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澜挠挠头,看着胡蝶越发铁青的脸,二话不说,蚂蚁搬家,不一会就把满院的食物收拾干净。
屋里,水汽氤氲。
霍啸远和易老头正坐在家里浑然天成的老树根形状的茶海上煮着茶,厨房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似乎有人借此在发泄。
霍啸远眸光如玉淡淡扫过厨房方向,门口一景非常奇观,此刻易天澜怀里正抱着茵茵,脖子上骑着蒙蒙,三人倚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厨房内胡蝶忙活仿佛入了定。霍啸远心里顿时腾起异样,咀嚼了自己心思竟是酸酸的涩涩的,非常不舒服,只为易天澜那一缕专注的目光。
可他不动声色,敛下眉眼,手法娴熟地沏好茶,给易老头斟满,“请。”他虚手一让,非常绅士。
易老头端过茶盏仰头就猛灌口中,那样子粗鲁至极,真是暴殄天物浪费了霍啸远一番心血。
霍啸远却淡淡一笑,端起茶,轻轻嗅着,慢慢品尽,“易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两人都是人精,无需拐弯抹角。
果然,易老头砸巴下嘴也直奔主题,“霍家小子你该知道,我易家祖上喜欢隐居山中,因此便在法国郊外买了很多山头,最近被勘测出其中一座藏在金矿,你去开采吧!”易老头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仿若那金矿就是一坨****般不值钱。
“金矿是好,可易先生所图我恐怕满足不了。”霍啸远也意味深长道。无缘无故予以厚利,所图必更大。霍啸远心中似能猜出一二,他心中隐有薄怒,但却无可奈何。尽管他独撑一片天,但易家他确定自己惹不起。
易老头听闻没说话,只是眸光微缩转头意味看向了厨房的方向,“我孙子相中了你家媳妇儿……”
尽管心有所猜,但此刻听到易老头如此直言不讳,沉稳老练如霍啸远也禁不住身子寒了寒,“很荣幸……只是相较于易家的金山,她与我更是无价之宝……甚至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此生绝无法割舍。”霍啸远淡淡低冷浑厚的嗓音,无形中似是凝着一股力度,四两拔千斤,也是在向易家表明他霍啸远的妻子永远容不得他人觊觎,否则,他以命相搏在所不惜。
易老头诧异地转过头,意味地望着霍啸远突然笑了,“我孙子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宁愿受焚骨灼烧之痛,也不愿对你妻子有任何不敬。他知道你们彼此相爱,所以也不能容忍她不快乐。”说着,易老头的目光里闪有骄傲。
霍啸远微蹙了眉心,转头又意味盯了易天澜一眼。
“可是就因为此,这个孙子才让我如此痛惜,我才不能容忍他象他父样那样魂飞魄散,我绝不能容忍……”易老头说着眼眸有些赤红,情绪也显得有些激动,周身的气势无形却象水波一样波动着,霍啸远感到了寒意彻骨,他端着茶盏的手有些抖。
“可我这么好的孙子,心善若厮,却即将命不保矣……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尽折磨却帮不上一点的忙,霍家小子,你能明白我老人家即将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吗……”随后,易老头声音竟微有哽咽歪头看着霍啸远说。
霍啸远也微惊地抬起头,原来易家又将面临劫难,“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易老头摇摇头,“宿命,劫数。”
“那我妻子对他又有什么用处?”霍啸远痛着心问。
易老头眼眸闪了闪,随后正色道:“我易家子孙自小修习秘籍到一定境界,阳气便会大盛,在体内形成焰浆一般的炽流,若不能把这股至刚至阳之气为已所用,走火入魔,肉身瞬间便会被焚烧怠尽,我易家几代子孙都殒逝于此,如今又轮到了澜儿……你妻子是千年难寻的纯阴之体,若是能与我孙子合体双修,助他渡过此难关,说不定……”
“那绝无可能,那是你们易家的事,跟我们无关!”听到这里,霍啸远再禁不住勃然大怒,手里的茶杯倏然墩到茶海上,脸上也阴的可怕。
易老头却浑然未觉慢悠悠饮尽一盏茶,仿若刚才石破天惊无理要求的不是他。
“你放心,我绝不会动她,我也不能容忍自己伤害她。你说的对,魂飞魄散是我的事,又与他人何干?我接近她,只是因为她能令我心底平静,能舒缓我体内的烧灼,这便已经够了。为此,感激不尽。”不知何时易天澜竟已站到霍啸远的面前正色说,他澄澈的大眼睛里云荡着一股刚强,仿若誓言,让霍啸远不能置疑他的话。
心淡淡放下,男人的承诺,重若千钧,此刻他竟相信了易天澜。
随后霍啸远淡淡一哼,“只要你能容忍的了她的坏脾气就好……”
霍啸远说这话也算是一种妥协,易家神秘莫测,既然他们能做到如此无赖,便绝对会更无孔不入。与其藏着掖着,不如亮堂堂地把胡蝶放在那里,只要他的爱够坚强,胡蝶就会安然无恙。
“甘之如饴。”易天澜露齿笑。
霍啸远却皱了眉,“小子,这话不该你说吧!”
“多谢。”易天澜真诚地说着,随后目光闪闪,“只要我在一天,便会象你一样守护她,我对她没有任何非份之想,她永远都是你的妻子,请一定要相信我。”随后易天澜说的更是真挚。
霍啸远也不过淡淡一抿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易天澜向霍啸远伸出手。
两手相击,誓为盟约。
易老头却听着傻孙子的话,咝咝倒吸着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