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彻底被忽略了。也是,他本来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圣杯出世,神族现身,今晚有太多的震撼发生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掺和的。此外,在大家的眼中,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一个死人,还需要特别注意吗?
但是谁也没想到,在圣杯的帮助下,他幸运地活了下来。此时的他还陷入昏迷中,但是却没有溺死在海水中。圣杯反哺的鲜血进入了他的体内,庞大的生命之能开始充斥着他的五脏六腑,并向他的四肢蔓延。鲜血所到之处,不仅他的伤势都痊愈了,还在不断地强化。
渐渐地,他的身体发生了明显的已变,嘴角尖锐的牙齿,修长的指甲,连背后都在慢慢地隆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这些变化,正是吸血鬼才拥有的特征。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将成为一名吸血鬼,真正踏足另一个领域,一个前所未见的世界。
随着时间的流逝,破军越来越像一个吸血鬼。骤然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一样,又似乎有什么在重组。就在这一刻,困住破军多年的桎梏终于别打破了,他的基因在苏醒,仿佛释放出来一头饥饿的猛兽。
一时间,漆黑的夜空骤然放亮,仿佛天外的一道来光,打破了夜的沉寂,将整个黑夜照亮得仿若白昼。尽管是在深夜,还是有许多人伫立街头,抬头看着这匪夷所思的异象,内心充满了震撼。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唐啸的身上散发出来,铺天盖地,让海底的游鱼四处惊慌逃走。
在一座山洞里,那里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四把剑就这样静静地悬浮在空中。老人身上已经有厚厚的一层灰尘,似乎好久都没有移动过。可就在这时,他动了,嘴唇动了,喃喃道:
“师兄,这一刻就是你们所等的吗?为了这一刻,真的值吗?”
老人伸手向前一摸,那里本空无一物,却在他双手所至之处,出现了一块墓碑,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爱徒青丘”。那些字苍劲有力,一股剑意凝而不散,凌厉却饱含悲伤……
于虚空中对弈的两个白发老者也被这样的景象所惊动。其中一个缓缓将手中的棋子落定,然后开口说道:“似乎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积攒的力量还不够啊。”
“师弟执着了,该来的总会来,你如此摇摆不定可不是什么好事。吾等所争的,本来就是一线生机,尽力而已。”
那个被成为师弟的老者自嘲地笑笑:“师兄所言极是,师弟我着相了。”而后表情一凝,“躲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动一动了。”
在狼族的一个部落边上,空间一阵挤压,然后破裂,从中走出了一个老人,他佝偻着背,看着脚下无数的人族被杀戮、**,痛苦的嘶吼响成一片,犹如人间地狱。这种景象在洪荒随处可见,他看的多了,便也麻木了。他抽出了身后的剑,向下一斩,直接将脚下的这片土地直接抹除了。不管生前遭受了怎样的苦难,此刻,尘归尘,土归土。
似有所感,他低头掐指一算。
“大兴之兆,中兴之举。我人族的苦难终于要结束了吗?”说罢,眼中流出两行血泪。泪已尽,流出的只有血。
在一座隐藏在地底之下的墓穴中,一中年男子躺在玉床之上,猛地睁开了眼睛,全身流露出一股气势,霸道威严,让人无法直视。
“通天路启,吾道可成。”
……
异象来的突然,消失得也快。片刻功夫,黑夜复卷,天空又一次恢复了正常。
但是,破军身上的变化远没有结束。似乎因为刚刚觉醒的缘故,他的基因显得很饥饿,而出现在它跟前的是,企图入侵的吸血鬼基因。这让他感觉受到挑衅,又仿佛闻到了食物的味道。最终一口将那股来自圣杯的鲜血给吞噬了,然后有陷入了沉睡……
等到破军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一艘中国渔船上。据船家所说,他们发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具尸体,没想到打捞上来以后发现还有呼吸,将船上的人都下了一跳。从没有人想过,一个人昏迷在海里,竟然还能活着,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不过破军还是在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挺过来。
刚醒过来的破军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上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觉得肚子很饿,将船家准备的一锅鱼汤灌下肚里,才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不过他的这一番行为再一次震惊了船上的人,那一锅鱼汤就是4、5个人都不一定能喝的完,就让他一个人解决了,一时间惊为天人。
对于船长的询问,破军很是头疼。他的身份显然见不得人,要临时编一个却怕露出马脚,毕竟这种事可不是一个雇佣兵擅长的,最后不得不假装失忆,一顿装疯卖傻才蒙混过关。渔民大都比较淳朴,并没有深究的习惯,只是认为破军是在海上遇到风暴的遇难游客,再加上前两天夜里,这里确实有一阵很大的风暴,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最后痛快地答应让破军随船回大陆。
渔船靠岸的地方,是中国南部的一个小渔村。破军很是困惑,他只记得最后跳海了,却没有一点关于死里逃生的的记忆。而且,他背后的伤口不见了,明明记得最后是受伤了的。还有,身上的一些伤疤也消失了,似乎身体也比以前更好了,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健康,身体素质比以前强大了不少。更加奇怪的是,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变得不同,只是具体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直到船靠岸了,船老大通知他下船的时候,他也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好暂且放下。
作为一个无钱无身份无记忆的三无人员,破军一下船就被拉到了警察局。渔村太小,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再这样的小地方是不可能设有警局,只有在镇子上才有,不过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想要自己找到镇上,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最后还是船老大热心,自告奉勇待她前往,交通工具正是用来运鱼的大卡车,那浓重的鱼腥味让破军一阵反胃,不过也没有办法,这是村子里最好的交通工具了,要不是想将新鲜的鱼运到镇上卖个好价钱,说不定他还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船老大只有30来岁,由于常年在海上打渔,风吹日晒的,才那样显老。和他相处久了,破军知道他姓许,是村子里的打渔好手,每次出海都是他带的船,所以大家都叫他许老大。
许老大是个健谈的人,一路上尽是给破军讲他们是怎样发现他的,又是怎样把他捞上船的。由于他的话大多掺杂着口音,每次说话都是一通比手画脚的,才让破军听懂了一小半。不过破军并没有从他的话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显得有点失望。
“小伙子,你不用担心,我侄子是个警察,等我带你去见他,他一定能够帮到你的。”看出了破军有点心事重重,许老大还以为他因为自己是以的事情在烦心,于是开口安慰道。
“谢谢许老大,我没事的。”破军尴尬地笑笑。他可不是真的失忆啊,警察局什么的也是不想去的,要不是害怕以为拒绝了许老大等人的热心帮我会引起大家的怀疑,他早就想离开了,想办法和组织联系上才是他目前的首要任务。
果然,许老大没有说谎。在镇上的警局里看到了他的侄子,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不过,显然警察就没有许老大这样好糊弄,对破军进行了一番的试探询查。还好破军的心理素质够强,不时地装失忆蒙混过关。警察问了大半天,还是没有问出什么东西,最后也只是备了个案,给了个临时的身份证明,说是会留意一些信息,早日帮他找到它的家人。
显然,这件事连警察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最后还是许老大邀请破军暂时先住他那,一个人失忆了,还身无分文,在一个这样的陌生的城市怎么都让人不放心。不过破军还是委婉的拒绝了他的好意。跟着许老大回去,他还怎么跟组织联系啊,只要找了组织,相信很快就有人自称是他的家人的将他领走的。所以破军表示会先在镇上的福利院住一段时间,在这里可以更好地从警察局得到消息。
无奈之下,许老大只能给他留了几百块钱,还告诉他,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回去找他帮忙,至少在他那里可以混口饭吃。
许老大的一番做法,让破军感觉又是温暖又是自责。自小就被组织带走培养成一个冷血的机器。在那里永远只有勾心斗角,为了生存而不惜用尽手段。他从没有这样被人关心过,尽管是个陌生人但是他还是很感激。而另一方面,他还为自己的欺骗而感到自责,明明对方是真的想帮助自己,但是他回应的都是欺骗,不管是不是因为身不由己,他的内心充满了自责。
送走了许老大,此时的破军已经到了福利院的门口。不过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到一个小商店里买了一张匿名的电话卡,还有一个破旧的可以扔到垃圾桶里处理掉的诺基亚手机。然后拨弄了一号码。
这是组织的秘密联系方式。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并且说了自己现在的情况,让组织尽快安排人过来接一下自己。
打完电话,他将电话卡拔出来,直接撕成了几瓣,连同手机一起扔进了路边的垃圾堆里。做完这一切,他才起身前往福利院,做戏要演全套,这里是他和组织约好的见面地点,接下来只要好好在里面等着就行了。
用警察局开的身份证明,还有那一番失忆的说辞,破军很容易就获得准许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还带着他熟悉一下福利院的环境,从院子,食堂,卫生间再到宿舍。似乎破军“失忆人员”的身份在这里的到了特别的照顾,那个年轻的义工不厌其烦地带着他逛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才把他带到他住的地方。
说实话,在这里的住宿条件真的不怎么样,或许是太久没住人了,房间里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且,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床,别无他物。这样的环境破军可受不了,他可不愿意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去收拾一下,只为了在这里住上一晚,或许,根本不用这么久。所以他还是决定在外面挨上一个晚上。
时间已接近傍晚,福利院的孩子们都在院子里玩闹,不是还偷偷的打量着他这个不速之客。一路走来,都是欢声笑语。一点也不会因为自己是孤儿而伤心难过。在这里每一个孩子的情况都差不多,在这里他们是平等的,不会受到歧视。或许这里才是这些孩子的世外桃源吧。
这不得不让他想起小时候他呆的那个孤儿院。但是不管他怎么回忆,也只能想起一些模糊的印象。依稀记得那天夜里,孩子们被带走了,孤儿院也被付诸一炬……
摇摇头抹去脑中的那场大火。他继续往前走,享受着这个难得温馨的傍晚。
恍然间,破军看到了一席白裙,安静地待在树下,夕阳的余晖塞在她身上,显得如此圣洁,一下子就抓住了人的眼光,让人舍不得移开。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破军感觉到有一股寒意铺面而来,一下子就将他包围起来这是危险的讯号。作为一名顶级的雇佣兵,他对危险有着天然的预知能力,就是这样的能力,让他屡次逃离了危险。所以,一感觉到危险,他就浑身紧绷了起来,目光赶紧移开那一席白裙,危险的警兆才慢慢退去。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那个领着进福利院的义工正站在他的旁边。
太大意了!被一个人靠得这么近都没有发现,要是来的是敌人,那么……想想就一身冷汗。可是,刚才的那个感觉,来自那个小女孩吗?可能吗,那冰冷的杀意,竟然如此清晰!
“那个小女孩叫慕寒,是前两天刚刚来的,一个漂亮却性格孤僻的小女孩。好像是因为车祸导致父母双亡,她却幸存了下来,临时送到福利院来的。大家都说她是个不祥之人,所以没有人愿意和她玩,也没有人靠近他。不过,过两天就有人来领走了。”
看到破军对那个小女孩感兴趣,义工就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树下的女孩好像感觉到了破军的存在,原本背着身也慢慢地转过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破军,那漆黑的眼珠清澈,深邃。她蹙着眉头,似乎有些疑惑。
这一次,破军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之前的感觉是否正确。但他还是选择走开,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孩并不简单。圣杯事件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让他感觉隐隐踏进了一个新的世界,只是,对那个世界来说,现在的破军还是太弱小了,所以他有意地避开了。不管这个女孩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都不打算深究。好奇心只会让一名雇佣兵丧命。
不管怎么说,这个小女孩只会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严格说起来,连过客都算不上。破军决定还是找个地方静静地等着组织的人,这样稳妥些。只是他并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正执着地跟着他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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