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蓉笑着放开手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家卖少女贴身用品的商店。门额上装有木浮雕字，粉红的颜色煞是刺眼：装扮天堂。龙言暗道：真会挑。杜隐瞄了一眼店里的衣物，内心非常紧张。张蓉一把抓过他的手，准备牵着他进去。一拉，没拉动，再拉，还是没动。她索性用两只手拽他往里拖，依旧没用。龙言和凌峰借故说在电梯口的休息区等，直接跑了。杜隐用幽怨的眼神望着他们的背影：真是好兄弟。
杜隐道：“我跟他们一起到休息区等你们。”
张蓉道：“不行，你走了没人陪我挑衣服。”
杜隐道：“不是有龙语陪你挑，她眼光很好的。”
张蓉道：“你是我男朋友，帮我挑，做我参谋。”
杜隐道：“穿外面的好说，穿里面的我实在不方便进去，更不方便帮你挑。你放过我吧！”
张蓉道：“快嘛，快嘛！进来帮我挑。”
两人僵持不下，这时龙语开口了，“如若不愿，何苦强逼。给他点时间吧。”
张蓉放下手，自己进去挑了一套出来。付完钱三人走到休息区和龙言他们汇合。
众人一见面就看到凌峰神色愤懑，“以后这种地方我们少来。”说完话，人直接坐电梯下楼，留下四个人站在原地。
张蓉道：“他怎么了？”
龙言道：“受刺激了。”
杜隐道：“怎么回事？”
龙言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被一些人用目光注视了一下。一束束鄙夷的光全射他眼里，看样子他全收下了，并且很受用。”
杜隐道：“我看受用的仅仅是你一个人，被人那么看还能挺住，真有你的。”
龙言道：“心态问题。我就当进动物园被动物看。”
凌峰站在门口等她们出来。四人出来后。
张蓉道：“再去买套衣服。”
杜隐道：“还买？”
张蓉道：“这次是穿外面的，大家一起帮忙挑。”
凌峰道：“这次又要去哪，有钱人去的地方我就不去了。”
张蓉道：“不是，我们去专卖店。”
四人被张蓉带到一家店门口。
龙言道：“黑色幽默……很奇特的店名。”
张蓉道：“黑色的衣服我基本都这里买。”
杜隐道：“我还真没见过你穿其他颜色的衣服。”
张蓉道：“黑色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象征。”
龙言道：“什么象征？”
张蓉道：“葬送！”
店里的营业员看到外面的五个人进到店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前面的是经常光顾这里的一个客人，一身黑色的装扮，很别致也很漂亮。身后的四人穿着就没这么好了。虽然穿着整齐，一尘不染。可衣服上远没光鲜色彩，泛白的陈旧诉说着年岁的久远，粗糙的表面让人联想到旧货市场上的地摊货。他们一个人始终微笑，一个人满面凄凉，一个人一脸茫然，还有一个面色凝重。
营业员微笑，“你又来啦，今天想买什么样的衣服？”
张蓉道：“这里的衣服几乎都买遍了，剩下的不怎么喜欢，你们有没有新款？”
营业员道：“有，现在是冬初，刚进来好几款时尚冬装。都设计的很好，来，进来我领你去看。”
张蓉挑好一件黑色明亮长袖中长装，看着虽然大，但是显瘦。她把手上的袋子递给杜隐，自己去试衣间换衣服。杜隐接过衣服，神色变得不自然。营业员站在一旁没有搭理他们。一声不响，周围出奇的安静。
凌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自己所处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富丽堂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久经风霜的文物。没有崭新艳丽的装束来融合这个场景。这种对比让他觉得不是自为，觉得不属于这里。而真实的他确实在这里，一脸阴霾。
杜隐走到凌峰身边，悄声耳语，“不要太在意环境，别被自己的意识迷惑。”
凌峰猛然醒悟，使自己的心慢慢平静。镜子里轻蔑的眼神，嘲讽的嘴角和嗤之以鼻的表情，再加上一副凌驾于四人之上的姿态，让凌峰充满压抑和愤怒的心失去了本应该有的平静。
凌峰走到她跟前，“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营业员道：“你说。”
凌峰道：“你是什么时候以这一个姿态面对所服务的对象的？”
营业员道：“什么态度？”
凌峰道：“就是你现在这副轻蔑，小看和傲慢无礼的态度。”
营业员用鄙夷的眼光瞥了一下，“是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
凌峰道：“这算是区别待遇吗，在我们和她之间？”
营业员露出尴尬的笑容，“没有，没有，我都是一视同仁的。”
凌峰道：“做人要真诚，你全身流露出的不屑早就出卖了你。”
营业员开始面露愠色。
张蓉从试衣间出来，对着镜子正了正衣服，“这件衣服好看吗？”
杜隐道：“挺漂亮的，买了吧，买了我们走。”
张蓉道：“怎么了，我才穿第一件呢，还有看中的两件没试。”
营业员道：“看镜子里的你可美了，镜子外的你更美。”
张蓉道：“知道你嘴甜。”
营业员走过去殷勤地帮她理衣服，“看，很漂亮，衣服跟你很般配。”
凌峰道：“还说没有，真可笑！”
张蓉道：“你说什么啊？”
凌峰道：“没什么，杜隐，我先回去了。”
杜隐道：“一起走吧，蓉蓉，我们不买了，走吧！”
张蓉道：“哦。”
张蓉换好衣服，将衣服还给营业员，“记得以后要一视同仁。”
天空乌云滚滚，灰暗使眼神变得更加明亮。行人比平时少了许多，他们不再漫步游逛，而是步伐迅疾。冷风不止，接踵而来，吹得衣服和头发不停飘扬。
凌峰道：“那人的神态真令人厌恶！”
龙语道：“等你学会我要教你的东西，自然不会再为此烦恼。”
杜隐道：“你应该放下，她喜欢用这种眼光看你，只管让她看。像她这种没有品德的人都不怕丢脸，我们怕什么。”
张蓉道：“对啊，爱穿什么穿什么。关她什么事。”
杜隐道：“你在里面都听到了？要不然你一定会问为什么。”
张蓉道：“嗯，差不多。以前觉得她挺周到，服务也很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嫌贫爱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