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站好,只见那苗人忽然跪倒在地,取出一个小盒子开始祈祷。龙天舞知道这是苗人的风俗,启用蛊之前要祈祷问神。龙天舞见那苗人是冲着自己跪倒的,心中暗笑道:“免礼免礼,太客气了。”
苗人祈祷完毕,场边裁判宣布开始,龙天舞取出了为了这次大会特意准备的道具,一根长四五寸的小竹管。只见龙天舞把竹管往嘴边一放,轻轻一吹。只听到“噗”的一声,一个小丸状物飞了出去,飞出一两丈远到了那苗人身前忽的暴开了,消失无踪。这是龙天舞特地制作的道具,里面装着唐门的名毒“仙人醉”,龙天舞把它改良了做成了一种水汽大的时候过了一定时间就会暴开的小球,一吹气水汽足够,那小球飞行了一段距离就暴开,释放出毒药。
只见那苗人却是忙了挂在脖颈上的一颗小珠子,稳了稳心神,竟是没受什么影响。龙天舞在他拿起珠子含在口中的一瞬,瞥了那珠子一眼,只觉那珠子似乎是某种木材制成,油亮乌黑。龙天舞暗道:“难道那个就是传闻中的避毒珠?”
还没容龙天舞细想,只见那苗人端起那盒子来,手指龙天舞,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跟盒子里的什么东西说话,紧接着打开了盒子。
之前八进四的比赛,龙天舞离着较远,只见到这人一开盒子,过一会后对手就中了招数失魂落魄,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心存担忧。如今站在对面,盒子一开龙天舞却是看得清楚,只见有几只如蜜蜂般的飞虫迅疾的飞了出来。龙天舞心道一声原来如此,看来这盒中的蛊是那几只小毒飞虫。龙天舞反应奇快,转身到了放着各种用具的桌前,拿起了装着针灸用银针的布褡子,抽出了十几根银针拿在手里,眼睛一眨不眨,屏气凝神四下查看。
只见龙天舞忽然出手一甩,一根银针嗖的飞出,正中一只飞虫。四下细看,发觉有三只飞虫从三路分别包抄过来。龙天舞不敢怠慢,双手齐发,为求保险每个方向都投出去了两根银针,只见几道细微银光闪过,六根银针穿过了三只飞虫。
对面苗人一开始不知龙天舞要干什么,忽见龙天舞竟能用银针射死自己的宝贝蛊虫,又气又急。这种厉害的蛊虫颇为难练,这苗人一共也只有七只,不一会已经被龙天舞射死了四只,苗人连忙打开盒子,又取出一个小瓶打开塞子放在了盒子中,只见剩下的三只飞虫似是被召唤了一般,乖乖的飞回了盒子附在了那小瓶上。
要说龙天舞为何能这么快就想起用银针做暗器,又能这么准的射下飞虫来呢?其实龙天舞小时苦练暗器的时候倒还真的练过用银针射飞虫的功夫。小时候龙天舞跟着雷驰练习暗器,华清亮在一旁教唆,说雷驰的暗器功夫高都是因为雷驰小时候放猪,有好多苍蝇,雷驰总是自己做小木签练习打苍蝇练出来的。龙天舞当时年纪小,对华清亮的话将信将疑,但是也着实苦练了一把暗器打苍蝇的技术。找来食物做诱饵来吸引苍蝇,觉得没有合手的暗器,灵机一动找来了华清亮的一把银针,开始练习银针射苍蝇。当时华清亮正好外出,回来后发觉银针少了不少,一问龙天舞得知原因后差点把鼻子气歪了,雷驰得知事情原委笑的不行,直道华清亮损人终害己。
龙天舞现在功力虽然失去,但眼力不减,准度还在。至于臂力,投出去的银针只要能穿透一只虫子就好,也不需要太大力气。
场上两人较量的热闹,下面观众们确是看得莫名其妙,由于距离太远,既看不到飞虫,也看不到银针,只见一个人打开盒子,另一个人空甩着手。
龙天舞心想这人有那个珠子,不知都能避何毒,再看那人眼珠溜溜转,必然也是再想着对付龙天舞的策略。龙天舞想起华清亮说过毒性相克的道理,像自己服用过雪神貂内丹,雪神貂以毒蛇毒虫为食,所以自己对毒虫之类的毒物抵抗力最强,对植物次之;又因为雪神貂总生活在高山寒地,所以自己对冰属性的毒掌毒功倒也不怕,但是对热毒功抵抗力就不那么强,以前在峨眉山下也曾被“毒火龙”柴越的热毒掌所伤(后被欧阳雪所救,详见章)。
如此说来,那避毒珠乃是一种稀有的树木制成,自己用的仙人醉也是草木毒物,能够克制,若是找一种金石类的毒药。
龙天舞还在想着,那苗人却是先行动了,只见这苗人取出另一个小盒,开了个小缝,拿出来一把小刀,在手上一划,往盒子的缝隙里滴进去了几滴鲜血。又赶紧把盒子盖上。
龙天舞见状一愣,忽然头脑中出现了两个字“血蛊”只记得华清亮的书上写过,血蛊是苗疆一种神秘的蛊术,但是只是有这种传闻,却是少有记载。
只听见那小盒子开始发出细微的鸣响,声音越来越大,盒子似乎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只见那苗人有开始对着盒子念念有词开来。
龙天舞此时也没闲着,推测这苗人的避毒珠是草木,龙天舞便想着从自己为斗毒准备的各种毒药中找一种合适的,忽然想起一种来,从怀里取出一个鸡蛋大小的小球,用力一捏,丢向那苗人。
此时那苗人的小盒也已经打开,只见一片红云飘出四散开来,瞬间出现在了龙天舞周围,一下子扑到了龙天舞身上。
两人同时出招,也同时中招。只见龙天舞扔出去的小球在那苗人身边爆炸开来,一股烟雾瞬时把那苗人笼罩。那苗人的血蛊红云也罩住了龙天舞。只见那苗人虽然口含避毒珠,但是似乎全然不顶用,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原来龙天舞这小球乃是由火药和磨成极细的红信石粉制成,红信石被火药爆炸时高温灼烤,产生一种有剧毒的气体,闻后让人意识混乱,神智不清,那苗人果然中毒了。
这边龙天舞的情况却也好不了多少,原来那血蛊红云乃是成千上万个比蚂蚁还小的小飞虫构成,龙天舞被一群飞虫附在了脸上脖颈上和手上,想躲已是来不及,想要挥手去拍打,却只觉得身体开始发热,尤其是头、颈和手,简直如火烧一般。龙天舞一声低叫,无力的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感觉似乎像是有火从自己的身体里燃烧一般,疼痛难忍,似乎自己并不能抵御这种毒物。情急下龙天舞胡乱的从怀里摸着,似是想找到什么能够减轻些痛苦的药物,只是这种蛊毒龙天舞全然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不知道该用什么药。
忽然间龙天舞手指触到了一个小小圆圆的东西,头脑倏地清醒了一下,想起这是那个苗人小女孩送给欧阳雪的鸲鸟蛋,记得那小女孩说这东西能够解蛊毒。病急乱投医,龙天舞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勉力掏出鸟蛋来,也顾不得挤碎,囫囵放入口中咬碎。只觉得一股腥辣味从口中窜到鼻腔,又往下钻入心脾。龙天舞一阵咳嗽,之后急促的呼吸,只觉得吸进来的空气如同寒冬的空气般冰凉,体内的火似乎要被浇灭。
龙天舞舒服了很多,痛楚感消失了,站起身来,双手开始拍打手上身上的红色小虫。那些小虫自龙天舞服下了鸲鸟蛋之后似乎对龙天舞的兴趣减少了很多,纷纷飞走,龙天舞回想起刚刚被毒虫附在身上时的感觉,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情况已经了然,龙天舞解蛊成功,而那苗人仍在神志不清中。龙天舞给那人解了毒,顺利进入了决赛。
虽然近年来总有汉人来参加这个比毒大会,但是最后能进决赛的却再没有过,下面众人见龙天舞进了决赛,纷纷叫好。苗人老者兴奋不已,拉着边上的人又开始说着什么。欧阳雪刚刚见龙天舞倒在地上,心中担忧不已,又见龙天舞成功解了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决赛很快就开始了,龙天舞站在台上,打量着对手,麻玉金也微笑着看着龙天舞。只听麻玉金道:“想不到你一个这么年轻的汉人,竟然知道破苗疆血蛊秘术的唯一法门,实在是难得。”
龙天舞微微错愕,没想到这个对手竟也会说汉语,心中暗叹若不是机缘巧合救了那个苗家少女,才不会知道鸲鸟蛋解蛊的事情。龙天舞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听对手的意思,这鸟蛋解蛊也应当是一种秘术,那么那个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麻玉金看龙天舞在那里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轻咳了一声。龙天舞这才回过神来,跟麻玉金打了个招呼。
麻玉金轻轻一笑,并不太介意龙天舞的心不在焉。接着说道:“那么,你曾经有机缘结识过那种宝物呢?应当不是莽牯朱蛤。那么是天山雪莲?还是雪神貂?”
龙天舞闻言一惊,直愣愣看着麻玉金,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