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欧阳雪想起刚刚摘下的那朵花,之前一着急拔剑时掉在了地上,似乎已经被踩烂了。
欧阳雪呀了一声,盯着那被踩烂的花,龙天舞嘿嘿一笑,把他本来开玩笑的计划跟欧阳雪说了,欧阳雪觉得颇有点可气,又一想刚刚龙天舞被豹子追的窘态,又忍不住觉得好笑。龙天舞却是感叹自己已是手无缚鸡之力,不住摇头。
发生这件事之后,龙天舞老老实实的走路,小心翼翼的拿着那根探路棒,自嘲道自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幸一路无事,下午两人回到了雷山苗寨。
阿雅已经让两人抓到兔子后到她那里住,因为要制得解药还需要那古籍的帮助。两人带着兔子又来到了阿雅住的苗寨宫殿。
阿雅见两人带着兔子回来了,很是高兴,取出一张纸说道:“我这两天去翻古籍了,上面写着如何取药,我特意抄写了下来。你们一路辛苦了吧,这兔子就交给开云爷爷就好了。”
开云站在一旁,从龙天舞手里接过了兔子,说道:“等会让人给二位准备客房和膳食吧。取药的工作若是二位放心,就交给在下好了。”
龙天舞确实有些疲惫了,忙谢道:“那就有劳了。”
兔肝按照古法炮制要花费几天的时间。龙天舞和欧阳雪陪着阿雅玩耍,给阿雅讲一些中原的见闻。阿雅和开云也讲给龙天舞他们一些苗寨的知识,讲到了他们要去的灵山苗寨,开云说灵山苗寨与雷山苗寨关系并不好,两寨子间少有往来,所以当年唐相公去没去灵山,取没取到地龙血宝的解药开云并不知道。
原来,据说苗人在很久很久之前分有很多不同的寨子,各寨间勾心斗角,颇有嫌隙。后来雷山苗寨和灵山苗寨寨主都主张各寨子要团结起来,停止内耗。当时两寨子的寨主都是德高望重的苗人大祭司,各地的苗寨势力也就逐渐依附在这两家寨子周围。眼见苗疆要成为分割之势,两寨子的寨主决定请神明来抉择那个寨子才能成为苗疆的圣地,最后似乎是通过占卜的形式,雷山更受到了所谓“神灵”的青睐,成为了一直延续到如今的苗疆中心地。灵山寨主颇有不服,但碍于话已经说满,只能饮恨。
虽然只是传说,但是灵山苗寨似乎从很久以前与雷山苗寨的关系就一直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龙天舞知道从雷山这边再没法打听到更多的信息,有些遗憾但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几天时间已过,兔肝炮制成功,龙天舞跟欧阳雪告别了还恋恋不舍的阿雅,承诺等找到地龙血宝后一定再回来看她,这才又踏上了往灵山的路途。
苗疆风土,山水如画,一路徜徉,犹如画中人一般。龙天舞内力全无,不能运起轻功,两人如普通游人商旅一般缓步而行,穿行在山水之中,别有一番乐趣。
行了两日,路过一处山谷险要之地,据说此山谷狭长蜿蜒近百里,两侧重峦叠嶂,乃是西行的必经之路。在山谷入口处,正好碰上几个汉人商贾,似是从西侧而来,龙天舞和欧阳雪跟那几个人问好打了个招呼,被告知谷中有个奇怪的疯子老头,有人过去就非要闻上一闻,否则插翅也难过,那老头似乎武功很高,强行闯关的似乎没有人成功。不过好在那老头只是闻一闻,到没有什么别的动作,他们也没受到什么妨碍,只是提醒龙天舞两人要小心。
龙天舞和欧阳雪两人闻言心中奇怪,真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是无奈华山一条路,没有别的办法。行了大半天,忽然发现路旁林中有座小茅屋,屋旁是两个小土包,似乎是坟,前面立着什么牌子。路旁有个须发尽白身材高大的老者,似乎是早已察觉到有人到来,站立在路旁等待来者。
欧阳雪龙天舞相识一眼,龙天舞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又不是骨头见了狗,让他闻闻还能被叼走了不成,走吧。”
走到近前,仔细看了一眼这老者,只见这人面容似乎带着愁苦之色,目光似乎有些呆滞,缓缓举起手来,示意龙天舞和欧阳雪停下。
两人站在原地,只见那人慢慢走了过来,两人暗暗戒备。那人上下打量欧阳雪一眼,鼻子抽动一下,喃喃道:“原来是女人,不是”龙天舞和欧阳雪暗暗吃惊,这老者竟能一眼识破女扮男装,看来装扮的还是不够到位。
只见那老者又走向了龙天舞,上下打量,抽动着鼻子一闻,忽然神色似乎一变,突然出手如饿虎扑食一般熊抱住了龙天舞。龙天舞反应虽快,但仍是还没有什么感觉就突然已经被抱住了,着实吓了一跳,心中也在暗叹这老者实在是武功高的深不可测,只怕这一下子速度之快,恐怕江湖中能躲开的人没有几个。
那老者抱住龙天舞,鼻子贴着龙天舞的身上,像一只狗一样不住的闻着,似乎越来抱的越紧,龙天舞和欧阳雪被这老头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了,一时有些发愣,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见那老者忽然仰天大笑,长叹道:“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说罢随手在龙天舞身上一点,龙天舞便不能动弹。那老头把龙天舞往肩上一扛,倒像是猎人扛着一头打来的猎物一般。龙天舞慌了神,忙喊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老人似乎疯癫了,也不作答,嘴里仍是喃喃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丢在哪里了?丢在哪里了?”说罢运起轻功便跑。
欧阳雪见状赶紧拔剑去追,便追便着急的喊着让老者停下来。但那老者虽然负着一人,飞奔起来仍是比欧阳雪快,龙天舞只见欧阳雪要被落下了,大喊道:“回阿雅那里等我,若我”还没等喊完,只见欧阳雪身影已经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龙天舞心想自己这回倒真成了被狗叼走的骨头了,暗骂自己真是乌鸦嘴。身体没办法动弹,不住的问那老者道:“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那老者仍是不理,脚下速度不减,忽的把龙天舞往上一扔,右手点出正中龙天舞哑穴,之后又稳稳把龙天舞接住。动作一气喝成,甚是潇洒,只是苦了龙天舞,如同玩具般被抛上抛下。
这下龙天舞连话也没法发说了,真是气恼担忧至极,心中暗暗琢磨,这人到底是谁呢?是慧弛派过来要除我的?应当不是,以此人武功轻功之高,要想杀我何必如此麻烦。此人武功内力都是堂堂正正,料来当是正派顶尖高手。不过若说此人是名门正派派来抓我的却也不像,看此人神智似乎不太清醒,名门正派应该不会派个疯子来吧。何况自己潜入苗疆想来没有了身份,应当不会有人知道什么。
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龙天舞无奈只能看看这老者到底要带自己到什么地方了。这老人内力既强,又是超凡般的悠长,扛着龙天舞一路飞跑,走了一个多时辰都不休息,气息丝毫不乱。
出了山谷,那老者扛着龙天舞走了一条山间小路,颠簸着上山。老者仍是毫不费力,龙天舞却是被颠簸的头晕眼花,心说不会是哪个冤家派这个老头来要把自己活活颠死吧。天色逐渐黑了下去,老者与龙天舞到了山间林中一片空地,老者把龙天舞轻轻扔到了地上,生起一把火来,钻进了旁边的林子。
龙天舞被扔在荒郊野岭,动弹不得,又无法呼救,心中只是暗暗希望那老头不要失心疯把自己忘了,否则成了野兽的吃食倒还不如被慧弛一掌拍死的好。
过了一会儿,那老者便从林中钻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只收拾的干干净净穿在了树枝上的野鸡,坐在火旁开始烤起来,原来是去林中找食物。
烤好后老者先大口的吃起来,香味四溢,又听到咀嚼之声,龙天舞肚子咕咕直叫,眼巴巴的看着那老头。
老头啃得差不多了,掰下来一个鸡腿,走到龙天舞跟前,点开了龙天舞的哑穴,龙天舞嘴巴能动弹了,刚想问那老者问题,那老者便把鸡腿一下子塞到了龙天舞嘴里。龙天舞一想反正也问不出什么,怎样也不能被饿死,于是也开始大嚼起来。
那老头喂龙天舞吃鸡腿,倒像喂个小狗一般,龙天舞吃完后,刚要张嘴问话,那老头又点了龙天舞哑穴。
龙天舞刚刚吃鸡腿时与老者相距甚近,借着火光仔细观查了老者一番,只见老者目光中有一股晶亮,是内功登峰造极的表现,似乎内力还在少林方丈、自己的大师父慕容残月之上。但眼光却是无神,表情也很呆滞,似乎有些像走火入魔,但有似乎还有些理智。
老人喂完龙天舞鸡腿,就在龙天舞身旁躺下,闭上眼睛就睡着了。龙天舞却是自然睡不着,只见那老头全然不顾身下泥土枝棍,白发凌乱,面容上似乎有些释怀的感觉,不知梦到了什么,嘿嘿的笑着,口里还喃喃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不禁让龙天舞也产生了些怜悯,不知道这老人究竟受过什么刺激,有过怎样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