚从同学会回来，发现很多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人总是会变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也参加同学会来着？”
“没。”
“这太奇怪了。”诸志航有些尴尬，“哦，估计是还没召集吧。”
“他们召集了，我是通过Q群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散场散了好几天了，事前并没有人通知我。”
“这样啊……”
“是呀。”
“或许是人家压根儿不知道你回家了呢。”他想了想，“对了，之前你有没参加过？”
“是呀。”
“是不是你没把联系方式给别人了呀？”
“好像是哦。”
“也不常开QQ吧？”
“你就别说我了！”她轻轻笑了起来，“晚了，早点睡吧。”
“我没说你……真没有……”他只是在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法，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的措辞竟成了指责，“就不能陪我再聊会儿吗？”他有些窘迫。
“好啊。”姜怡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他有些担心。
“没……只是这天气怪冷的。”
“不冷啊。”他望向窗外，窗外飘着雪，身在室内的他被暖气包围着，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你那儿不是南方吗？”
“是的，在秦岭淮河以南。”
“早点休息吧，别冷着了，晚安。”秦岭淮河以南是没有暖气供应的，他有些歉疚。
“晚安。”
两三秒后，电话那边响起了嘟嘟的声音，不知为何，诸志航却产生了一种安心感，那是一种游离于灯红酒绿，游离于繁华喧闹的闲适感觉。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外面满满地铺了一层雪，雪在朗月下晶莹剔透。刚才回来的时候明明还没下雪的，没想到只不过一瞬间，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世界。
诸志航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例如在开学的第一天，在得知姜怡往中心艺术博物馆去了后，他从温宁远处得知，平志安也往中心艺术博物馆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