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嗯”地答了一声:“是纪芙,她将我引到小树林旁,带人要活捉我?”
“活捉?”令狐薄剑眉紧紧蹙起,活捉?
何清君重重点头:“不错,就是活捉,她明明恨极了我,却只是命人活捉我。”
令狐薄抬眸,一脸严肃,满眼忧心道:“清君,大魏开始动手了,从现在起,不论去哪儿,若本王不能相陪,一定要多带几名暗卫。”
何清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倒没有丝毫推托:“好。”微一犹豫,又道:“今日,我出宫时,五王爷以蜂雀阁来试探我,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五哥?”
“嗯。”何清君当下将令狐箫对她说的话转述给令狐薄。“千岁大老爷,我突然觉得五王爷应该不止清音阁一个收集消息的渠道……千岁大老爷,为何五王爷既想害我们,有时又会帮我们?”
令狐薄脸色突然冷肃下来,静静凝视她半晌,道:“清君,你是本王的女人。”
“啊?”何清君有点懵,她在说很严肃的事,他怎地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我知道啊。”
“你对五哥关注太多了,清君,除了本王,你不应该放太多关注给旁的男人。”
“……”何清君头痛抚额,千岁大老爷,这种干醋,你也吃?好吧,她什么都不说了,吃饭总可以了吧?皱眉,饭菜冰凉,难以下咽,吃下去浑身发冷……她抬起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令狐薄:“千岁大老爷,属下想回自己房间吃。”她要吃热饭,热饭!
令狐薄不语,眼里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何清君气势弱了:“呃,呃……”她呐呐地道:“千岁大老爷,自从三年前落下悬崖,在崖底吃了两个月的烤野味、冷野味甚至生野味,对野味和冷饭……除非不吃要死……”那些东西想起来,就恶心……
令狐薄心下一揪,眼角微微一酸:“落崖?清君,你说给本王听听,为何会落崖?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何清君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可怜兮兮地笑着:“那个……不说这些了,千岁大老爷,我不想吃冷饭……”
令狐薄盯着她片刻,轻叹一声,他本来心里气着她不晓得及时回来与他一起共用午膳,她又经不得饿,原想用冷饭惩罚她一下,岂知……当即命黄公公将冷饭撤了,重新传膳布菜,让她吃得饱饱的。
令狐薄吃得极少,只是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清君,告诉本王,为何会落崖?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何清君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令狐薄凌厉眸子逼视她:“清君,不要逃避,告诉本王,本王想知道。”
何清君缩着肩膀,目光躲闪着,突然放下筷子,站起来道:“我吃饱了,回房去换身衣服。”
“坐下。”令狐薄冷冷地道。
何清君讪讪坐下。
“告诉本王。”令狐薄道:“清君,你这般逃避,可是因为那次落崖跟白逸扬有关?”
何清君清亮杏目眨着,目光转向旁侧,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沉吟片刻,转回头来:“落崖跟白逸扬无关,不过却是因为那次落崖,我才救了白逸扬,就此结识了他……”她双眸直直凝着他:“千岁大老爷,你还想听吗?”
令狐薄回视她:“你心里还有白逸扬么?”
何清君既未点头也未摇头,唇角仍挂着浅浅笑意,一脸正色:“令狐薄,我与他两年夫妻,曾经爱过他恨过他,现在却极少能想起他了,对我来说,现在只想跟着你往前走,不想向后回头,他只能是回忆里的那个人,与我往后的生活无关。”
令狐薄一怔,眸里闪过喜悦,除夕那日,她向他坦诚,爱上了他,他既激动更幸福,却清楚知道她性子爽朗,不似那些千金闺秀那般娇羞算计,既使心里有爱,也口难开,她则不然,她爱了便爱了,必不会藏着掖着吊着他,她只要觉察了心中对他的爱意,便忍不住向他坦诚。
其实他心里极为清楚,她所谓的爱上了他,只是心中对他有了几分爱意而已,夹杂着几分她对他霸道照顾的依赖。
如今她向他坦诚心曲,自是决意彻底忘却过去,只跟他白头偕首了,这比空乏无力的保证要让他动心得多。
“清君既然有此决心,本王还有什么可疑忌的?”令狐薄提壶为她倒了杯热茶:“清君,你我之间,本王什么流言都不信,谁的话都不听,只信你,既使全天下都认定你负了本王,既使本王亲眼瞧见你爬墙,只要你说不是,本王便信你。”
何清君伸手端茶的手一抖,茶水溅出了几滴,惊诧望他:“令狐薄,你这是何必,先不说我值不值得你这般,只说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要不到,你为何要对一个女子这般用心?”
令狐薄淡淡睨她一眼:“不是一个女子,而只是你。”
何清君轻轻抿了口茶水,放下茶杯,低下头去,良久,才抬目,低声道:“令狐薄,想听我说落崖的事,得保证养义殿没人偷听。”
令狐薄讶然:“呃?这般严重?”
何清君郑重点头,将声音压得极低:“我是在吴山跌落的悬崖,你说严不严重?”
令狐薄脊背挺直,吴山?同样以极低的声音问道:“难道事关吴山银矿?”
何清君笑着点头,清了清嗓子,就准备说,令狐薄却朝她摆了摆手,道:“清君,此事事关重大,以后再说,皇宫里耳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