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杰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派心腹快马告知尹士,让他做好措施安抚义军情绪,谨防出现意外。虽然尹士早有所料,但是当他得知消息的时候,他还是大吃一惊,惊愕不已。送走来人后,尹士立刻以提防元军突袭的名义,命令义军将士非经允许不得随意出营。
下了命令后,尹士还是心情不安,他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做只能瞒得了一时,根本就无法阻止。他一面派亲兵去找麻士虎,一面召集义军所有的将领议事。
目前义军除了尹士和麻士虎两位当家主将外,还有其他六位将领,上次太皇太后派人传旨给二人升官后,尹士和麻士虎立刻拟出名单,安排官职,并且上报朝廷,朝廷没有异议。
六位将领来到大帐,尹士示意众人坐下,自己却踱来踱去也不说话,十分难言,定远将军高超道:“麻将军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尹将军是否有难言之隐,还望直接告知。”
宁远将军高胜道:“是啊,怎么不见麻将军,不久前还见他巡营,现在怎么不见人。文相公和朱将军离开多日,生死难料,义军日常军务由尹将军和麻将军操持,尹将军既然召集我等前来,必有要紧之事,请明确告知。”
威远将军马德阳也道:“将军莫非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欲说还休实在是急死人了。”
其他三位分别是捧日都指挥使沈先才,天武都指挥使蒋爱以及团练使费正勤,三人也是急得不行,纷纷询问。
尹士召集他们来就是要告知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他在心里酝酿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道:“麻将军有点公务出去了,尹士召集诸位确实有要事相商,虽说今日挫败了元军攻城的阴谋,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各位都是义军的骨干,当前局势错综复杂,尹士有一些肺腑之言想跟各位说说。”
沈先才忙道:“尹将军有话但说无法,我等洗耳恭听。”
尹士的眼睛扫过各位将领,众人都急切地看着他,想要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事到如今,尹士不得不说,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道:“各位将军,尹士想问问大家,文相公的为人如何,对大家怎样?”
气氛徒然紧张,众人闪过不安的情绪,马德阳小心翼翼道:“尹将军,您这是,这是?难道文相公?”
费正勤更是紧张,急切道:“莫不是出了不好的事?尹将军您就直说吧,别吓唬我们。”
尹士看得出各人都很紧张,忙道:“没事,没事,文相公好好的,尹士只是随便问问,还请各位如实回答。”
高胜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您把我们吓坏了。文相公忠君爱国,爱护部下,与我等肝胆相照,这是有口皆碑的,我等皆蒙他感召而加入义军,誓与他共进退。”
高超道:“大哥所言极是,文相公的为人自是没有话说,他待兄弟们更是亲如兄弟。只是末将不知道尹将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还请将军言明。”高超和高胜是兄弟俩,二人本是江西武举人,因对朝廷失望,拒不做官而赋闲在家,蒙文天祥感召,二人毅然放下家小跟随文天祥一起起兵勤王。
尹士让各位将领一一回答,所有人都出自内心的敬佩文天祥,等众人说完,尹士抱拳道:“文相公是我等爱戴的人,也是大宋有志之士爱戴的人,他品德高尚,义薄云天,是我等的良师益友;眼前局势混乱,浓雾重重犹如黑夜,他是黑夜中的明灯,指引着我等寻找光明。”他话音一转,道,“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文相公奉命出使贼营,元贼统帅伯颜鲜廉寡耻将他扣押,如今他身陷囹圄,我等心慌意乱,痛心不已。”
说到这,尹士泪流满面,悲痛万分,众人深有同感,俱都悲戚。
待众人稍缓,尹士悲痛道:“文相公高风亮节,视死如归,自是不怕元贼的威逼利诱。然而尹士有一事担忧,如骾在喉,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费正勤扯着嗓子道:“将军您急死人了,有何担忧赶紧说吧,也好让兄弟们知道,共同分忧。”其他人纷纷催促。
尹士看看情绪差不多了,忍住悲伤道:“好,我说。元贼统帅伯颜诡计多端,善于使诈,尹士担忧他会想方设法损害文相公的名节,借以打击我大宋军民的人心士气。”
沈先才面色大变道:“将军是担心贼帅伯颜散布谣言,诋毁文相公?”
尹士点了点头,沉声道:“这就是尹士担忧惧怕的原因。今日一战伯颜机关算尽,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我等根本就搞不清他的意图。尹士想问问各位,你们有谁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众人纷纷摇头,茫然不知。蒋爱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他突然道:“尹将军,末将听出您的话音了,您是说伯颜今天故弄玄虚,目的不在于攻击临安城,而是借机造言生事抹黑文相公,对不对?”
尹士颇为赞许,示意他继续说:“蒋都指挥使为何这样想,还请告之。”
蒋爱忙道:“启禀将军,自从我等进账,将军一直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末将当时就在想,是不是文相公出事了,但将军却说文相公没有出事,反而问我等文相公的为人。末将斗胆猜测,将军一定是闻到什么风声了,此事事关重大,很有可能对文相公不利,所以将军不好言明。他顿了一顿,接着道,”请将军放心,文相公与我等情深义重,肝胆相照,不管出现任何流言蜚语,末将自是一定站在文相公这一边。”
尹士十分欣慰,道:“蒋都指挥使快人快语,尹士佩服,不知道各位将军作何感想?”
高胜等人此时也已经听出了话外之音,纷纷表态坚决站在文相公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