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F市冬天的凌晨,大雾弥漫。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在一条小马路上,突然雾中间出现一个背着一块木头盒子的年轻人挡去了老太太的去路,年轻人把盒子竖着放在地上,一只手撑着木盒子,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对着老太太说道:“老人家,这么晚了这么大雾,走在马路中间也不怕被车撞死啊!”
老太太也不答话,慢慢抬起头来,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年轻人换了一只手扶着盒子,“听说前几天这儿就有一只老猫被压成了肉饼”。他轻笑了两声,用脚点点了地,说道:“好像就是这,老婆婆,你认识那只猫么?”。
突然,老太太双目圆瞪,在黑夜里闪着幽光,瞳孔竟然是竖着的!只见老太太一点一点的弯下了腰,眼睛却死瞪着那年轻人,越弯越低,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呈现的姿态和年轻人对视着。
路灯闪了几闪,“哇嗷!”一声凄厉的惨叫,就看见那老太太头皮一分为二,嗖的一声一个黑影从头皮中间的裂缝中窜出,老太太竟然成了一摊碎肉。
那个黑影朝着年轻人以迅雷之势扑去,年轻人一脚踢起盒子,盒子横空飞起,正中黑影,把那黑影撞飞了起来。
黑影顺势在空中腾挪一番,无声落地,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小汽车般大小的黑猫!巨型黑猫通体幽黑乌亮,双耳生有长长的翎毛,双瞳闪着绿油油的荧光,嘴里吞吐着薄薄的红雾。
黑猫似是不安,来回踱步,发出阵阵低吼。
年轻人对眼前的一切似乎并不吃惊,反而不屑的哼了一声,“这么快就现了原形啊,看来你今晚上是出来找吃的来了,连画皮都不要了。”说完还看看不远处的那一摊碎肉。
黑猫好像能听懂人言,像是被年轻人的话给激怒了一般,再次扑向年轻人。年轻人一看来势凶猛,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再一次踢起木头盒子,大喝一声:“斩妖!”,只见那块木头盒子砰的一声爆裂开来,从中露出一柄古朴的石剑,石剑长约六尺,宽约一尺。看起来极为厚重。年轻人双手握住剑柄,抡起石剑砍向黑猫,眼见就要将黑猫身首分离。
就在这时,黑猫在空中一个翻转,极为灵敏的刹住了车,四肢齐齐踏在了石剑的侧面,再一发力,借着年轻人的力量蹬了过去,一下跃过了他,刚一落地,立马飞奔而去。黑猫这是要逃跑!
年轻人也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低骂一声,“畜生!妈的比人还狡猾。”
不过他反应极快,左脚向前一踏,这一脚势大力沉,踩的水泥马路上灰尘都扬了起来,就势往前一个翻身,右手拖着石剑,像是要把石剑背过来一般,同时口中暴喝“断浪”!石剑应声落地发出一声巨响,看着厚重的石剑竟然嵌进了水泥地里!随之,连大雾都斩成了两半。
感应到危机,黑猫向前暴窜一丈有余。只听见哇嗷的一声凄惨的猫叫声在黑夜里回荡,一团血雾爆散开来。年轻人生怕有变,拔起石剑向前追去。将将冲进血雾当中,年轻人感到后背一股凉意,习武之人对于危机的感应是非常灵敏的,他本能的缩了一下身子,果不其然,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黑猫的利爪带着腥风直扑着他的后脑勺而来。
年轻人动作行云流水,顺势躲开这一抓,回身提剑,一招“逆流”,石剑由下至上劈来,黑猫此时一击未果,早已心生退意,见这石剑杀招煞是凌厉,扭头便走,电光石火之中,黑猫本以为已然躲过了剑锋追击,岂料这年轻人手腕一抖,却是削掉了黑猫半截尾巴。
“啊呜”一声惨叫,叫声中恨意绵绵,黑猫连头都没回就逃遁而去,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年轻人捡起黑猫断尾,“又让它给跑了,这只幽冥猫妖果然狡猾,真是难对付啊”。
两道车灯从背后透雾而来,一辆丰田皮卡停在了年轻人的旁边,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中年人伸出头来看了看他手中的断尾,“跑了?”中年人皱着眉问道。
年轻人道:“受了重伤,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上车追。”中年人点点头,打开门让年轻人上了车。年轻人把石剑放到后座,中年人接过他手里的断尾,双指夹住断尾,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觅!”猫妖断尾应声化作灰烬,薄薄的红雾升起飘然而去,中年人赶紧发动车子追踪红雾而去。年轻人看到这个场景:“赵叔,道术我始终无法得心应手,还是真刀真枪来的实在……”。
赵叔瞥了他一眼,“小刀啊,道术精进非是一时之力,况且,老天还是很公平的,你武道上的天赋简直就是吓人,双十年华居然已经踏进了三花聚顶的门槛,我都不敢想象你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叫做小刀的年轻人叹了口气“可是我连斩妖诀里最基本得觅字诀十次也只能成功个一两次,要不然也不会让这幽冥猫妖活到现在了,说到猫妖,我觉得很奇怪,第一次的时候我还只是勉强压制住它,那个时候它吞吐红色毒雾周身不能进入,又极为灵活迅速很难对付,可是现在却一次比一次弱”。
一边盯着红雾一边开车的赵叔说道:“这只猫妖约有百年修为,还算不上角色,修行千年者能口吐人言,通人性,有天赋的甚至可以变作人形习武道,斩妖诀上记载有的妖怪还能习得道术,修成妖仙,有鬼神莫测的能力,所以不是他变弱了,而是你越来越强了……”
“真的假的!?妖怪还能成仙!?”小刀的表情像是对此很怀疑,在他看来妖怪只不过是怪物罢了,或者是天赋异种,还有的受外物影响。人是万物之精灵,能够明道理,习道术,追求天道自然而然,可是妖怪终究是畜生、植物、昆虫之流,怎么能通晓天道万千呢?
赵叔点了一支烟,眼睛还盯着红雾飘绕的方向,又点了一下油门,加速前进,半晌回道:“真的,我亲身见识过妖仙的恐怖,也是因为那个人,我才会拜入燕赤霞门下,抓了半辈子妖魔鬼怪”。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且沙哑。
小刀看到了赵叔脸色掠过一抹痛苦的神色,也就不再追问,两个人一把剑就这样沉默着,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回荡在凌晨三点空无一人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