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吹啊,加油”
“翻过来,翻过来,唉!”
一阵清脆的童音夹杂着劈啪不断的响声从一片四季常青的毛竹林里传出,往近一看,竹林中央有块空地,四周在毛竹齐人高的竹节上用藤蔓绑着,上面搁着不知道哪找来的树枝竹叶,形成一个可以遮挡风雨的小竹亭。
竹亭里有5个赤着上身的少年正围拢在一块,吆喝着什么。另外一个穿着灰色土布上衣的少年正站着,手里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纸牌。
这个少年大约12,3岁年纪,怒发冲冠的头发显得颇为精神,两道浓浓的眉毛向上略微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黑色眼眸稍带邪气,英挺的鼻梁棱角分明。只是嘴角总是带着两个深深的酒窝,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略显黝黑的颈脖子下,用一根细细的芦苇绳栓着一个普通的红色石头。
“你们可看好了,我这纸牌可是有拜过仙人的,指哪打哪。嗨!”这少年将手里的纸牌在嘴里哈口气,用力掷出,
“啪”那张四方形的纸牌被狠狠的灌在地上,激起一阵强风,将在地上的其余四张纸牌全部吹起,翻了个面,露出了红双喜,三个五等不同商标,原来这些叠好的方形纸牌都是烟盒做成。
“哈哈哈,都说有仙人指路,我又赢了!”这少年大笑,十分得意的样子,扑过去把翻过面的几张纸牌抢过来揣在兜里,那里鼓鼓的,看来已经放了不少了。
这个游戏叫掷纸牌,是这三山村孩子们时常玩的,搜集些大人抽烟,买些生活用具的硬纸壳花费心思按照一定规律折叠成方块形状。然后聚在一起,轮流用手上的纸牌扔出,将别人放在地上的纸牌扇的反个面,就能把别人的纸牌赢走,算是贫穷山村小孩娱乐项目之一。
“我还就不信了,凌墨,把你的纸牌给我看看,哪个仙人给你指的路。”围着的几个小孩中有个胖子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叫着。
“不给,凭啥给你看,有本事你赢过去啊。”布衣少年一把将手中的纸牌藏到身后,灵动的眼珠咕噜噜的转。
“按住他抢过来,我还不信了,他一直用这块纸牌赢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一直没换过。”小胖子明显是这群孩子的头,听他这么一吆喝,围着的4个少年一拥而上,有的按腿,有的绑手,将这叫凌墨的男孩按在地上,从他手里夺过了纸牌。
“看,果然有问题,这小子耍诈。”其中一个少年炫耀般高举着纸牌,拆开后从里面掏出一块薄薄的铁片大叫。
“怪不得我们那么多纸牌都掀不翻你这张,原来里面放铁片啊?”
“好小子,有你的啊,这就是你所谓的仙人指路啊。”
“怪不得你爸妈不要你了,原来是知道你是个天生的骗子啊。”
“你说谁不要我了,再说一遍?”被压在地上的少年对前面几句话还没太大反应,只是不断赔笑,但听到最后一句脸却立刻黑了下来,像被突然像被激怒的幼师,一下子挣扎了起来。
“就说你,骗子凌墨没人要,骗子凌墨没爹娘!”那小胖子一愣撇撇眼,大声的唱起来,引得周围孩童的一阵嘲笑。
“你才有娘养没娘教。”被嘲笑的少年不顾拉扯,眼里闪着愤怒的光芒,冲上去就给了胖子一个耳刮子。
“哟,还敢打人,哥几个,上。”胖子捂着脸叫嚣着,周围的几个小孩围上去,抓着少年就一顿胖揍。说也奇怪,这些小孩揍人时出手利落,身手矫健,居然都是些练家子。
倒在地上的少年也很有经验,护住了头脸,也不反抗,只是用仇恨的眼神望着那小胖子。
少年名叫凌墨,却最很别人说他无父无母的,只因他婴儿时便被父母亲遗落在深山,只留下了那块红色的石头系在孩子心口,当时三山村的一名教书先生叫凌抚平的,进山采药发现了还在襁褓内的他,使小脸冻得通红,却是不哭也不闹。这老师没有子嗣,见了甚为喜欢,就将其抱了回去,取名为凌墨,从此好生教养,视如己出。
而凌墨也不愧对他名字中的这个墨字,从小就有着极高的天赋,8岁时已经将凌抚平所带过来的千多本藏书阅读完毕,无论是诗词作文,还是算数物理,都能头头是道,被称之为三山村的小神童。
这凌墨读书一多,眼界就宽了起来,心气也傲了。不太看得起村里的人,总是和村里的一些老人作对,还经常拿村里的孩子们耍些小骗术。总之凌抚平每天都会收到村里人不少的投诉,但当凌抚平要骂他时,他总是表示:“自己目前是蛰居于此,迟早龙游大海,一飞冲天。”却是我行我素。久而久之,凌抚平也抱着天才要用天才的教法的态度,放任他自由了。好在凌墨小错不断,大错不犯,加上虽然小,却颇为早熟,极有主见和担当,有时凌抚平都看不透凌墨在想啥。
但惟独一点,许是凌墨就只有这个墨字,凌墨虽然极其聪慧,可是在练武一道却是毫无天赋,村里传下来的一套基础炼身功法五气朝阳决他练了不止六年,却还是一层都没练上,也因此经常被村里小孩欺负。
“别打啦别打啦,马上欧阳大爷又给大家讲故事啦,再不去可抢不到好位置哦。”不知何时从竹林里串出一个穿红布衣的小女孩小女孩叫着制止了这帮子少年,这小女孩八、九岁的样子,扎着两条牛角小辫,红扑扑的脸蛋煞是可爱。
“啊?真的啊?走了走了,改天再揍这小子。”这故事好像对这帮子少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随着小胖子一挥手,一群人一哄而散。只留下被揍的凌墨趟地上,半晌才爬起来。
“小墨子,你没事吧?”小女孩递过去一块手帕。
“没事,早习惯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凌墨没有接手绢,只是拍拍身上的灰,完了又补充一句,“还有娟子,别叫我小墨子,我姓凌,壮志凌云的凌。”
“恩,我就知道小墨子最聪明了,别人玩啥都玩不过你的。”小女孩娟子一直都是凌墨的专职粉丝,一直很佩服凌墨能懂这么多东西,此刻却是完全没听凌墨后面的话,只是崇拜的看着凌墨,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那又有啥用,还不得被人揍,凌墨心里泛着白眼,心里又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总是炼不成功夫呢。
“好了没,快走啦,去听欧阳长老讲故事去,一周才一次呢。”随后不顾凌墨的反对挣扎,娟子拉着凌墨就往林子外跑。
凌墨被小女孩拉着上了土路一路小跑,路的尽头处路旁有两棵高大雄伟粗壮的红杉木,每颗都须四五个成人才能围得过来。中间用一条红绳牵着一块残旧的牌匾,上面写着三山村三个红漆大字。
这便是凌墨一直生活的三山村了,这个村子地处边缘,离最近的城镇泗水镇也相隔着二,三天路程,甚至在新华国的地图上都找不到,也因此,村子里仍一直过着半封建似的族长制生活。
三山村的形状犹如一个左半圆形,直径这边是一条小溪,二三十米宽的样子直通山间。右边是村人口密集的居住地,三山村几百号人口大多居住在这个半圆形之中。村的前后均是高大连绵的高山,山脚下就是那条清澈见底潺潺流动的小溪,起伏不平参差错落的溪石垫底,水源丰富时,溪水哗哗作响。村里有一条长长的街路,都由大小不一的溪石铺成。凌墨就和娟子顺着小溪往半山处走去。
等他两人到达半山处的三山村祠堂时,祠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凌墨瞟了眼,刚刚揍他的小胖子也在,还对他挥了挥拳头。凌墨没理,不屑的找了块空地和娟子坐了下来。
这个所谓的故事会呢,算是村里一直以来的一个习惯,每月都有着村里的长老给村里的孩子讲一个连续的故事,也是流传多年了。
此时祠堂中央摆着一张檀木方桌,前面站着一个穿着青袍,花白胡子的老头,这个就是村里人口中的欧阳长老了。
看着人到的差不多了,这老头捋了捋胡子,忽然一声大吼:“祠堂内不得喧哗,肃静!”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看到村民们都安静下来了,老头这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手一拍方桌,道:
“今天我们继续讲,却说这唐僧师徒一路往西边…”
“切,又是西游记,换一个。”当时就有村里人起哄了。
“那就说说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故事。”老头话音一转。
“不听,听腻了,要听没听过的。“下面还是不满意。
“好,今天我就破个例,就给大家讲讲我们这三山村老祖宗的故事。”看这次没人反对,欧阳长老吁了口气,随即脸上面现一丝神往之色,缓缓开始说道:“这便是我们天云山的千古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