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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颓废

那一面镜子,早已不知去向,不知是不是我的记忆越发的不好,就是如何都想不起来。但如果真的是那面镜子,万俟邃又是从哪里来的?我好想知道,不仅仅是我的命,我好象一直被蒙在了鼓里。

“覃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出了我表情的变化,那吃惊的样子恐怕是我掩藏得不够好了吧,讪笑,然后只好说:“不是……我只是有点难受。”

胸口其实一直在犯疼,若不是好几次麻木,也不可能这样平淡的熬过来。现在自己一提边真的是有些透不过气来,这种病真的好可怕……

“覃兮,你等着,我叫医生。”扶着我躺下,连忙就要出去喊医生,我连忙拦住,现在根本没有时间管这些事情了,若就这样不明是非的死去,一辈子算不算意义都不知道。

“不要,我没事的,躺一下就好了。”

说着我连忙阖上了眸子,静静的睡了起来,好像真的很累了,一闭眼睛就昏昏欲睡。“好罢,我陪你。”

他没有一点要休息的意思,是那样的坚决,连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是想乘机想一些办法,可是他在我身边,睡意更浓了……

梦里,我回忆起了好多好多,就像要死了一样。可是我还不能死啊,那一句玩笑话一直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能否守你千千万万世?我想说一千一万个好,可却没有了这个机会,我们不可能再相见了吧……邃。

我没有等你那十分钟,我们的人生注定错过。那我能不能用下辈子来等待,就算是几千几万年,我依然心甘情愿,只要……你还会回头望我一眼,就够了。

又是一个阴郁的早晨和我的心情多么的相似,惶惶不可终日的害怕,永无止尽的黑暗。

尉迟哥哥始终是不肯欺骗我,他告诉我了一切事情,包括万俟邃希望他做的和要见到我的要求。我知道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太过分了,可我却这么想见到万俟邃,不管生死,我都好先见到他。

我想念他的任性,他的霸道,还有溺爱……我不是伟大而无私的神,我真的很渴望得到自己的爱情,万俟邃是我爱了一辈子的,我不想放下,就算是死。可是这个世界上也唯独只有一人,他会让我试想忘记一切,过平淡的生活。

今早醒来,天还是很黑很黑,不知是不是天气不好,一点阳光都见不到,而我却能预知到自己的死期,难道就真的要在这无边的黑夜里死去么……

他估计是太累了,一直没有醒过来,那俊颜依旧,却好像憔悴了不少。尉迟哥哥,为了我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我不在是你以前认识的葛覃兮了,我不再那么富有青春的活力,也不再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更不会有当年的美好心态。或许那时候的葛覃兮已经不同了,清宫之中的战争,让我变得冷淡,对感情看淡了许多,可当我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心中就再也无法平静。我决定放手去爱,不管会伤害多少人,我都要去爱他一会……可是最后,我终究没有成功,有些时候阻挡你的不仅仅是责任,也是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我们可能没有缘分吧,所以注定一次又一次的分别。

我细细的顺着尉迟哥哥那头栗色的头发,好柔顺的感觉,不像万俟邃那样,浑身带刺。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那个花园里,我为了绽放自己仅有的美丽,竟然荒谬的跳起了舞,还和他一起去了妓院……导致最后碰到了席寇涟,让的有这么多事端,我应该不那么幼稚啊,明明是一心想嫁给万俟邃,却还要认识尉迟雎……好可笑啊,原来是我自己毁了这一切,亲手。

在我冰冷的手指抚摸下,他缓缓张开了眸子,依然是当初的那一对桃花眼,妖异而迷人。他好像没有睡觉过一样,就算是才睁开眼睛,也不会有任何慵懒的感觉,虽称不上是精神焕发,却能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我的尉迟哥哥,总是那么会为别人着想。明明累得都快倒下了,却还要强撑着……

“哥?”

我亲昵的叫了一声,他含着浅浅笑意望着我,眼神很温暖,却让我觉得分外悲凉。浑然天成的演技是么,为什么我看的好心酸?

“宝贝,今天醒的那么早?”

原本是靠在沙发上,现在一下就站了起来,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唐突,那修长的腿迈到了窗边,开启了窗子,我有些纳闷,怎么忽然就要开窗子了?

“嗯……别开窗,很吵。”

我往角落里蜷缩,可病床却很大,怎么都是在中间而没有墙角的依靠,他见我如此好像也是有些害怕,却没有关上窗户,而是做到了我的床沿,一个胳膊搂过我,轻轻的问:“别害怕只不过是怕你闷坏了。”

我还是心有余悸,外面在空旷,空气也是污浊的。但为了不扫他的兴,只好点了点头。

窗外的世界,其实很美好,只是从来不会属于我。

2010年,冬。

如果我还是莫晓绮,那么今天我就应该三十岁了吧,算不算是个老女人了?当时就好害怕,三十岁好象一个界限,女孩从此就要真正变成女人,不然你见过叫一个三十岁的女子女孩吗?离开的时候枝枝已经二十八岁了,她却没有一点害怕和退缩的意思,反而坦然的面对,甚至还会笑话我:“怎么啦,这么害怕难道你活到三十岁就去死么?”

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可我却也未尝没有想过,当然那个时候只是觉得时间还有太长,不会想着生与死之间有多么的悬殊的差距。

我已经活了很久了,是应该满足了,可是每次我决定放弃的时候,总是又会看见一丝希望。尉迟哥哥就是我看见的那一丝希望,他对我说,覃兮,如果我给你庆祝生日,你会不会很高兴?

我一开始是愣住了,虽说不能算一把年纪了,可这本就不是真正的生日,何必大费周张想这样做呢?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却很坚持,不管我怎么婉转拒绝,都是不肯松懈。无奈之下,我任由他去操办,其实着实是我不够知足,他对我这么好,无时无刻用心,为什么我心中只有一个人

在他约定的三天前,自己就消失了,确实是彻彻底底,就算我疯子一样寻找也不见踪影。尉迟哥哥,你在哪里?!葛覃兮害怕打雷,你还记得吗?为什么偏偏要在现在离开,在这漆黑的夜空中,我连你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不要礼物,我只想你回来陪我,求求你,回来.一辈子我都不敢要了,但我只想你回来……

外面下雪了,轻而柔的雪花一点一点飘洒在窗口,慢慢的积了起来,白皑皑的,很好看。外头有一群嬉闹的小孩子,应该是向来没有忘刷时间的贵公子们吧……他们的家长管的有多紧,枝枝是告诉过我的,所以这些孩子能出来玩耍应该会很高兴的吧。那么我的孩子呢,血族有没有这样好看的雪花?她又是否已经长大,可以牵着小伙伴的手,在雪地里尽情的玩耍……

沚儿,她的封印我最终还是没有破解,只希望在这样的情境下,她还能快乐的成长吧……但愿。

一点一点,我的眼睛模糊了,氤氲而潮湿,因为我看见在那冰天雪地之中,有一道修长的身影。白色的毛呢大衣,好想和这个世界融为了一体,那一头栗色的头发在大雪纷飞之中显得格外飘逸。宛如谪仙般的男子,我的尉迟哥哥。

我疯了一样的冲下楼,险些摔倒在地上,可是最终还是倒在了他温暖的怀抱里,衣服上粘了几片雪花,却依然那样的暖和。女人是滥情的,我不会例外。“哥,去了哪儿?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我把头藏进他的怀里,身上却是哆嗦成一片,我只穿了一件毛衫,自然是不能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贸然出现,尉迟哥哥见我冻成了这样,很是心疼的责怪到:“这么冷穿的这么少还要跑出来?”

我望着他,死亡和悲哀都烟消云散了,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甜。这个世界好像都变得暖意从生了。

在那一场雪中,我笑了,淡淡的,却很温暖。梨涡浅笑,是女子最美的时刻么,那么尉迟哥哥,请允许我把这转瞬即逝的美好留给你……不管是纪念也好,怀念也罢,就算是我活着,我也希望在我死的那一刹那你想起的会使这一刻的我。

他抱着我的腰肢,在风雪之中转了起来……也就在那时,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尉迟雎,你会不会知道这个一直叫你哥哥的女人,好像爱上了你……说不清楚,道不明白,超越爱情,胜过一切了。

万俟邃,葛覃兮可能一辈子找不到她的归宿,但追求幸福是每一个人的本能。我无法真正忘记你,那么就让我留于心间吧,或者……深深的藏起来,永不开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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