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纠结
张诚实坐在马路边上,脑子还迷糊着,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今晚上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庆祝他高升副镇长,太不容易了,扎根镇里将近二十多年了终于升职了,这次升职是因为镇党委书记和镇长不对付,互相扯后腿,这才让张诚实捡个漏。本来就在几分钟前张诚实还躺在床上醒酒,兴奋着全身发抖准备
释放掉自己长时间的积蓄,与爱人进行深层次的交流,结果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反应了。这个可是终身性福啊,急忙冲进洗手间用手来检查零件,在十多分钟后,就听着洗手间传来一声愤怒的悲吼:“XXX的老天,你玩我!你生儿子没**!!”
结果一道紫雷从洗手间打进来,这就是张诚实刚才的记忆,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坐在马路边上。这是什么情况?是做梦吗?好像不是。多年的官场历练使张诚实表现的很沉稳,总之很淡定。
好容易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坐在校园小森林的边上马路沿上,就看一对鸳鸯从身前走过,那女的还往他面前扔了一个东西,张诚实就听一声轻脆的响声,低头一看,一只罐头瓶子在自己面前,里面还有一个硬币。张诚实扯着嗓子吼道:“我不是要饭的”。
结果回来一声:“骗谁啊,你穿着比要饭的强不了多少,带一个罐子放在脚边儿,不是要饭的难道你是正在做生意的大老板?”
张诚实无奈地发现周围一圈人都在对他进行无票参观,忙低着头站起来转身走开。突然听着后边叫道:“老嘎瘩。”
“老嘎瘩”是张诚实的的外号,因为张诚实的名字,所以同学朋友都叫他老实嘎瘩。
张诚实一惊,回头发现是宿舍的老大张丰国,张诚实迷惑的试探道:“老大?”
老大道:“怎的啦?出啥事了?怎么头发搞成爆炸式,衣服都焦了?”
张诚实说道:“没事。”
张丰国见老九不愿意说,也就没再说什么。张诚实没明白神马情况,不过他跟着老大回到宿舍。一进门看到了其他七个同宿舍同学,发现他的同学正在玩扑克,宿舍同学抬头看到推门而进的张诚实,不约而同哄的一声全笑了,恶搞的老八曾军甚至给无偿赠送张老实一个“爆炸哥”的名号,宿舍老二杨辉甚至上来拍了拍张诚实的肩膀说:“如果有事就直说,别自己闷着,都是哥们。”虽然大伙都笑他的形象,但是大伙还是问一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一屋九个兄弟,大伙处的还可以,所以关心一下。张诚实心里一阵温暖,接着拿着自己的脸盘和洗具到水房去洗了一个冷水澡,就是用脸盘接着冷水从头上往下倒,再打上香皂,一阵冲洗后,回到了房间对着镜子照,发现自己变年轻了,脑门上多了一个月牙型紫色印迹。同寝室的同学甚至问他是否准备以后当包公而纹的。天地良心,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紫月牙给人一种特别有魅力的印象。张诚实现在总感觉在这个紫月牙给自己脑海里传了些什么东西,可是仔细想一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张诚实躺到自己的床铺上,顺手拿起枕边的日记,打开一看,日记记到85年6月13号,这一天是毕业论文答辩完了,就要离校的日子。记得明天成绩会下来,自己得了一个优。自己专业是国际政治与经济,学校是全国排名一二的京大。所以毕业工作不用发愁。放下日记,闭上眼睛,张诚实在想自己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回到这一年?刚才自己注意了到不是别人给他开的玩笑。可是回到这一年,那么昨天自己升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对未来的那些年发生的事情那么清楚?难道是做梦?搞不明白,一向认为自己是无神论的,可是现在怎么解释?既来之,则安之,存在即合理。
张诚实现在很想父母,和前世一样,家里六口人,父母都是张家沟的农民,大哥张诚忠学习本来非常好,可是家里没钱上不起,高中毕业后只好留在家里帮家里种地,种点果树,闲时打点零工谁家盖个房子,修个院子等杂活,没有活的时候就在山外围找点儿草药,等攒多了,就借村长张福海大爷家里借那辆老掉牙自行车,到镇上把草药送到收购站,再把家里积攒的半篮子鸡鸭蛋卖掉。顺道再看看在镇里上中学的四弟。
二哥张诚厚在一个部队当兵,还是堂叔张福家带着母亲,提了家里两只大公鸡还有一篮鸡蛋送给镇里武装部长的侯部长争取到的名额。这个名额可不好争,想当兵的太多了,农村只有这条出路。由于张诚实的爷爷张德丰当年是老红军,镇里看在爷爷的份上才给的一个名额,为这事后张诚实父亲张福才还挨了爷爷骂。家里收入主要是靠大哥,大哥一年四季的劳累,可是赚的除了家用外还不够张诚实和弟弟张诚义的学费,幸亏张诚实的叔叔大爷时常接济家里,这样才能让张诚实和弟弟把书读下来。
张家沟位于黑河省山北市卫北县靠山镇,整个镇里有四十个村子,张家沟就有六个。张家沟除了外来的都姓张。据爷爷说,姓张的都是本家,从唐代开始祖祖辈辈都住这儿,也有一些人走出去了,六个村子人口将近两万人。这六个村子呈半圆型围在斧头山脚下,斧头山是当地的叫法,斧头山脉到现在还没有人能把山里走明白,山里地势显要,有些地方,普通人根本进不去,而且山上有狼,野猪等动物,非常危险。村里在农闲时也组织一些棒小伙子,在有经验的老猎人带领下,拿着猎枪,进山打猎。进山也只是在山外围,山里面不敢进,容易迷路,而且危险。通常能打到一些野兔和山鸡,偶尔还能打到獐子,幸运的话还能够找到棒槌。前些年还有人偶尔能找到,这几年没听说谁找到这个东西了,山里面又不敢进去。
村里人进镇也不容易,路不好走,大车进不来,只有马车能进出,路两边都是石头,开山成本很高,为这事镇里每年都收一份修路钱,这么多年了路还是那样,据镇里说收的钱太少,镇里还向县里申请,可是县里也没钱。村里和外面比就是两个世界,村里前几年通上电了,为这事村里的大喇叭还广播了很长一段时间:啊牡丹和社会主义好等歌曲。村里地不多,靠天吃饭。好年只够吃饱,如果是赶上旱涝年份,那就只能靠救济。离村十多公里外有一条大河,当地人管这条河叫洋河,河水也好,可是离村太远,浇不了地,只能眼看着河水哗哗流过去,而这边地里的苗子都发黄。村里的老人没法子,有些老人就到爷爷家里,爷爷在他们眼里是老革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在外面当大官,但是这不妨碍他们把爷爷当主心骨。爷爷为人比较公正,谁家有个什么事都愿意找爷爷,前些年缺粮的时候,村里有些人家都断粮了,快饿死人了,一辈子没求过人的爷爷狠狠心去了县里,也不知道找的谁,从县里拉了些玉米,这是救命粮啊,六个村子不知道被爷爷救了多少人。
爷爷对自己以前的事情提的很少,只知道解放前爷爷打过鬼子,打过国民党和土匪,还当过团长。解放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就回张家沟了。爷爷身上有刀疤和枪伤疤,都是那个年代留下来的。用爷爷到是常感叹:“幸亏没把祖上的功夫摞下,要不然就回不来了。”
爷爷在自家山头建了一座空坟,逢年过节一定要从家里地窑打上一斤自己酿的酒,带上两个小碗到坟前唠叨。后来才知道,坟是爷爷为自己的战友而建的。自己从战争年代活下来了,可是自己的战友却倒下了,按爷爷的话说,给战友建个坟,逢年过节的时候陪陪他们。在坟地石头下面压着一个塑料布,塑料布里包着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名字,这些都是爷爷的战友。
张家沟的大多数村民都多少会几招,民风相当彪悍,动手打架是经常的事情,其实都是一些鸡毛蒜片的小事情,一只鸡一只鸭的,你家的牲口啃了他家的地,他家多占了别人半垅地等等些锁事就能导致一场武斗。所以镇上对于张家沟相当头疼,镇上如果有什么事都要拉着村长找爷爷,再和张家沟里的几个高辈分老爷子沟通好,才能把工作做下去,要不然没人听你的。爷爷对镇上的一些人不带见,经常没好脸色,这不能怪爷爷,如果是你看着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村里还穷的那么光荣,你的心情也不会好。何况镇政府的人一到村里,除了收钱,搞计划生育罚款,五保户和军属过年了才会见到几斤米面,再就没别的事。镇政府的人也知道张家沟有爷爷这么个老革命,也不敢来招惹爷爷,相反见到爷爷都客客气气的,生怕哪天爷爷不高兴去镇政府找他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