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右手提剑,左手捏着那张人皮面具,盯着那人的尸体呆愣半晌,突然发狠扔了人皮面具,发足往乾极殿奔去,就算是死,她必也要在死前找到令狐薄……哪怕是尸体!
乾极殿里,小皇帝和万太傅等人俱在,唯不见令狐薄。她心更慌了,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令狐义的胳膊,问道:“令狐薄呢?”
令狐义被她凌厉凶恶的目光吓了一跳,急忙道:“皇婶莫急,摄政王皇叔无事。”
何清君顿觉仿佛找到了支撑,他没事么,小皇帝都说他无事了,自然是没事的,这才微微放心:“他在哪里?”
万太傅道:“薄王妃,不要着急,摄政王只是去指挥兵力剿灭反贼去了,现下应该正在御书房。”
何清君闻言心下陡然一沉,嘶声叫道:“我刚从御书房来的,令狐薄根本不在御书房!”
万太傅小皇帝等人也是一惊,摄政王不在御书房在哪里?
何清君提剑便往外奔,却遇见一股冲进皇宫的南家兵力,当即发狠,挥剑便冲上去,这些南家兵力,个个都该死!她便如疯狂成魔般杀红了眼,见一个杀一个,不多时便杀了五十余人,周围的南家兵却越聚越多,将她团团围住,她心下冷笑着,剑舞狂魔,此时的她杀人便如切西瓜一般,毫无感觉,只是狞笑着杀,杀,杀!只杀得她万念俱灰!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周围的南家兵似乎少了大半,雪地上鲜血融化了积雪,然后结成了红色的冰,异常地刺目。
忽听远处传来一缕声音:“关宫门!所有南家兵将一个不留,杀无赦!”
是令狐薄的声音,何清君登时狂喜,那声音不大却听得极为清楚,应是以真力送出的,声音中分明透着恶魔般的杀气,偏偏此时听在她耳里却宛若天籁之音,激动得她险些落下泪来。精神也随之一振,挥舞短剑,奋力斩杀着眼前的南家兵。
许是心境不同了,此刻地她虽也在杀人,却再不是先前那般如行尸走肉般了无活着的乐趣,反而觉得杀了眼前这些障碍方能见到令狐薄,杀起人倒是精神百倍了。
又过了许久,杀出了魔性的她再抬眼,眼前只剩下十几名南家兵,这些南家兵见状纷纷后退了几步,惊惧地互相看了看,转头就跑,她飞身纵起,快若闪电般,连使数招,顷刻落在地上,那奔逃中的十几名南家兵便纷纷扑地而死。
她正欲循着先前令狐薄的声音找过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他低沉且惊喜的声音:“清君!”
何清君缓缓转头,正是令她担心至极的令狐薄,此刻,他衣袍染满了血迹,正朝她绽着她爱极的风华绝代的笑容。她什么都顾不得了,转过身去,发足扑进他怀里:“令狐薄,你还活着,真好!”
令狐薄抬手轻抚她的秀发,笑道:“你这小妖精还活着,本王自然要陪你活着!”觉出她那两只细臂正紧紧搂着他的窄腰,双臂微微抖着,不禁心下一喜,看来她是怕极了他死啊,当即双臂将她拥进怀里,道:“清君莫怕,区区一个南浩志,岂能动得了本王?”
听他提到南浩志,何清君忙从他怀里挣出道:“对了,我进宫时,发现占了御书房的南浩志是个假的!”
令狐薄闻言蹙眉,假的?微一沉吟,道:“清君,你体力尚能支撑吗?”
何清君抬抬微酸的手臂,点头道:“能,我这就带人去追南浩志。”
此时宫里的杀声渐止,不断有将士过来向令狐薄禀报宫内各部分南家兵已就地格杀,宫外南家兵大部分投降。
令狐薄轻叹:“护在南浩志身边的人皆是江湖杀手,非一般武将能敌,只能你亲自带着暗卫去追。”
何清君轻笑,表示明白他的意思:“令狐薄,不管是作为护卫,还是作为你的未婚妻,这些事都是我该做的,你不用纠结。”
令狐薄点头,招集五十余名侍卫,听候她的调遣,淡淡地道:“去吧。”
何清君立时撮唇唤出附近的暗卫,点了点人数,共有七人,已经足够,她带着暗卫和侍卫骑马奔至宫门,出示令牌,宫门才开了一侧小门,让他们鱼贯而出。
眼见宫外仍尘土滚滚杀声震天,只奔出十余丈,便瞧见柳清飞跳上宫墙,正挥旗指挥着南宛兵将将南浩志尚残围成小股,各个歼灭。
朝中数位眼熟的武官被令狐薄的人团团困住,正做着困兽之斗。
白峰白参将带着数百人围剿着一队南家兵。
何清君提气问道:“谁瞧见反贼南浩志往哪里去了?”连喊数遍,终于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往北逃去了!”
这声音,是柳大哥的,何清君一喜,当即带着暗卫跟侍卫驱开战乱中的人群,绝尘而去。
令狐薄此刻已经跃上宫墙,提气道:“南浩志已逃,宫外负隅顽抗者,全部就地格杀,在朝官员诛九族!即刻投降者,只一人受罚,可免九族之祸!”
这话被他深厚内力送走,宫外虽然杀声震天,却是人人听得清楚。宫外南家残余,原本还指望城外援兵赶到,岂知早过了预定好的时辰,却瞧不见半分救兵的影子,想来城外援兵早被摄政王给暗中解决了。又闻听南浩志已逃,原本强撑着做殊死一搏的念头登时散了!
眼见大势已去,事到如今,个人是死是罚已经是小事,重要的是,是否会连累妻子高堂,是否会祸及九族!
听到摄政王凳高一呼,投降可赦了九族,众人立时停止反抗打斗,相互瞧了瞧,人同此心,心同此意,自然是保九族要紧,于是纷纷放下武器,跪下投降。只剩下对南浩志死忠的数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