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说:’桑娜,也许我说出来你不会相信?其实,我也算半个藏族人民的儿子.在我的心灵深处,我对藏族人民有着深厚的感情!小时候,我家也很穷,在我记事的时候,父亲就到了藏区,说是藏赚钱比外边容易,能够养家!
就在父亲走后的第二年,家乡遇到了特大自然灾害,大家生活都很困难,我们一家人更是饥寒交迫.无可奈何之时,母亲只得带着我和三妹到藏区来躲灾,寻找先一年到藏区的父亲.以求生存!
离蓉时,除了几件破的衣被之外,身上就在也设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几十个灾民挤在一辆破旧的货车上,加上行李什物,我这双小腿都设有立脚之地了.更别说有活动的空间了!
我三妹可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从小在一起玩耍,我也处处呵护着她.我和三姝有很深厚的感情!
谁知,祸不单行!在汽车翻越大雪山时,我三姝病倒了!身发高烧,人事不醒.我妈急坏了!可是,我们身无分文,又拿不出钱来为她治病,只得用一床破被包裹着她,坐着那辆四面楚歌的破车继续赶路!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天上乌云滚滚,空中飘着雨雪,翻越大雪山时,那辆破车发出刺耳的怪叫声!吃力地往山顶爬行.冰冷的寒风夹着雪雨,直袭我的脸宠,我又冷又饿,可是,当我看到母亲那无奈的眼神时,我沒有流泪,咬紧牙,强忍着痛楚.我坐在一个木箱上,一截铁外露着,随着汽车的幌动,它不时地偷袭着我!由于饥寒交加,腹中空空荡荡!十分难受,我咬紧牙,一狠心,把脚对着铁订深深地扎了下去!鲜血和我那双破布鞋紧紧地粘到了一起!我背着母亲,遥望着天空,不觉凄然泪下!
我妈掀开被角,看看我三妹,那漂亮,的小脸烧的通红,小嘴张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我妈抬起头来,遥望着雪山之颠!又低下头来!看看身边的一儿一女,不由的百感交集,,心中一寒!眼角处流下一串泪来!
我装作沒有看见,把小脸扭向一边,心里不成句地诅咒这个世界!诅咒身下这辆破车!诅咒前边那凹凸不平道路!可是,那凄历的寒风,那无情的雪雨,却不顾我们的痛苦,无情地向我们袭来!
时间早已过了午时,汽车终于到了山顶!
我妈掀开破被,想让我三妹透透气,给她点水喝,然而,当她看三妹那张脸时,她一下晕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那可怜的三姝,小脸惨白,早已停止了呼吸!她那小嘴张开着,似乎在她离开我们之前,想最后叫一声妈妈!最后叫一声哥哥!然而,她那脆弱的呼叫声,早已那破车凄历地尖叫声所淹沒!
我妈欲哭无泪!而我有泪则不忍它外流!我只感到这个世界万般凄凉!
我妈强忍着悲伤,在道班房借了把锄头,迎着东方,在一个避风处挖了个小坑!就这样,把我那可爱的三妹,孤孤单单地留在了大雪之颠!
我三妹在她离世前,从沒吃过一块糖!一块饼干!从沒得到过一点来世的欢乐,却承潜着父母和灾难,带给她的无尽悲衷!
说到此处,柳河停了下来.见桑娜不停地抬手擦泪!其实,桑娜早已泪流满面了!
柳河说:”桑娜,你别为我三姝难过,那已是过去的事了.我给你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向你说说.我和藏族人民的到渊源!
后来,我们在大草原找到了父亲,从此,是大草原的牛奶和粘粑救了我,养育了我,你说说,我和这大草原,和藏族人民的感情能割舍么?在这清风月夜的九寨天堂,我能伤害你么?”
桑娜点点头!轻声说:”只是,只是我觉得你那三妹太可怜了!”
柳河说:”是这样,这也许就是她的命吧!待我那年经过大雪山时,我受母亲之托,特别去寻找我三姝的家!可是,当年那个道班房早已搬迁,如今早已面目全非.我怎么也无法找到我三妹那个小家了!好在大雪山依然像原来那么纯洁美丽!这种优美的环境也令我们全家感到钦慰!
我把全家带给她的水果,糖块,各种精美的食品摆放在雪山之颠!我面向东方,朝着记忆中的那个方向,大声说:”三妹,哥来看你了!哥给你带来好多好多好吃的,这下可好了,家中啥都有了,我们全家都沒忘记你,我们都想着你,爱着你!你就在这美丽,纯洁的雪山上,遥望家乡,长眠在此吧!”
柳河不往下再说了,他看见桑娜又在流泪,心道:”这可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
油然之中,柳河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说:”桑娜,我这个人,到底好与坏?连我自已都无法界定,如果你还不讨厌我,从此,你就做我妹姝好么?”
桑娜抬起头来,看着柳河,连连点了几个头!虽然嗫嚅着,最终沒能叫出一声哥来,可是,在她脸上呈献出来的微笑,足可看出她的心悦与真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