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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中京

华夏国雄踞中原,莫不受四周蛮夷拜服,连年朝贡不断。虽多次改朝换代,亦不失他的大国本色。中京,作为华夏历来的国都,不仅充当着全国的政治和经济中心,其战略位置也是极其重要,而扼守中京的险要之地,居京关可称得上天险之名,历来朝代动乱,朝廷依靠此关防御敌人,再四处组织义军勤王,最终扭转战局也并非孤例。

当今这个朝代乃是一百多年前创立的梁,所以现今华夏人也自称大梁人。和以往的朝代一样,因为前朝赋税沉重,徭役频繁,再加上些天灾,招致天下民怨沸腾,大梁开国皇帝身出农亩,揭竿而起,所过之处与平民秋毫无犯,深受底下贫苦百姓拥戴,一路攻城略地,战无不胜,所过之处,争相欢庆。占取了多个城池之后,一边与前朝军队纠缠,一边大力训练新军,组织农业生产,两年之后,将兵马汇聚一处,直指前朝国都中京,在居京关和效忠前朝的军队展开了激烈的交战,最终在准备充分,指挥得当的情况下,一个月后攻破了居京关,直入中京,消灭了前朝,开启了新的纪元。

与历来的王朝一样,当朝前期贤明通达,急百姓之急,国家稳定富强。而近些年来,因为皇帝颁布了一系列法令,限制了世家大族的权力,大量削减了他们拥有的特权,终至皇帝与世家大族矛盾激发,爆发了战争。战争持续了数年之久,城池失而复得,再失,全国各地屡屡上演。最终世家大族的势力占据了优势,控制了全国大部分城池,又以“清君侧”为名,进逼居京关。

……

居京关乃是华夏最难攻克之地。此关不仅地形险要,城墙高耸,可为华夏第一,守关兵士又是华夏万里挑一的勇士,统帅军队的更是朝廷信任的将军。此时,兵士衣甲鲜明,军纪严明,将领镇定。虽然叛军即将大军压境,守关兵众毫不畏惧。自信以此关的险要,再加上背后的中京增援补给,虽不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即使是数倍敌军来犯,也休想讨得便宜。何况军民一心,胜算更是大增。

中京之内,与往常无异。街上依旧喧哗,耍杂耍的,算命,卖画卖字的,路边小吃遍地开花,人流络绎不绝,茶馆,酒楼不胜拥挤,只是细心的人便会发现,这些人群之中外地人的身影较往年少了不少。而茶馆,酒楼之人虽然谈论的是近期叛军的动向,但没有人有一丝悲观的神色。可见,他们都信任中京是叛军所无法攻克的。

中京皇城之内的某一处大草坪,此时则是人头攒动,不少少年在场上蹦来跑去,场下少年则呐喊助威。

“左一凡,看我进球!”一声自喜,带着嘴角的微笑,一个半大孩子急促的说着。他看上去俊秀高雅,不满十岁,一身红色华装,脚下则踢着一个竹筐球,后面跟着五个稍大点的红衣少年,气势汹汹地朝着一方而去。另一方则有六个绿衣少年站定了位置,叫左一凡的少年则站在了队伍最前面,身材较其他绿衣少年矮小,正在向红色华装少年挤眉弄眼,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厉害你就别传球,看我抢!”左一凡带头,领着绿衣少年朝外奔去。

华装少年越踢越近,果然没有传球。直到到了左一凡身前,方稳稳地控着球,寻找着突破的机会。不久,将右脚拉球回带,然后却是往左侧一踢,随着人赶紧跟着球跑,想以此越过左一凡。

想不到的是,这左一凡久经“战场”,早就看出了华装少年的小把戏,当下毫不迟疑,朝球铲过去。华装少年还暗自高兴,以为顺利晃过左一凡,不料半路横出一脚,将前面的球夺去,为此,他一时不查,竟还被绊倒了。

左一凡拿到了球,控着球往对方球门而去,一路过关斩将,然后凌空一脚,将球命中球门。

进球之后,周围的人发却没有发出欢呼,因为都围在了红色华装少年身边。

“杨启承王子?没事吧,这左一凡就会使些小聪明,胜之不武的。”小太监甲说道。

“杨启承王子球技高超,有目共睹。如今受伤,我看还是传太医吧。”小太监乙道。

“左一凡存心伤害杨启承王子,应当治罪!”小太监丙说道。

众人七嘴八舌,不是说左一凡不是,就是夸王子水平高超的。左一凡也见怪不怪,慢条斯理的来到了杨启承的身边,稍微躬了躬身,行了一礼,一副不太正经的样子说道:“刚才无意冒犯,还请启承王子恕罪。”

杨启承拍了拍左一凡的肩膀,近了他的身旁,嬉笑着对他耳语道:“还和我来这一套咯!若不是韩道人举荐你,这宫廷之上,就没一个人真正在玩蹴鞠了,无味的很。你以后可要好好表现啊。”

杨启承喝退了众人,只留红衣绿衣的少年在场上,又继续玩了起来。

大概玩了两个时辰,众人已经是汗流浃背。杨启承兴致虽然还未减退,但终究体力不支,于是众人坐在一旁休息。当然,这个时候也是四周的人大献殷勤的时候,杨启承才刚落座,小太监们竟有几位取来了蒲扇,勤勤恳恳的扇了起来。

不久,远处的角落里走出了一群人。当前两人交首私语,也不知说些什么。为首之人雄姿杰貌,满面威仪,身着衮服玉带,龙行虎步,为大梁当今皇帝。身后则跟随一个雍容华贵,气象万千的少妇,身着红袍凤裙,莲步轻移,为大梁当今皇后。还有一个做道人打扮的中年人,沉默寡言,仿若不食人间烟火,身着道袍大褂,脚步不沾尘土,为大梁最为倚重的臣子韩江,他们身后则跟随着大批宫女太监。

操场上的小太监看到,赶紧让开了一条路,有些则提醒着杨启承。

杨启承看后,大喜,兴冲冲地迎了上去,溺进少妇的怀中,自有一番话说。

皇后颤着手摩挲着杨启承的小脑袋,无限爱怜,断断续续的说着话,竟抽噎了起来。

“孩子,以后不管在哪里,都要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过好……”

皇帝眼神黯淡,满面无奈,看了看那道人韩江,只见韩江郑重地点了点头。皇帝一咬牙,稳重地说道:“承儿,朕今夜会令人将你送走。去的是韩先生师门开阳宗,你到那里之后可以不受家国之累。若以后我大梁果真没了,你就替朕在祖宗皇陵中忏悔祭拜,也算尽了我杨家子孙的责任。”

“我中京集天下富贵钱粮,居京关更是华夏天险,大梁江山稳固,屑小之辈岂敢觊觎。孩儿愿意长陪父母左右。”杨启承从皇后的怀里探出了一个头,这番大事他可是第一次听说,作为大梁国唯一的皇子,又对大梁充满信心,他可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若是我大梁当真国运绵长,他日自会令韩先生将你带回。孩子,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皇帝说完,又向道人韩江使了使眼色,便走在了一旁。

道人走过去向杨启承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此番左一凡亦会同去,路途上有我的师兄莫祖名相送,启承王子不用太过挂怀。”

杨启承对这种事情一点准备都没有,不禁愣住了,以致后面发生的事情,他都在云里雾里。左一凡听说自己也会随杨启承同往开阳宗,知道等下会有事情吩咐自己,于是仔细聆听。

果不其然,那道人对杨启承嘱咐了一番之后,转首对着左一凡严厉地说道:“王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不管在哪里,你都要护好了!”

左一凡听罢,面容严肃,双腿一驱,竟是朝道人拜了三拜,说道:“先生保重,先生尽管放心,只要我在,定当护王子周全。”

左一凡这些话可不是作假。左一凡无父无母,自小便被道人收养,虽然道人少言寡语,性格冷漠,但是对他关心备至,纵使比别人家的亲身父母也不遑多让。左一凡心中早已感激不尽,正是这份感激,左一凡从未违背过道人的吩咐,甚至左一凡觉得,哪怕道人就是让他死,他也会不皱一下眉头。

道人说完,将一块五种颜色的石头塞到了左一凡手上,又在其耳边吩咐了几句,看到左一凡郑重的点了点头,才安心了下来。

是夜,一灰色头发满脸皱纹的苦脸中年男子进了东宫,自称莫祖名,与左一凡,杨启承等人相见。絮叨了一番,就带着两人出东宫而去。

皇帝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朝着身旁的道人落寞的说道:“先生,我大梁当真国运到头了?”

“陛下深受百姓爱戴,若是一般叛乱,又岂能动摇朝廷根本!此次乃是修仙者在违约,干扰世俗界,我们势单力孤,江山易手恐怕不是我等能决定的。”那道人看着天空,竟是满脸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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