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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的宠儿

罗本和爱丽丝一本正经的对白光行礼,然后乖巧的并肩站在这位红衣大主教面前。

“真神赐福你们,孩子。”

光线在白光手里汇聚,凝成为两团奶白色的光团,砸进两人身体里。

然后他对罗本招了招手,笑着道:“过来,孩子,让我来看看,你是将成为伟大的骑士呢,还是将成为出色的牧师。”

罗本赶紧摇了摇头,将爱丽丝拉到身前,道:“主教爷爷,您还是先看爱丽丝的吧!我,我过会再检查好了。”

我先检查?罗本心里想,要是我体内蕴藏的能量将探测水晶震碎了怎么办?爱丽丝不就检测不了么?罗本还在为别人着想。

“不用紧张,孩子。”

白光以为罗本是有些紧张,笑了笑,转而对爱丽丝招了招手。

被父亲牵着的爱丽丝看了看罗本,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神情有些茫然。

那个英俊的中年男子对自己女儿笑着点点头,示意道:“去吧,先感谢白光大人。”

“嗯。”爱丽丝乖巧点头,然后淑女的捏起裙摆,向白光行礼,“感谢红衣爷爷。”

按照白光的示意,她将小手递到白光手心里,集中精神与白光去对视。

周围的人也都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这中间一老一小的两个人。

“咦?”

这时候有人发现,白光手里的水晶从刚才开始就没再闪烁过,一直散发着柔软的光线。而那柔柔的光线,似乎还有越来越亮的趋势。

小镇的居民有些担心,交头接耳地猜测着,不会是因为给孩子们探测潜质,频繁的使用让水晶坏掉了吧?他们的孩子可还没检查到呢!

然而爱丽丝的父亲却从红衣大主教的眼中,看到了惊喜。他叉着手,准备上前询问,却被白光摆手制止。

只见白光掏出一小块菱形十二面水晶,在爱丽丝面前捏碎。两块巨大的金色蛋壳,凭空出现在爱丽丝头顶。就在爱丽丝好奇的打量它们时,蛋壳当头罩下,将她牢牢包裹在里面。两块蛋壳,无缝的包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椭圆形巨蛋。

“白光大人,她是神的宠儿?”一直站在白光身后骑士,忍不住上前低声问道。

白光道:“嗯!”

这位左胸口板甲镶嵌着黄金十字的骑士,这时竟然有些激动,胸腔起伏,忍不住还要说什么,却被白光阻止住。

白光手指对着金色蛋壳指指点点,凭空在金色蛋壳上,画出许多玄奥的纯白符文。很快,随着他手指书写的速度加快,金色蛋壳转眼布满了这样的玄奥符文。

长出了一口气,白光笑道:“有三十年没再出现过神之子了,没想到这次碰到了,而且这次还是千年不曾出现的亲近圣光的神之子。”

因为相比较其他元素,光系元素的粒子过于活跃、微小,所以这也就要求光系的法师,精神波动更加活跃、更细密。

每一个牧师都要万人里挑一,更何况亲近圣光的神之子呢?

即使是红衣大主教的白光,此刻也有一种激动的感觉,闭目平复内心起伏,没让任何人看出来他的内心变化,他平静地恭喜爱丽丝父亲道:“年轻的牧师,感谢主神对你的赐福吧!你女儿的名字注定会被教廷铭刻在圣杯上。”

圣杯?周围的居民都一脸茫然,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职业,难道是个工匠?

不同于周围居民的茫然,罗本的父亲和爱丽丝的父亲却都是一震,作为牧师,他们可知道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历来可是只有成为红衣大主教的牧师,才有可能被铭刻在圣杯上的,爱丽丝父亲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愣了好大一会后,才反应过来,赶紧狂喜的躬身道谢。

教廷中,并没有不准女人成为红衣大主教的规定。只要有实力、信仰坚定,都有可能成为红衣大主教,到八大城市去领导当地的教廷。

安都城、定安塞、迎风水城、明珠港、蓝光城、光耀城、黑铁城和白银之手军塞。

其中光耀城的红衣大主教就是一个虔诚的女教徒。

乳白色的光线开始向白光手心凝聚,汇成一团。他手心一翻,将光团推向金色的巨蛋。

只见,金色巨蛋在吞噬了这团光团后,表面附着的玄奥符文开始闪烁白色光芒。

“咔嚓——”

金色巨蛋突然从中间裂开,然后蛋壳碎裂成金粉,在周围空气中洋洋洒洒片刻后,竟然转眼消失无踪。消失的彻底,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而在金蛋消失的地方,爱丽丝又重新出现在人们面前。还是那副粉雕玉琢的可爱模样,只是细心人却看出了其中的不同。不只是皮肤变得更加光洁了,也不只是湛蓝的眸子变得更加明亮了。变化最大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或者可以将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暂且命名为:气质。

透过爱丽丝好看的眼睛,人们仿佛是在看一块,通透纯净的水晶。让人看了一眼后,忍不住想将她捧在手心里,生怕掉在地上摔坏。

白光一系列的法术,好似将爱丽丝体内的杂质过滤干净。

重新坐回座位后,笑着问爱丽丝道:“试试你的新能力吧,孩子!”

“新能力?”爱丽丝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集中精神,去感受你周围碰触到的阻碍,然后将它们都驱赶到这里来。”

白光伸出一只手,示意爱丽丝,这里是她要注意的目标。

神之子,或者说神的宠儿,传说那是一群被众神祝福的人。天生精神频率就是一般人的数十倍,这意味着,他们在释放法术的时候,就再不需要像平常法师那样,还需要吟颂拗口、冗长的音节,来共振空气,谐振精神频率了。

他们真的就像是神的孩子。

周围的元素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身体被遗忘了的一部分。只要明白了如何驱动这些元素,就像是人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肢体存在,接下来做其他动作,就会变得极其简单。

所以白光很满意,极其满意,他没想到经过一次奥尔本小镇,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收获,他有点相信这是神对教廷的眷顾。

然而在他们练习这种新能力的时候,旁边站着的罗本却急的抓耳挠腮。

爱丽丝产生的变化,让他很喜悦。他看的出来,爱丽丝将来会成为非常非常厉害的大人物,这可是刚才红衣大主教老爷说的。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周围的人表情,大家都很高兴,罗本也就为爱丽丝高兴了。

但这也更让他担心自己之后的测试,如果,如果他的资质不好怎么办?

就在罗本胡思乱想的时候,爱丽丝已经能从心所欲的凝聚光球了,只见五颗鸡蛋大小的光球在她身边悬浮,有规律的旋转着。

白光满意的看着,扫了一眼爱丽丝的父亲,淡淡道:“你愿意让她跟随我学习么?”

爱丽丝的父亲激动道:“当然愿意,白光大人,这是我女儿的荣幸。”

“嗯。”

白光点点头,说道:“我会把她带去帝都,到圣歌教堂里进修教廷神术的。”

“唔。”他思考了一下,又道:“明天让她跟随着巡礼团,一起前往吧!”

“这……”爱丽丝的父亲犹豫了会,明天就要走?似乎有些突然,但很快,他想想女儿的未来,最后还是坚定的点头答应。

白光欣慰的笑了,神之子的重要性,许多书中都有记载。只是传说他们能听到众神的声音,为信徒们传递神赐予的法术。白光却知道,其实这些法术都是神之子们自己创造出来的,因为他们聪明,因为他们的精神反应速度是一般人的几十倍。他们的确可以称作是众神的宠儿。

神之子,还是一个亲近圣光的神之子。白光皱眉思索,琢磨着自己这次回到帝都后,要不要就留在帝都,专心教育这个孩子。

“我也能去帝都么?”

罗本上前,认真的看着白光。

白光反应过来,抬头笑道:“当然可以去,那里有最好的骑士战争学院,最好的帝国经济学院,共济会工匠工会。如果你有成为牧师潜质的话,那里还有圣歌大教堂。”

他对罗本招了招手,示意罗本到他面前来。握住罗本递过来的小手后,他再次说道:“别紧张,孩子。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随着白光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低吟的声音让罗本如着了魔一般,清澈的黑色眸子变得茫然。

探测水晶开始闪烁忽明忽暗的光芒,渐渐地频率越来越快,亮度也似乎越来越强。

罗本父亲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喜悦神色,儿子果然有牧师天赋!

他就知道,这十年来不间断的病痛,不仅给自己的孩子带来了折磨,同样也赠与了他坚韧的精神。

与此同时,罗本恍惚中又看到了那个奇怪的梦。只不过,这次似乎与以往不同。今天梦中的景象像是被人拨开了云雾一般,不再是朦朦胧胧,不再是遮遮掩掩,而是清晰毕现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只见军队中,他全身套着的黑铁板甲,驾着枪,提着缰,威严端坐在马上。和披着铁衣的骏马连为一体,一个人就能给人一种钢铁城堡的感觉。

危险,却铁骨铮铮。

罗本看着“自己”,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没想到长大的自己这么帅”。

过了一会时间,罗本却感觉天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裂开,他有些奇怪,却刷的一下,被一股未知力量吸回到“自己”体内。

“轰隆、轰隆、轰隆……”

远处传来闷雷般整齐的马蹄声,一支银白色钢铁洪流向这个方向涌来。天空的乌云随着这支军队的到来,一点点被驱散开。似乎昏暗的天空是因为他们,而变得明亮、有生气起来。

更让人咋舌的是,这支骑兵银亮的板甲上,竟然都是用昂贵的秘银铸造花式。秘银勾勒,隐隐在那些板甲上搭建了一个威力强大的魔法阵。

罗本震惊并惊喜道:“是教廷的银辉军团!”他在骑士小说中多次看到这个骑士团的介绍,从那里,走出过很多的伟大英雄。

“弓箭手上前——”

就在罗本仔细欣赏那些骑士的铠甲的时候,对面那支军队骤然停下,列阵于自己面前一里处,接着传来让他惊诧莫名的命令。然后就见一个个弓箭手从银辉军团的队伍里小跑出来,站在骑士团前面,将箭囊里的箭矢插在面前的草地上,等待命令。

罗本感觉“自己”很平静,冷漠的平视着远方,威严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你们就这样从《圣经》中,偷出些断章残句……”

“来掩饰你们赤裸裸的恶行……”

“外表上装做圣徒,暗地里却是恶魔心肠……”

“放箭——”对面一位身穿暗红金甲的金发骑士,猛地一挥手中利剑。

“用至诚的外表和虔敬的行动,掩饰一颗恶魔的心……”低沉的声音似乎是从头顶的云端传来,不断在这片战场传荡。

“为了俘获无知众生的信仰,将恶魔释放……”

“你们终将要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无边无际的黑色军队,仿佛无边无际的黑色幽灵,又仿佛是从地狱归来复仇的恶鬼。

“将敌人斩草除根——”

“大风!大风!大风!!”

……………………

“哦,不错的孩子,只有坚韧的人才会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量。”

耳边响起的声音将罗本从梦中惊醒,白光揉了揉罗本的脑袋,笑道:“你会成为一位出色的牧师的,孩子。”

然后他又扭头恭喜罗恩:“牧师,看来你将后继有人,你们家里又将出现一位出色的牧师。”

“好样的,罗本,没想到你比我还有出息,你竟然是牧师天赋?”这是刚刚检测出有白银十字骑士潜质的保罗。

“我就知道小罗本会成为牧师!你看他都十岁了,整个人还不及我的胳膊粗!”这是玛丽大婶豪放的大笑。

每个人都会小镇出现了一个牧师而高兴,因为在他们的眼里,牧师就是离神最近的人。一个就生活在他们身边的人成为了牧师,这让他们亲近,却也变得有些敬畏。

罗本神情茫然,直到父亲罗恩上前牵住他的小手,向红衣大主教白光表示感谢时。他才从梦境的景象中清醒过来。

没有异象发生?

罗本感觉有些沮丧,心想:是了,罗本啊罗本,你连玛丽大婶养的黑狗都怕,你怎么可能是天生的大英雄呢?骑士小说里,英雄可是什么都不害怕的!

对了,为什么没有说自己的骑士天分?

罗本赶紧追问道:“白光大人,我能不能成为一名骑士?”

“呃,”白光一愣,然后笑着道:“有坚韧的意志就可以成为一名伟大的骑士。不过,我的孩子,牧师可是最接近众神的人,你不想成为牧师吗?”

罗本摇了摇头,表情认真道:“我要成为骑士,一名伟大的圣骑士。”

“主教大人,他现在还不明白牧师的含义,我想让他去帝都教堂里学习一段时间,您看可以吗?”

父亲罗恩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不让儿子再胡说下去。他想,也许把儿子送到帝都学习一段时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让他明白教廷的教义,明白牧师存在的意义。以儿子善良的内心,应该会很快喜欢上这个职业,然后忘记小时候不切实际的幻想。

白光也点点头,眼前这个黑发小子,清澈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去亲近,而且坚韧的精神力,也是他很欣赏的。

他开口道:“好吧,就让他明天跟我一起前往帝都吧!”

一个五百人口的小镇,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两名牧师,而且没多少人知道的是,其中竟然还有一个是传说中的神之子。

……………………

小镇外,罗本坐在草地上,回头望着小镇上跳跃的身影,听着那里传来的欢乐的歌声。热闹的氛围充溢了整个小镇。人们都在为巡礼团的到来而高兴,人们都在为自己孩子有一个明确的未来而高兴。

但是罗本却感觉截然不同。

他抬起头,看着满天的星辰,远的近的、明的暗的,如银河倒挂,构成一片深邃浩瀚的星空。在这浩瀚星空下,无一物可称伟大。那种静寂和渺小,深入他的骨髓。

回头望去,小河、丛林、远处的圣勇士山脉,尽皆没入无垠的黑暗。置身其间时,感受到的只有天地的广阔和孤寂的感觉。

他在想,自己只能成为一名牧师了么?

他突然有些讨厌白光起来,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让他的梦想破灭。

“本哥哥。”

身后传来爱丽丝的声音,扭头看去,见爱丽丝捧着光球,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女孩眨动着秋水般的眸子,轻声问道:“本哥哥,你不高兴么?”

罗本笑了笑,让女孩坐在他身边,道:“我很高兴啊,能成为一名出色的牧师,还能去帝都了。”

抽了下鼻子,不愿意在爱丽丝面前露出窘态。

“嘻。”女孩挨着罗本坐下,奶声奶气的鼓励道:“我相信本哥哥会成为一名伟大的骑士!”

罗本惊喜的扭过头,“真的?”

“嗯!”

女孩认真的点点头。

“你也相信我做的那个梦是真的吧?相信它是神的启示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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