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若有所思地点头:“还是姨娘想得周到,我会留心的,必会找机会向摄政王引荐六妹……不过,我听说摄政王只打算娶一名女子……”
李凤香起身:“男子自古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何况身为摄政王的王爷呢,怎么会只娶一名女子,不过是说说而已,男子食色乃天性。清君,清茹的事,便拜托你了。”说着向她盈盈一礼。
何清君也如大家闺秀般地掩唇笑了一下,忙起身扶住李凤香:“五姨娘跟清君见外了,清茹是我的亲妹子,为她择良婿本就是清君的份内之事,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顿了一顿道:“姨娘,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去舅舅府上了?”
李凤香轻拍额头,作恍然状,道:“瞧我这脑子,光顾着说话了,竟把这事给忘了。走,姨娘昨日已经替你备下礼物,不用再去买,咱们这便走罢。”回头朝内室叫道:“清茹,清茹,快将昨日我买的东西拿出来,咱们一起去舅舅府上。这孩子,教她去倒杯茶,竟这半天没出来。”
“知道了。”何清茹回了一声,很快抱着一匹锦缎,一只锦盒出来。
何清君一眼就看出那锦盒上德玉庄的标志,不由得一阵肉痛,真当她是冤大头啊,花钱都不眨一下眼,德玉庄的东西死贵死贵的,她们倒真是舍得买,这钱最后还不是得她出?虽然小心肝在胸腔里痛得直跳脚,但是面上还是要打肿脸充胖子,一脸的笑容:“唉呀,有劳五姨娘了,回头清君拿银子来还给姨娘,不能让五姨娘破费。”
李凤香笑着从何清茹手里接过锦缎和锦盒:“清君要不要看看?”
何清君双手一推:“不用看了,五姨娘挑的,自是舅舅舅母合意的,清君只知耍棍舞剑,哪儿懂这些?”她心里那是泪流满面啊,她敢看么她?再看下去,她怕装不出胖脸了,当场就得吓晕过去。
李凤香道:“如此,咱们便走罢,我雇了辆马车在外面,怕那车夫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何清君闻言,双脚一虚,娘哎,她们两位倒真会享福,出个门还必得坐马车,哪像是寄人篱下多年过惯苦日子的孤儿寡母?这些花得都是她的银子啊。幸亏李凤香已经亲热地挽住她胳膊,正好帮她撑住已经吓虚的身子。
马车“得得”跑着,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听见车夫“吁——”地一声停车:“夫人,到了。”
何清君心下又想流泪了,只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为何要坐马车啊,五十文就这么没了。她强笑着从荷袋里取了五十文付给车夫,不待李凤香开口,便道:“有劳大叔了,回去时,我们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
李凤香看着那车夫赶车离开,幽幽地道:“清君可是婕娘太过奢侈了?”
何清君忙道:“姨娘多心了,没有的事,清君只是觉得咱们不知何时出来,不好让大叔久等。”
李凤香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姨娘就知道清君不会嫌弃姨娘的,清君放心,姨娘不会总花你的钱的,这些日子,我和清茹,都在绣些枕头做些荷包什么的好补贴家用……姨娘的刺绣功夫还是拿得出手的,应该不会卖得太差。”
何清君知道自己应该客套一下,说些不用这么辛苦,她养她们之类的话,可是,她的心一直在滴血,实在说不出这些违心的话来,笑了笑道:“姨娘若是无聊,随便绣些卖也是好的,不过,别太操劳了,银子不够,就跟清君开口。”她这话摆明是在说,你们绣吧,你们自力更生吧,若是实在不够,她可以接济,但不会养着她们。
李凤香笑着点头,何清茹那张芙蓉小脸则微微一变,看起来甚是不愉。
何清君只作未见,示意李凤香去敲门。
李凤香将那个锦盒塞在何清茹手里,左手抱着锦缎,右手推开院门,然后挽起何清君的手,道:“自己哥哥家,不用那么多礼数,走,跟姨娘进来。”
“大哥,大哥。”李凤香一进院子,便大声叫着。
不多时,一名四十左右岁的粗壮汉子从屋内跑出来:“凤香回来了,快进来,怎地刚搬走就跟大哥生分起来了?”
看一眼何清君,笑问:“妹子,这位姑娘就是你夫家的嫡女吗?”
何清茹听到“嫡女”二字,脸色又沉了沉,何家都不在了,哪儿来的嫡女?
李凤香点头,将锦缎往他面前抬了抬,道:“是啊,这是清君给大嫂买的上好锦缎,还有那对玉镯。”说着从何清茹手里夺过那个锦盒,趁机瞪她一眼,转身交到大哥手里。
何清茹脸色冷漠,将头转向一侧。
“清君,这就是我大哥,李凤山。”
何清君拱手行礼:“清君见过舅舅,这十几年来亏得有舅舅照顾五姨娘跟清茹妹子,清君实在不知该如何感激。”
李凤山一笑,看一眼李凤香:“自家兄妹,我若不照应她,还称什么兄长?”
“大小姐,快进屋。”李凤山热情请她进屋。
何清君听到“大小姐”三个字囧了,有生以来,竟第一次被人称为大小姐,她转目瞧向自己的六妹,果然瞧见她脸色变得更差,似乎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何清君笑了一下,看在她们一个爹的份上……但愿她确实跟她是同一个爹,她暂时不跟她计较。
何清君跟着李凤山兄妹一起进屋,在正厅坐下,一脸感激之情地笑着:“清君听五姨娘说道,这些年亏得舅舅照顾五姨娘母女,清君特地央五姨娘带我来向舅舅致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