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李牧山村认子
蓝水江是夜郎南方最大的一条河流，自西方荒芜之地而来贯穿整个夜郎最后流入平阳国境内。相传两国曾在这条河流上发生过无数次的水战，留下了无数个对后世水战有着决定性的战例。自打夜郎国现任皇族邓氏的第一位皇帝，也就是本朝的太祖在开国十三年与平阳国一战大捷后。当时平阳国因为水军全军覆灭不得已舍弃了蓝水江沿岸五十里的地方，当时夜郎虽然也损失惨重可作为开国皇帝的太祖冒着国内再次爆发大规模起义的风险强行在国中征召徭役五万多人，一鼓作气将夜郎的国土向东推进两百多里。一直到平阳坚城落虎城之下，自此蓝水江最肥沃的万亩良田划归夜郎所有。
碾子站在蓝水江南岸歌颂太祖功德的功绩碑前是如此的激动，多少英雄豪杰征战了多少岁月都不能改变半分的界碑却被眼前这石碑的主人一次性推了两百多里。激动之余的碾子又回头看了看身前这宽两三里的大江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疼。大军已经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停留了五六天了，可是这沿江上百里都不见一个村庄更别提能弄到过河的船只了。看着江北岸的羊蹄山脉碾子突然有一种阴沟里要翻船的感觉。
就在碾子感慨的时候沈文麒带着人抬来了新做好的木筏，这些天沈文麒也够上火。他们这一群人平日里看见五六十步的河都已经感觉这水已经大的了不起了，有几个人见过如此大的江河。这几天他都没日没夜的赶制木筏，可是那按照书上说的做出来的木筏根本就载不了人。有几个甚至刚一放到水里便自己散了架，今天他又和队伍里会做木活的军士改进了一下木筏的工序，做了几个拿来试试看能不能用。
这沈文麒命人将木筏放入水中后便向木筏上放了上千斤的石头，那本来计划载十人的木筏只离岸一里多的地方便已经散架了。看了这情况的沈文麒当即准备试第二艘，就在装了五六百斤东西时碾子突然开口道：“先生，这样不行。我看这次先装上一半看能不能到对岸。”这沈文麒一听也是，自己这几天被这木筏弄得头晕目眩怎么忘了减半而易的道理。便赶紧让军士停下，将那木筏放了出去。这下那木筏在碾子等人期盼的目光中飘飘然的到了对岸。这碾子见这办法可行便赶紧让人又放了几只，见这后边放的几只全都到了江对岸。便赶紧命令全军照这种方法制作木筏。
话说这碾子又花了三天时间做好木筏将三千多人全都载过江后，军中的粮食却只够吃一顿的了。看着眼前三万多两的白银，碾子是一阵肉疼。这一路上洗劫了不止一处土匪，可自己为了赶路粮草从来都是只带半个月的，而这银钱倒是全都带来了。看了看现在只能当成累赘的银锭后，当即亲自带着哨骑出去打探消息去了。当这碾子带着一队骑兵上了一坐小山后让他欣喜的景色出现了，在距离几十里外的山下有一处上百户人家的村庄。碾子知道有了一处便会有第二处，只要自己计划周密这大军的粮草必然不会缺少。当即便回营带着刚缓了一口气的军队向那处村庄奔去。
这俗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这坐在村口的钱老头可真是这个村里的稀罕人。平日里这村里谁家要是有个烦心事都爱向他说说。今天钱老头像往常一样坐在村口享受自己所剩不多的美好时光，可这刚眯了没一会便听见远处传来马叫声。这钱老头起先还没在意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这越来越清晰地马叫声让钱老头坐不住了。当即便站了起来朝着远处一看“妈呀”这来了一队兵啊。俗话说这过兵如过匪，那钱老头赶紧拿起旁边放着的榔头对着树头挂着的铁犁便卖力的敲了起来。这在远处干活的村民们听见村口响起了“哐哐哐”的敲击声。以为是那土匪又来征粮了，连忙赶回家中拖家带口的向山上的僻静处躲去。
这碾子带着军队赶了两三个时辰的路才来到这坐村庄，本来在远处看见村外的农田里一片欣欣向荣。这才二月下旬的时间，这田里的粮食已经有一寸多长了。可这到村里一看差一点气歪了嘴，这前前后后找了两三遍却连一条狗都没找见更别说有人了。就在碾子考虑要不要强行在村民家中找粮食的时候，眼缝里看见旁边的玉米杆堆动了一下。这碾子怕有村民藏在里边对他们下黑手，便派了一个军士过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可这军士离玉米杆还有好几步远，便从草堆里跑出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这孩子一时间被这么多拿刀带枪的军士吓傻了，慌不择路竟然跑到了骑兵拴马的树林里去了。别看这些战马平时很温顺，可是这突然跑过来一个小不点还是惊了这一百多战马。一时间这战马全都人立而起挣脱了缰绳四散跑开，这好死不死其中一匹朝着这个小孩跑来。再看这小孩被这突然发疯的马群吓得傻傻的站在了原地，接着这小孩便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头晕晕的，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感觉自己身上好像被打铁的大锤砸了似的疼痛。就在这孩子快要憋死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被一群拿刀的壮汉给围了起来。他想逃离这里可是他身上大山却将他压得死死地。
原来就在那马要将这孩子一蹄子踩成肉末时，在旁边的李牧赶忙跑了过来将这孩子死死的压在身下。可那受了惊的马却不管自己脚下是不是自己的主人，当即便一蹄子狠狠地踩了下去。这碾子看见自家兄弟被那马一蹄子踩了过去，赶忙跑到李牧哪里拉起李牧便掐李牧的人中。话说这李牧也算沾了自己身上那一身铁甲的好处，这马一蹄子刚好踩在李牧背部整片的铁甲上。这才让李牧捡了一条老命回来。可这被马狠狠踩了一蹄子的李牧还是被踩了个七荤八素，不由得晕晕的趴在了那孩子的身上。可这李牧还没缓过一口气，就感到自己的上嘴皮像是被蝎子咬了一样疼。当即就要大喊出来可不料自己不但上嘴皮疼这连嘴巴都张不开。睁开眼睛一看哪碾子正一脸泪水，一边喊着自己一边掐着自己的人中。这可把个李牧差点急死，自己说不成话还要被碾子当成死人一样掐着人中。当即疼的眼泪哗哗的流。这在旁边站着的余虎一看李牧满脸泪水，赶忙让碾子停了手。这好不容易从碾子手中逃脱的李牧顶着比鼻子还要高的上嘴皮一时间却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碾子，还是好好地将自己这位七弟给念叨一顿。
话说这钱老头在和村民们跑上山后，一清点人数。这别人都在就是少了自己的曾孙，这好不容易四世同堂的钱老头可把自己这个曾孙看的比自己家那几亩地还要重要。当即便带了快要六十岁的儿子到村里来找孙子。可这刚一到村头便看见自己的曾孙被李牧救了下来。看着死里逃生的曾孙钱老头还哪管这伙人是兵还是匪当即和儿子一把泪一把汗的向那小孩跑去。
这碾子在“救”完李牧后突然发现两个老头领了刚才那孩子一路猫着腰正快速离开这里。碾子当即冲了上去将那两个老头给截了下来，对着钱老头说道：“老大爷，我是这伙军士的都统，在下姓刘。不知老爷子贵姓啊。”这钱老头见自己三人被截住，当即陪着笑脸说道：“刘都统万福，小人贱姓钱”说着便指着自己的儿子和曾孙说道：“这是我的儿子和曾孙。我这次来就是领我家曾孙的。要是将军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放我们祖孙三人离开吧。”说完便带着儿子和曾孙准备离开。这钱老头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可这碾子怎会让这好不容易才有的“舌头”就这样离开。当即一把拉住钱老头说道：“钱大爷，您先不要忙着走。大老远的来了就陪着晚辈喝喝茶吧”。这钱老头没法只得陪着碾子喝着被碾子称作茶的白开水。
这碾子和钱老头拐弯抹角的聊了半个时辰，可这钱老头人老成精就是不说这村里的百姓去了哪里。最后碾子看了看天色，这就要到晚上了可这兄弟们的饭食还没有着落便对着钱老头说道：“钱大爷，我刘天奇明人不说暗话。我这军中现在是一粒粮食也没有了，这眼看着就要到晚上了我不可能让我的兄弟们饿着肚子过夜。还请大爷能够看在我兄弟救了你这曾孙的份上向村中的百姓说说卖我们一些粮食。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还望老爷子不要推辞，如若能买来粮食我还有重谢。”说完便招呼沈文麒取了一百两银子拿了过来。
这钱老头见一大包银子啪的一下拍子自己面前，还以为是碾子的欲擒故纵之计。赶忙推脱说这村民都是自顾自的逃跑，他也不知道其他人在那。就在这时那嘴不太疼的李牧走了过来，先是对着钱老爷子作了一个揖。接着说道：“钱老爷子，今天我李牧舍命救了你家曾孙。也是我和这孩子有缘，我想认他做干儿子可好。”这钱老头一听这军汉要认他的曾孙当干儿子，心里满是好男不当兵的他可是一百个不愿意。当即便要回绝可一转头四下里全是当兵的，这心里再不愿意也只得咬牙点头答应了。这李牧当即便横刀立马的在旁边拉东西的车辕上一坐，看着这孩子规规矩矩的给自己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起来后规规矩矩的喊了自己一声爹，当即高兴的满脸开花。随手便把自己攒的几两银子掏了出来，准备给那孩子。可这李牧手伸到一半僵住了。他本来想喊这孩子的名字的，可自己压根就不知道啊。当即便问那钱老头。原来这钱老头本着贱名好养活的祖宗遗训只给曾孙起了一个粪蛋的小名。这李牧一听自己儿子居然叫这有辱李家门风的名字。当即也不管钱家爷俩愿不愿意便给粪蛋起了一个钱兴李的名字。
这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沈文麒见李牧给钱兴李连名都起了，当即对着钱老爷子说道：“钱大爷，您看你这曾孙钱兴李都成了我家李旗总的干儿子了。这我们也算是一家人，您看您能不能和钱老哥两人给我们凑一点粮食。这二百两银子一半是恭贺您和李旗总结为了亲家，一半是给村里的老百信买粮食的钱。至于这钱兴李就让他留在这吧，这天也快黑了让一个孩子晚上走山路不安全。”说完便又给钱老爷子面前码了一百两银子。
这钱老头这会儿真的快要崩溃了，可一想到自家独苗还在人家手里便只得乖乖地抱着银子上山和乡亲们商量，看大家能不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拿一点粮食出来。可这出呼钱老头意料的是，这山上的后生一听有银子可赚，还哪管有没有炸。当即便有人扛了自家的粮食向住扎在村口的军队跑去。当第一个拿着银子回来的人，炫耀自己的粮食买了平时两倍的价钱之后，那些还在观望的村民全都争先恐后的带着自家的粮食去找那伙前一刻他们还视为豺狼虎豹的军汉。一时间碾子和他的部下又因为收粮食的事情而顾不到吃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