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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蓍龟通灵(1)

“小隐于林,大隐于市”。不管在那个城市或者县城都隐居者一些奇人异士。他们不为名,不为利,而是为了能够传承发扬他们手里的那些即将失传的技艺和古老的手艺。

如果说西汉时京房(京房(前77—前37年),西汉学者,本姓李,字君明,东郡顿丘(今河南清丰西南)人。京房之所以驰名于中国学术史,是由于他开创了今文《易》学“京氏学”。《易》作为中国学术源头之一,研求者代不绝迹,京房是其中颇有影响的一位。京房的《易》学得之于焦延寿。焦延寿讲《易》,喜推灾异,以自然灾害解释卦象,推衍人事。)是开创了周易应用先河祖师的话,那么管辂(管辂(209-256),三国时魏术士。字公明,平原(今山东平原)人。年八九岁,便喜仰观星辰。成人后,精通《周易》,善于卜筮、相术,习鸟语,相传每言辄中,出神入化。体性宽大,常以德报怨。正元初,为少府丞。管辂是历史上著名的术士,被后世奉为卜卦观相的祖师,一生著述甚丰,有《周易通灵诀》2卷、《周易通灵要诀》一卷、《破躁经》一卷、《占箕》一卷。《三国志·方技传》将管辂之术筮与“华佗之医诊,杜夔之声乐,朱建平之相术,周宣之相梦”相提并论,认为“诚皆玄妙之殊巧,非常之绝技矣”)则可以说是继京房之后在周易占卜应用领域中的旷世奇才,绝非过誉。

可惜的是,后来这些绝技的占卦和方法几乎失传了,仅存于世的如凤毛麟角。

当我跟刘大哥和苏经理辞别的时候,才知道今天是李村大集,于是我就决定到李村大集上去逛逛。李村大集历史悠久,声名远播,位于李村河滩,始建于1892年,距今约有120多年的历史,每逢农历二、七大集,辐射面遍及青岛市7区5市,潍坊、安丘、寿光、日照等地也参与李村集交易。近一两年,陕西人,东北人,甚至韩国人,也将生意做到了大集上。除去天气影响外,集集火爆。大集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根据记载,早在明代后期李村就是声名远播的集市重镇。它位居青岛建制之初时的大陆中心点,雄居李村河中段。

人一多的就容易形成蛇龙混杂之地,也是奇人异士喜欢出没的游戏人间的场所。当我逛在李村西段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围观着并且喝彩声不断,一浪高于一浪。

我很好奇,就随波逐浪的挤进了里外三层的人群中,终于我看到了一个容貌粗犷丑陋,没有威武的仪表的老头邋遢的坐在地上,而且可以认定他是一个嗜好饮酒的人,因为他在跟人玩有偿的“射覆”游戏的时候,时而不忘着拿起放在身边的酒葫芦嘘一口酒。

大家可能对“射覆”不了解,这是一种古老的游戏,就是把一些小东西盖在一个碗(或者盆一类东西)下面,大家都看不到里面,然后参加游戏的人各自起一个卦,根据卦象猜测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碗下面几乎可以放任何东西,千奇百怪,或古币、或小物件、或印囊、或蜘蛛……怎么可能猜到呢?但是事实上这个游戏在历史上曾经非常流行,大家喝酒吃饭经常玩的,要是没有可玩性,或者说要是大家都瞎猜,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古人一定有某种方法可以隔板猜物,这种方法根据史书记载就是占卦。可惜所以这个游戏现在也不流行了。

今天能在这里碰到这种古老的游戏真是难得,也很吃惊,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从小就浸淫在玄学中,自然对这个一看就知道绝非是一般人会的游戏。失传千百年的东西竟然在李村大集上遇到了,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同时让我想起了记载历史上三国时术士管辂,他就非常擅长射覆,基本上是每射必中。馆陶令诸葛原升迁为新兴太守,管辂前往在路上为他饯行,宾客都聚会在一起。诸葛原亲自站起取来燕卵、蜂巢、蜘蛛放在容器中,让他猜里面是什么。卦成后,管辂说:“第一物,含气一定会变化,依靠在屋檐下,雄雌外形分明,翅膀舒张,这是燕卵。第二物,在房屋下倒悬,门户众多,蕴藏精华培育毒物,到秋天就化解了,这是蜂巢。第三物,长着吓人的长爪,吐丝成网,用网获取食物,在傍晚时获利,这是蜘蛛。”众人打开盒子查看,果然预测得都不错,在场的人全都很惊喜,无不惊骇。

平原太守刘邠取来印囊和山鸡毛放在容器中,让管辂算卦。管辂说:“内方外圆,五色组成花纹,内含宝物守护印信,拿出来就有章,这是印囊。高山巍峨,有种鸟是红色的身躯,它的翅膀是黑黄色,在早晨就会鸣叫,这是山鸡毛。”

周易说,圣人“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听上去神乎其神。

看着眼前这个玩“射覆”古老游戏的邋遢老大爷虽然达到百猜百中的境界,但是要达到这个境界也不是不可能的,也是每个正常人都能做到的,我们都是头在上,脚在下,谁都没有颠倒着走路,这不就是与天地合其德吗?我们都是白天起床,晚上睡觉,这不就是与日月合其明吗?我们都是冬天穿棉袄,夏天穿短袖,这不就是与四时合其序吗?”

当然要达到这种技能要看自己的悟性和天智,更主要的要勤加的修为,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与天地相感相通,占卜的龟壳蓍草又能通灵,闭上眼睛眯一觉一下就能神游太虚,对身边各种变化都能了然于胸,过去未来都在眼前。

有些人作息规律异于常人,不能与东八区的日月合其明,所以身体不太好。可见古人说话是很有道理的,而且古人的道理看上去很神奇,其实很浅显易懂,并且虽然浅显易懂,却意蕴宏深,连最简单的走路穿衣,都能贯彻最根本的哲学原理。能不能悟道,就看你能不能领会这一层意思。

如果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就不难理解面前这种隔着板子、碗、盆之类的东西覆盖猜物是一种简直的小把戏,所以对一些人来说这就是小菜一碟,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你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只是走进了一道小门,主要的技术还是在占卜上。古代算卦用龟壳叫“卜”,用蓍草叫“筮”,根据龟壳的裂纹和蓍草的排列预测吉凶叫“占”。”

围观的人们一边看着那些跟那个邋遢的老大爷输得无地自容的人,都会爆发出一阵阵的哄笑。也有借机,问老大爷一些问题,“老头,你那么厉害,你算算我生意能不能赚到更多的钱?“邋遢老大爷,看了那个人一眼,用手里拿着的陈旧的裂纹龟壳还有几根蓍草在地上排了一起,长叹一声,说:”可惜啊,你命中没有这个福分,虽然老天给你一颗善于经商的聪慧头脑,让你生意做的有声有色,但是却没有给你年寿,恐怕你到四十七、八岁之间,就看不到女儿出嫁,儿子娶媳了。“那人一听愣了,怒喝道:”老头,你瞎说什么啊。“围观者也跟随着说:”老头,怎么可能啊,老隋他身体力壮的而且正在壮年,为人和善,做生意又是那么的精明,怎么可能呢?那邋遢老大爷说:“他的额头上没有长寿之骨,眼睛里没有神采,鼻子没有梁柱,脚上没有天根(脚后跟),背上没有三甲(福寿之相),肚腹上没有三壬(福寿之相),这都是不长寿的应验。又因为他本命在寅,加上是在月食的晚上出生的。上天有固定的规律,不能违背,只是人自己不知道罢了。静观其变吧”果不其然,后来那个老隋在他刚过完四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因饮酒过多造成了脑血管破裂,抢救无效离世而去,他永远的消失在李村大集中。也给李村大集上人们饭后茶余留下了一段神奇的话题。

那个老隋听了眼前的邋遢老大爷的话后,脸上一阵的不快,离开了围观的群。他的离开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的兴致,有一位很富态的人客气的问道:“老先生,看到您占卜爻象非常神妙,请您给我算卜一卦可以吗,看看我的官途是否有提升的机会?“然后又说:”我连续几日做了一个同样的梦,梦见几十只青蝇停留在鼻子上,赶它们也不肯离开,这有什么原因吗?“

邋遢的老大爷说:“飞鹄,是天下低贱的鸟,它在林间吃桑椹时,就想着我对音律的爱好,何况我心非草木,能不尽忠吗?昔日元、凯辅臣重华,畅达仁厚慈祥和气,周公辅佐成王,坐着等到天亮,因而能流光六合,天下万事平和。这是履行天道的回应,并不是占卜所能明白的。

现今你职位虽然算不上重于山岳,但手中的势力如同雷电,然而百姓思念你的厚德很少,畏惧您威势的很多,几乎都不是小心翼翼的多福之人。而且鼻子是八卦的艮象,这是天中之山,高而不危,所以能长守富贵。现在青蝇恶臭,却聚集在鼻子上。地位高峻的要颠覆,轻视豪富的将会死去,不能不想想残害满盈的数目,盛衰的期限。因此山在地中叫作‘谦’,雷在天上叫作‘壮’;‘谦’则减少的多而增长的少,‘壮’则不合礼制就不履行。没有损害自己却不光大,行为不正确却不衰败。愿您上追悟文王六爻的要旨,下思尼父彖象的意义,这样过后你还有提升的机会,青蝇可以驱除。”那个富态的人说:“这是老生常谈。”邋遢大爷回答道:“从老生可以见到今生人想不到的事,从常谈中可见到人们不愿说的事。”

此时人群中就有人小声的议论纷纷:“这不是李沧区改造办公室李主任吗?他的行为确实如这位老头所说,他所做的事情让老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强行拆迁,弄的人家家破人亡,无处可居。“另一个人接话道:”谁说不是,他的心肠太狠了,人可坏了……“人群中阵阵的舆论声让那个富态的李主任一脸蜡白的说:“老先生,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你有什么根据这样说我,小心我告你个扰乱社会散播迷信之罪?“邋遢老大爷,头也不抬回答说道:”与即将快死的人说话,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富态的李主任勃然大怒,说:“老头,你太狂妄了。你小心点别走,等会有你好看……“说完,他灰溜溜的离开了人群中。

时隔一年元旦,刮起西北风,尘埃遮天蔽日,半个月后,传出李沧区改造办公室李主任因受贿、故意杀人、强强民意等罪被捕,半年后被枪决平息民愤,这事情让曾经听见过邋遢老头当初给他占卜的预言结果佩服的五体投地。

突然有人就又问:“喂,老头,咱们来点现实的,你刚才说的事情,都是以后好久才能发生的事情,谁知道真假。这样吧,青岛半年多没有下一滴雨了,庄稼都干的不行了,你给占卜一卦,看看什么时候下雨?“

大家一听起哄的嚷道:“就是,眼见为实,说以后的事情都是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谁知道真假。“

邋遢老大爷听后,再次拿起身边的那一块陈旧的裂纹龟壳还有几根蓍草在地上排了一起,过了一会老爷爷说:“今天下午申时应该下雨。”这天烈日燥热,白天没有下雨迹象,围观的人听了都不以为然。因为大家天天期盼下雨,所以每天都关注电视中播放的天气预报,根据天气预报解说,岛城在一周之内是没降雨的。部分围观的人听到邋遢的老爷爷说的占卜预言,就哄堂大笑的议论着,散去了一部分人。到了未时,岛城上空的太阳突然被乌云笼罩并刮起了阵阵风,李村大集的人都慌忙的收拾起摊位,人们纷纷的往家赶,一会竟然下起了大雨。我跟其他的围观人惊呆了邋遢老大爷的占卜准确性惊呆了,一同与他躲在李村大集做生意的遮阳棚里躲雨。

大家都沉浸在这场及时雨带来的快乐中,因为这场雨不但救活了饥渴万分的大地成长万物并冲刷走了干旱给这座美丽的城市蒙上的一层尘土和污垢。

及时雨的到来让人们忽视了邋遢的老大爷的存在,但是我却是一直关注着他一举一动,当雨势逐渐的小了,那个邋遢的老大爷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而我紧跟随从的走在他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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