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无所谓的耸肩,反正她并未听到师父说师祖上有什么仇家,只要不是本门仇家,谁稀罕打探他的师门。
“太子殿下要跟属下切磋一下吗?”
晋望之笑着道:“好。”
何清君将手里的短剑横着递给他,道:“太子殿下用属下的残雪剑吧。”
晋望之问她:“那你呢?”
何清君抽出玉笛,滴溜溜在手中打了个转,笑吟吟地道:“属下用这个。”
晋望之笑着接过她手里短剑,拔剑出鞘,赞道:“好剑!”
“太子殿下失礼了。”何清君拱手一礼,纵身跃起,一招玄机九式刺出,剑招繁复,一招使出,后面又变幻出九九一十八式,遇强则威力更强,同一招变化的招式每回又都不一样,剑随意动,随心所欲,令晋望之完全摸不着她的底细。
晋望之挥剑刺出,也将玄隐剑法发挥的淋漓尽致,不多时,两人已拆了三十余招。
待到百招一过,晋望之渐感不支,他的剑法虽然精妙,毕竟出身高贵,又是太子储位,自小要学很多东西,为将来当皇帝治理国家铺路准备,分散了大半精力,学武只是用来防身。他的武功算得上高强,普通的刺客强盗近不了身,但若遇上像令狐薄何清君这样的高手,便明显不敌。
晋望之忽然撤剑,轻喘赞道:“怪不得何护卫可以女子之身挤进大内高手云集的皇宫,为摄政五当近身侍卫,果然了得,本王自愧不如。”说着将剑还于剑鞘,交还给她。
何清君接过残雪短剑,将玉笛插回腰中,笑道:“太子谬赞了!太子很有习武天赋呢,若是像属下一样全心学武,武功内力必皆在属下之上,只不过,太子为一国储君,总会有太多事情羁绊,不能全心学武罢了。不过太子殿下是太子嘛,有一堆的高手保护,何须太子亲自动手?”
她这番话,既是实情也是为他挽回了颜面,没办法,异国太子的面子,她总不能不顾及,谁叫她切磋便切磋,竟然没控制好内力,不小心露了实力呢。
晋望之微微调理一下内息,笑道:“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说着轻叹一声,道:“何护卫,可有当本王是朋友?”
何清君爽朗笑道:“自然当太子是朋友,只不过好像是属下高攀了。”
晋望之正色道:“本王愿有意将四皇妹许配于摄政王,但是最近听说摄政王三年后会归政于南宛小皇帝,浪迹江湖……既然何护卫愿当本王是朋友,可否向本王说句实话,你在摄政王身旁伺候,可曾听说此事?”
何清君侧头,浪迹江湖?嘿嘿,千岁大老爷,原来你竟是想让天晋兄妹自己怯了吗?“这个……属下也不好说,不过,摄政王确实有这个意思,而且他也从不避讳旁人这种想法,但三年后会不会有变,现在谁都不清楚。”
晋望之皱眉,想来这消息也有七八分确切,他得与令狐薄正式谈谈此事了。
令狐薄下朝后,正瞧见晋望之与何清君相视而对,心下未免不爽。晋望之听见脚步声响,转头看向他,那眼神的意思,令狐薄竟一下看明白,暗笑,看来他已察觉自己对他的算计了。
“太子殿下又来找本王的护卫切磋剑法?”令狐薄端出两国邦交最标准的微笑。
晋望之也不甘示弱,同样付之最温和最有诚意的笑容道:“摄政王散朝了?”
令狐薄点头:“嗯,今日早朝上,大臣们都提到两国联姻之事,本王想,此事也该定下来了,太子在此正好,本王想征求一下太子的意见,明日两国一同商议一下联姻之事,若是双方无异议,就此签了婚书,如何?”
他神情凝重,眼底也是一片谨慎,以示他对联姻之事极为看重。
晋望之垂下眼皮,沉吟片刻,抬眼道:“摄政王,可否再容两日,本王须得与使团诸位大臣商议一下。”
令狐薄道:“如此也好,那就定在三日后,两国正式唔谈此事。”
晋望之点头,道:“好。”转头看一眼何清君,朝令狐薄拱手道:“本王先告辞。”
令狐薄将他送至养义宫门口,两人互相行礼作别。
转身回来,却见何清君一副“你好险恶!”的表情看着他,问道:“怎么,觉得本王卑鄙?”
何清君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最后幽幽地道:“千岁大老爷,属下觉得你不去当个祸国殃民的大奸臣实在可惜了!”
令狐薄忍俊不禁,看她片刻:“这回你没事禀报了吗?”
何清君怔住,接着啐他一口:“属下这几日都呆在宫中没出去,苏盛那里也什么动静都没有,哪有事禀报?”
“呃,没有了吗?那就好……何护卫,本王要听曲。”
何清君顿觉额上滑下一滴冷汗。
令狐薄目里闪着戏谑的笑意,信步走到不远处的小亭里坐下,示意她吹曲:“何护卫,最近一个多月本王忙得很,这曲子总是听得极少,平白让你白得了一个月包银,今日总得给本王吹上几遍,本王才不觉得太亏。”
何清君双脚一虚,险些跌倒。他堂堂一个王爷,一个摄政王,竟惦记着那每月二两的包银,真是……真是……“千岁大老爷,最近国库亏空?”
令狐薄唇角挂着笑容,淡淡地道:“这几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所以国库充盈。”
“那你连二两银子都看在眼里?”何清君不满地道:“千岁大老爷是包月的,你不听是你的事,甭想让属下将银子吐出,也甭想延到下个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