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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糊涂入学

“哲,起床了,再不起床就赶不上火车了”妈敲着我的房门说。

“好啦,就来,只不过是去上大学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嘛,况且还只是个二本”

我打开房门,妈走了进来,既想笑又责备的,似乎有点无语似的。

哎,今天要去赶火车上大学,第一次踏上人生的新旅途。高中的时候,老师总是说大学是如何的美好,就像天堂一样,可以随便的玩,不会像高中那么枯燥。高中就是为了展翅高飞前的破茧。

不过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什么问题,心里总是不是一种滋味,仿佛上的不是大学,而是一种历险,而这种感觉似乎是以前前所未有的一种不安,说不清为什么,但是心里总有那么一个疙瘩。

“瞧你说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读大学都考不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大学,很多时候要图个吉利,所以今天你不能误了火车。”

我穿上鞋子,看看窗外,原来外面天气阴沉,难怪我感觉不到天亮呢,这鬼天气,连第一次远行都不给面子,不耐烦的回答妈妈的“教训”。

“好啦,有什么好引以为豪的,考上重本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我算个什么,好了,我吃早餐去了”

妈既生气又没好气的说:“你呀,快去吃早餐吧。”

我提了行李箱到大厅,爸爸将早餐端到饭桌上,见我出来就对我说道。

“快点吃,待会来不及了,我再帮你看看有什么落下的没?”

我拿起一根油条说:“没了,没什么好带的,就带几件衣服,去到那边再去买吧,远行没必要带那么多的”

话都没说完,爸爸已经将我的皮箱打开了,怕我粗心大意忘了什么似的。爸爸翻着翻着,对我说:“我给你求的那个弥勒菩萨玉坠你放哪了?”

“放我书包里了”我咬着油条,喝着粥说。

爸妈总是那么迷信,从小到大,每次我去一些新地方都叫我带上那玉坠,生怕我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这也难怪,爸妈是农村长大的,对这些东西比较忌讳,我就不怎么在乎,从来就没遇见过,不过要是真的遇见了可能无法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吃早餐呢。

我莫名的笑了一下,爸爸以为我在埋怨他让我带上玉坠,没作声,急需检查我的衣服,看看衣服带够没,左翻翻又翻翻,确定没什么落下的,拉上皮箱链,没好气的对我说:

“让你带上那玉坠一定有我的道理,你小孩子懂什么呢,难道你忘了那件事吗?”

我赶紧打住爸爸的嘴,知道他又提起那件事。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经常感冒还没好又肠胃不适,弄的爸妈到处求医。有一次爸爸无意中从他的好朋友方维新那里得知,他认识一位相士,这个相士算命很准,专教人趋吉避凶。于是我爸爸就将我抱过去给他算算,看看是不是我命中犯了什么凶煞。

那位相士住在隔壁村,我爸带着我去到他家,当时那位相士正在他家门前剥玉米,并没有想象中老,大概六十岁左右,但是给人一种阴深的感觉,尤其是他那双眼睛,两撇又长又粗的眉毛遮住了内陷的两只眼,放佛脸上有两个不可测的黑洞。

他见我们两来了,抬起头来,看了下我们,马上就将眼光凝聚在我身上,带着些许的忧愁。

我有点害怕,将头埋到爸爸的大腿,我爸马上就说道:

“陈大叔你好,我叫赵铭生,听维新说你会看相算命,特来此拜访你,不知道你有空没”

那老头站起来,笑了笑点头说道,

“我知道,维新跟我说了下,屋里坐吧”

我们随那老头进屋里,屋子里给人一种很安详的感觉,大厅正中间的地板是一个八卦,墙上挂着一幅图画,到现在为止我不知道是什么,画里画着很多和尚,好像在听课似的。

那老头砌上一壶茶,让我们坐了下来,仔细的端详下我,然后问我爸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我是农历七月十三亥时出生的,当时我才六岁,那个相士一边看我的面相,一边用手指在掐,我也不明白在干什么,眉头皱了起来,然后深深地对我爸说,

“你孩子阴气极重,一生会有冤鬼缠身,并且我名叫彦哲,属水,水在五行之中属阴,因此更为不妙。”

爸爸的脸当时马上沉下来了,似乎在担心什么。

那位相士接着说,你这孩子出生时,你家是不是有什么怪事发生呢。

我爸赶紧点头称是,说我刚出生不到三天,家里的鸡全都染病死了,并且家里的石门槛裂开了。

那相士嘴里“哦”了一声之后,然后问我的年龄,我爸说六岁。

于是那相士眉头舒开了,对我爸说:

“你不用太担心,还不是很坏,山管人丁,水管财,当时你家的门槛裂开了,六年过去,他只是体弱多病,说明你家祖上有阴德,所以他到现在还能活着,否则的话早就不行了。不过,虽有祖上保佑,但是你还得注意。”

我爸紧接着说: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不”

那位相士想了一下,然后走进屋里,没过多久走出来,手里握着一个东西。他走到我爸爸跟前,递给我爸一样东西。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玉坠,当时不知道那是弥勒菩萨,还以为是个小胖人呢。那相士对我爸说:

“这个玉坠一直挂在我家供奉的释迦牟尼佛神像前,吸收了好几年的香火,你把这个玉坠给他带在身上,就能逢凶化吉了”

爸爸站起来接过玉坠,对那相士大怀感激。

从那以后我每次出门爸爸都要我带上那玉坠,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我带上了那玉坠之后,我的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不会像以前那样三天两头就生病。

有一次我放学回家,同学叫我一起到河边捉小螃蟹,我很喜欢玩,于是就跟了去。那天我们捉到很晚才回来,当时天黑了,一路上布谷鸟叫个不停。当时自己小不知道害怕,现在想起来还毛骨悚然。

我们走在乡间小道上,突然好像感觉到有人在叫说

“彦哲,你过来一下,好吗?”

那声音刺骨寒身,那感觉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我转过头去,后面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蟋蟀声和其他的虫叫声。

我当时很疑惑,于是问我身边的同学:

“肖肖,你刚才听见有人叫我吗?”

谁知道肖肖很诧异的看着我,对我说道:

“不是在叫我吗,我刚才听见有人在叫我名字,我爸说在晚上要是听见有人在背后叫你千万不要回头,我就没敢回头看,我还想问你呢。”

我很奇怪,不过由于当时不知道害怕吧,就没怎么在意。

于是我们继续往回赶,路过一间小茅房,那件小茅房已经很久没用了,听爸爸说那是因为几年前有一位小孩子在里面上大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房顶有一只猫踩松了一块瓦片,刚好砸在那小孩子的头上,当场死亡,于是那茅房就没人再用了。

我很好奇的往里面瞟了一眼,由于茅房很久没人用,已经闻不到什么恶臭的气味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我瞟过去那一瞬间,茅房的门慢慢的开了,带着吱吱呀呀的声音,那声音是木头与木头相互摩擦而产生的。

门缝越来越大,于是我就将脚步慢了下来,想让肖肖也看一看,于是我扭过头去问肖肖,我一扭头,我吓了一跳,肖肖竟然没有在我身旁。

我转过头去看看小小有没有落在后面,后面连一点声音都没,更别说有人了,我大声喊肖肖,就是没人应。

我开始有点害怕了,刚才肖肖明明就在我身旁的,怎么会不在了呢,他会不会躲起来吓我呢,我就对着周围大声说:

“肖肖,别玩了,天黑了,再不回去我们就爸妈就要打我们的了。”

周围依然听不见任何声响,旁边的茅房门已经开了一大半了。那时的我心也凉了一大半,我很想跑,但是好奇心战胜了我的恐惧,我不自然的往茅房里看,里面也没什么,依借着月光,能模糊地看到一些干的粪便。

正要扭头往家里跑的时候,茅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粪便上面,我定睛一看竟然有一个人躺在里面,那身影很熟悉,我吓了一跳,坐在地上,竟然是肖肖。

肖肖两眼睁得老大,死死的盯着我看,嘴角微微裂开,像是在对我笑,但是嘴里却流出不知道什么东西。

我“啊”了一声,赶紧站起来,想拼命地往回跑,可是当我正要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在茅房里了,我明明没有进去的,而肖肖就躺在我脚下。

我当时马上就哭了,我哭的很大声,拼命的往茅房外跑,可是茅房门竟然关上了,我使劲的拉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点也没有拉动,仿佛这本来就不是一道门。

当时的我很害怕,一边哭一边拉门,也不管能不能拉开,边跺脚边拉门。

突然,背后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我回头看,竟然是肖肖的手,我赶紧用另一只脚使劲的踩肖肖的手,可是无论我怎么踩都没有用,依然死死的抓住我的手,突然,肖肖的嘴里冒出千百只虫子,我大叫一生,当场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睡在医院里了,爸爸对我说,说我遇见一只小鬼想找人借尸还魂,而肖肖已经死了。爸爸见我很晚没回来就和我妈一起出去找,说是在那茅房外找到我的,而肖肖却死在我旁边,身上满是蛆,当时我身上带了那玉坠,所以没事。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很困,提不起精神,身体一天一天的瘦,于是爸爸就带着我们离开了农村往城里住了,一直到现在。

也许自从那一次之后我比较乖,我每次出门都带着那玉坠,藏在袋子里。在那之前我是不怎么喜欢带那玩意的,周围的同学老说我迷信,心里也不好受。

这时候妈妈从我房间里走了出来,对我说道:

“房里我帮你收拾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没带的没”

我喝完最后一口粥,嘴里嚼着油条,对妈说:

“没了,就这些了,火车上吃的我已经装到书包里了,其他的没什么好带的了”

我妈看了看我的书包,问我爸我的衣服带齐了没,然后就将我的书包打开,翻了翻,然后将客厅的那几个苹果塞进我的书包里,说:

“这几个苹果带到火车上吃吧,况且也不重”

我知道这时候我拗不过妈,毕竟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走这么远,还是自己一个人去的,爸妈很想和我一起去,但是由于爸妈请不到假,所以只能让我一个人去了。

父母总是这样的,总舍不得身边的孩子离开自己,虽然嘴里经常说男儿志在四方,这时候只有接受才是对他们的最好的报答吧!

已经接近九点了,我是中午十二点的火车,家里离火车站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爸妈催着我赶紧去车站。

我看了看家里,我们在这已经住了十年了,第一次要离开这地方去上大学,去开启我的新人生,虽然对新生活很向往,但是现在要离别,才知道家里的温暖,才知道这种不舍。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爸妈,他们的眼里流出的不舍让我不敢正视爸妈,生怕我看了之后会流泪,于是我背上书包,正要提上皮箱,爸爸已经将皮箱提起来了,打开门,走了出去,我慢慢的跟着出去,妈妈走在我后面,将门锁上。

妈妈送我到公交车站,深深的对我说道,好好照顾自己。

我看出妈妈的眼圈红了,我说好,你回去吧,爸爸也叫妈妈回去,但是妈妈依然站立在那里看着我。

我和爸爸上了公交车,看着妈妈那沧伤的面孔,目送我们离去,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做爱。

到了车站,我上了直达火车站的大巴车,爸爸被拒在旅客止步外。

爸爸看着我上了大巴车,向我喊道,路上小心点,去到学校给个电话给家里,我说好,你回去吧。

爸爸没有回去,直到大巴车开走,离开了爸爸的视线。

看着爸爸的身影,才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背影》真正含义,爱,原来就是这么简单。

到了火车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我找到候车室,差不多准备上火车了。

九月,是学生返校高峰期,在候车室里,可以看到很多像我一样年纪的学生,知道他们也是像我一样,上大学。

上大学是每一个学子的梦想,象牙塔的生活是什么,对于我这个新来的一点也不知道,只听老师在班上说过,大学是一个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地方,跟天堂差不多,也许就是要这样描述,那些不知昼夜的学生才会拼命的去读书吧。

车站的广播响了起来:

“从明州开往顺台的K507列车马上就要开始检票上车了,请旅客朋友们注意自己的行李,准备上车”

说完,候车室的检票门开了,我拉起皮箱,往检票门挤了过去,中国就是这样,去哪里总是那么多人,难怪人家外国厂商想打进中国市场,这么大的消费力量,谁不垂涎三尺。

第一次挤火车,感觉不到挤火车的痛苦,反而是一种乐趣。走入站台,终于看见长长的火车就在面前等着我们,我赶紧上前,将票递给乘务员。

乘务员是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姑娘,看了下车票,看了看我,对我笑道,麻烦你待会把学生证拿出来,我说好。我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位置,放好我的行李,坐了下来。

车厢里基本上都是学生,和我同车厢相邻床位的是三男二女,他们对我笑了笑,我也朝他们笑了下,问他们是学生不?他们五个点头称是,其中一个看上去较为结实的小伙子朝我说到:

“我们是河木大学的大一新生,你是哪所学校的呢?”

我惊了一下,说到:

“不会这么巧吧,我也是河木大学的大一新生,我是计算机学院的,你们是哪个学院的?”

原来他们也是计算机学院的,真是太巧了,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轮不到你不信。

河木大学,我从来都没听过这所大学,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填报了这所大学,在网上都很难搜索到这所大学,也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前途是什么,前途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我们在火车上相互的介绍,刚才那个长的挺结实的小伙子叫陈赋斌,另外一个长的比较斯文的那个男生叫方有成,这名字给人感觉很土,跟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匹配,另外一个男生留着一头长长的头发,看上去挺时髦的,他叫万志诚。

留着披肩发的那名女生叫做方敏,和方有成是兄妹,另一名女生,留着一头长头发,乌黑亮泽的长发顿时让我心生爱慕,柳月眉,不大但水灵的眼睛有一种销魂的感觉,也许这就叫做一见钟情吧,她叫做刘欣欣,名字和她的样子真的很配,我不觉的多看她几眼。

我们在车上聊了很多,畅想我们的未来,回忆我们的过去,不亦乐乎。因为我们已经是同学了,如果我们分配在同一间寝室的话,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时间就在言语中流过,梦想将在睡梦中过来。

一夜过去了,终于到了顺台,顺台是个古城,是历代以来兵家必争之地,因此这里的文化底蕴不比北京西安差。

下了火车,走到出台口,看到一个高高举起的牌子写着“河木大学”,我们几个很高兴,就赶紧走了过去。

接我们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大概一米七左右,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给人感觉很奇怪,脸上看不出一点生色,好像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更显得阴深古怪。他见我们走了过来,眼睛突然亮了,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对我们说到:

“你们辛苦了,到这边来,学校为你们承包了大巴车,直接将你们送到学校”

我们几个好不高兴,不用自己花钱坐车,还有人领我们过去,当然一万个愿意了。

那名中年男人自称是学生处副主任,叫做林作栋,负责这次的迎接新生工作,我们随他来到了那辆豪华大巴车。我们先行上了车,那位林主任继续在出站口接新生。

我们几个就在车上聊了几下,本想在车上结识几位新朋友,没想到车上空无一人,只好我们几个相互的聊几句。

我们几个都觉得这位主任很阴深恐怖,觉得一定是个狠角色,但是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寒。没过多久,林主任回来了,对我们说到,今天就我们几个,明天继续来吧,我们回学校吧。就这样,我们坐上了开往我们不知道的河木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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