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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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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轶可家的春节在一个稍稍不和谐中渡过了,日子继续普通的继续着,富轶可的学业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为此袁可梅很是欣慰,她总算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每天都在欢声笑语中渡过。

人间有喜剧自然也会有悲剧,他们演绎着幸福,总会有一些人家却上演着悲剧,就像是林倩儿一样,她们家的春节很是冷清,有时候安静的就连她们自己的呼吸都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林倩儿的父亲留给她们的钱,乐丽丽都给倩儿存了起来当做是学费了,那么她们的日常花费只能靠乐丽丽打些零工,晚上又做些小手工拿出去卖,生活虽然有些拮据但是还能维持基本的日用,很多时候林倩儿晚上快速做完功课就帮妈妈一起做手工,两母女做的很开心,她们时而会看看墙上的爸爸,两个人的心里从来不曾放下那个相框中的人,她们努力让自己幸福快乐着,即使贫困也是快乐。然而春节这个中国人的节日里,她们家就显得那么的冷清,她们想林霄了,那一棵大树一样的人物,他倒下了,那树下的一切似乎真的有些难以生存了,即使她们很努力的活着,可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的困苦可想而知,乐丽丽不愿意重新找个人嫁了,她想独自养活着自己和林霄唯一的血脉,虽然很辛苦但是她还是很愿意这样做,林倩儿也让她很欣慰,孩子的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还很懂事,每天都会帮她做些小手工,她们的小日子过得也算是滋润。

时光流逝,似乎是在转眼间,几年很快就过去了,这几年里,发生了很多无法磨灭的事情,比如富轶可跟袁可梅的关系越来越好,而跟富仁勇的关系还是僵持不前;比如乐丽丽一个人苦苦支撑了几年后终于不负重担倒下了,躺在了病床上,尽管如此,她没有放下她的手工活,依然坚持着,她不想让女儿的学业停滞,毕竟大学梦是每一个莘莘学子的愿望,似乎只有考上大学才证明了自己的才能,林倩儿也是如此希望着,然后世事总不能如愿,就像是黑白电影一样,事情总会在美好处,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不尽人意。

这一年林倩儿还是考上了如愿的大学,学的是中文,虽然她很想学医,她自己学医也是因为爸爸的去世,因为她希望自己仅剩的亲人能健康,然而妈妈的意愿她不能违背,只好学了爸爸林霄喜爱的文学。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无论你怎么拒绝,怎么不情愿,也注定要面对。这个世界真的很残酷,似乎所有的磨难都要围绕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她似乎也注定要经历失去,失去她所剩的亲人,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那一年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林倩儿十八岁了,她转眼就出落成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孩了。这一天是她大二的第一学期,她上课的时候突然心疼不已,呼吸都有些困难,她不住的颤抖,吓坏了身后的同学李铭。

很快老师和学生一起陪着她到卫生所检查,医生检查了近一个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有些气馁的说:“你们还是赶紧送大医院吧,我无能为力了。唉……”他说着深深的叹着气,似乎是为林倩儿又似乎是怪自己学医不精。

林倩儿一直都沉默着,她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心痛和颤抖惊讶,更有些不敢去想为什么,她好害怕,因为这种情况这么多年来就发生过一次,那就是妈妈抱着爸爸照片的那个夜晚,如今又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让林倩儿有些不知所措,她很是顺从的跟着老师和同学来到卫生所检查,她是多么希望是自己是真的病了,可是心电图显示正常,血压正常,血糖正常,一切都很正常。

听到医生的话她突然觉得好无助,林倩儿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蹲下身子,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可是无论她怎么去努力,她的身体还是在颤抖,她的心还是那么的疼,她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那晚的事情又一次在她脑中浮现,她轻轻的摇着脑袋,身边的老师杜德飞很是着急的看着她,发现她又极力的摇头,还以为她被吓着了,他缓缓的蹲下身子,手轻轻抚着林倩儿的头发,“倩儿,别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你一会就会好起来的,好吗?”

林倩儿依然摇着头,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杜德飞稍稍肥胖的身体很是费力的往倩儿的头上靠近,却听见林倩儿不停的重复着三个字“不会的……”

他以为林倩儿是真的害怕自己得了什么怪病,赶紧又说道,“是啊,不会,当然不会,你的身体一定不会有问题……”

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林倩儿猛然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盯着他,“我的身体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对吗?老师。”她满脸期盼,又有些痛心的盯着杜德飞。

杜德飞立刻摇摇头,“没有问题,你的身体怎么会有问题呢?这不医生刚刚都没有检查出问题啊……”他说到这里停下了自己要说的话,因为他看到林倩儿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河水,一泄千里,他愣愣的瞪大了眼睛,这孩子眼里全是失望,似乎她希望自己病一样,这是为什么……

他有些郁闷,他的思绪再一次被打断,他的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起,他匆忙站起来掏出手机,却发现是学生科的电话,“喂,你好,有什么事吗?”

“杜老师,你好,你和林倩儿在一起吗?”

“恩,我和林倩儿在一起,怎么了?”杜德飞说着话不经意的看了眼地上蹲着的林倩儿,她已经止住了颤抖,抬头深深的盯着自己,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只是脸上依然挂着泪痕,他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继续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只是他不曾想到,接下来他听到的事情绝对让他都有些崩溃。

“你告诉林倩儿,她妈妈去世了,村上打电话让她回去奔丧。”

杜德飞差点惊呼出声,对于林倩儿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点,母女俩相依为命多年,要是她知道了会怎样,他无法想象,他扭头看向林倩儿,却发现她已经站了起来,疑问的看着他,他突然有些慌乱,好怕看到这孩子的眼神,匆忙收起自己的目光,对着电话说道:“哦,知道了,再见。”

挂了电话,他有些迷茫,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可是又不能不说,他有些求救的看向身边的学生李铭,他很是不自然的咳了咳,“嗯…那个李铭啊,你先回教室去吧,跟同学们说先自学,有问题打电话问我吧。”李铭奇怪的看了看老师又看看现在已经恢复过来的林倩儿,轻声“哦”了一声扭头离开。

杜德飞看着李铭离去的背影,他自己突然都有冲动离开,然而他又必须面对,唉,他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刚准备开口说话,却听见林倩儿稍稍颤抖又有些平静的声音传来,“老师,是我妈妈出事了吗?”

听到这话杜德飞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没有回头都能感觉到身后那如炬的目光,他觉得自己的后背似乎都要被穿透了,他不得不承认亲情的伟大力量,母女之间的感觉是那么的神奇,林倩儿的感觉是对的,此刻杜德飞似乎也理解了那句“不会的”,更理解了为什么林倩儿期盼自己病了,他有些心痛,她今年才十八岁,她却要承受这么大得噩耗,她能承受的起吗?自己又该怎么办?是说呢还是说呢?是啊,必须说,不然那个可怜的妈妈连闭眼都不能安心的,他想也许那个妈妈只要听到女儿的声音总会放心的吧?额,豁出去了,还是赶紧说吧,他猛地扭头却又不敢去看林倩儿的目光,只是盯着她的额头说道:“倩儿,我陪你一起回去见你妈妈吧。”

话说完他自己都愣了,没想到自己到口边说出来竟是这样的一番话,他还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却听林倩儿很平静的说:“谢谢老师,我自己回去就好,麻烦老师帮我请假。”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凄凄人间情,也许只有亲情最珍贵吧,毕竟失去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乐丽丽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可是突然病倒了,她没有告诉正在上大学的女儿,在女儿大二前的暑假里,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健康,然而她却已经是行将枯木了,癌症已经快要抽干她身体里所有的细胞了,她有时候真的有些支持不住了,只是母爱的力量是那么的不限量,所以她安然的度过了暑假,陪着女儿快乐的过了两个月,当女儿离开,她的心似乎都已经跟着走了。

于是很快她们家再一次上演了人间悲剧,她不得不丢下还在上大学的女儿,留下她一个人独自活在这个世上,其实她好舍不得,这十几年和女儿的点点滴滴让她好舍不得,她可以想象到女儿听到自己离去的噩耗会怎样,但是她真的无法支撑下去,唯一希望女儿能平安幸福的活下去,只是她不知道女儿会不会拥有幸福,自己就怅然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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