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薄耐心等着她梳妆好,讶然看着她将玉笛放下,然后淡定的将短剑插入拽地长袍内的腰后。
“清君,你打算带着兵器入宫?”
何清君淡淡笑道:“是啊,晋皇那人太卑鄙,我不得不防。”
令狐薄手指轻敲桌面:“第一,你是以王妃的身份入宫,第二,本王若在你身旁再护不住你,本王就可以去撞墙了。”
“千岁大老爷不用撞墙,我虽是王妃,却也是你的护卫,国家朝事面前,就算我帮不上大忙,但也不能成为你的负累,只等着你来保护。”
“清君,本王好像是你的夫君。”令狐薄似笑非笑地道:“既是夫君……”
他话尚未说完,便被何清君不客气打断:“你是摄政王,两国之间,只需运筹帷握,动手打架的事,由我们来做。我身为摄政王的王妃,谁还敢来搜我的身么?”
令狐薄眸里隐含笑意:“他们自然不敢。”
“那就这样定了。”
“好。”
梅草只觉头一晕,这个摄政王是不是惧内啊?
令狐薄执起何清君的手,相携出了驿馆,身后跟着诸如杨爵爷,三王爷的亲舅父岳南来,礼部尚书安成刚等六位当朝要员,还有十余位大内高手随侍。
晋望之恭敬请令狐薄与何清君上了马车,然后亲自骑马引路,带着近千侍卫浩浩荡荡进宫。
晋皇晋霄骏早已率众臣等在朝殿门口迎接,一见令狐薄下车,立即迎出两步,大笑道:“欢迎摄政王。”
令狐薄远远拱手一礼,淡笑道:“小王见过皇上。”然后转身撩开车厢锦帘,何清君弯身出来,在他的扶持下,下了马车。
抬头瞧向晋霄骏,只见这位晋皇那龙颜立时五颜六色,笑容僵在了嘴边,双目几欲脱眶而出。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何清君不但逃脱了,竟还跟着南宛摄政王进宫来了!怒目转向晋望之,晋望之面露为难之色,朝父皇无奈摇头,表示自己实在不知为何会这样。
何清君微笑着与令狐薄相携,缓缓走向晋皇,这滋味真是百般美妙,令狐薄又毫不避讳地在晋皇和天晋文武百官面前携手同行,既是在向晋皇昭示他对她的宠爱,更是在让她向晋皇示威。
何清君非但未死,还以薄王妃的身份与摄政王同行进宫,晋皇心中难堪和慌乱的滋味,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
天晋百官毫不知情,他若失礼、怠慢为两国和睦友邦而亲自来访的南宛摄政王及王妃,只怕连他自己的臣子都会对他不满,这可是要打仗的,会引得民不聊生。他又不敢跟百官坦承他全城搜杀的那个太子侍妾便是南宛摄政王的王妃,这样百官会更怒,会认为两国皆在努力修复关系,他竟劫了南宛摄政王的王妃,分明是置社稷于不顾!
更糟糕的是,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一,令狐薄趁机找他算帐,二,何清君到处宣扬他与太子妃苟合之事。
这何清君未死,无论此时晋皇怎么做都寸步难行。
待走到晋皇面前,令狐薄笑着向晋皇道:“皇上,这位是小王的嫡王妃。清君,还不见过皇上。”
何清君微微屈身:“臣妾见过皇上陛下。”
晋皇愣了愣,强笑道:“王妃免礼。”目光再一次转向晋望之。
晋望之忙道:“父皇,快请摄政王和王妃进殿吧。”
晋皇这才反应过来,忙笑道:“摄政王,王妃,请——”
晋皇与令狐薄并肩而行,令狐薄大手一直牵着何清君的手未放开。在天晋朝堂上,令狐薄依邦交惯例,向晋皇赠送了些珠宝礼物,晋皇又回赠了大批珠宝珍奇,然后晋皇与令狐薄进行着邦交礼仪的客套,谁也不急于提起吴山问题。
晋皇虽然一直强自镇定,目光却不时地瞟向何清君,心下惴惴不安。近一个时辰的晤见,在何清君耳里基本尽说了些客套话,虚话……废话。
令狐薄起身,晋皇忙邀请他参加两个时辰后的国宴,令狐薄欣然答应。然后晋望之带着他们到其他宫殿休息。待南宛使臣都安顿下后,晋望之邀请令狐薄何清君一起逛天晋皇宫。
令狐薄笑着答应,携着何清君的手在晋望之的带引下,到处走着逛着,逛至御花园,遇见一个熟人。
“母妃,儿臣今日一直忙着,尚未进宫向母妃请安。”晋望之忙向正在捧花欣赏的元贵妃行礼。
元贵妃笑着抬头,一脸喜色地道:“是望之啊,母妃知道你忙着招待南宛的摄政王,我们母子之间,也不必天天请安。”说着望向令狐薄,施了一礼:“这位便是摄政王殿下吧?”
令狐薄拱手还了一礼:“元贵妃身体可是大好了?”
元贵妃再施礼,笑着道:“有劳殿下挂心,本宫身体早已见好。”目光落在何清君身上,不由得一惊,愣了半晌,转向晋望之,颤道:“望之,这……你的青主儿……她、她……”竟不知该如何问出口,只是惊讶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
晋望之明白母亲的疑问,干咳一声,笑道:“母妃,这位是摄政王的薄王妃。”
元贵妃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身旁的宫女忙扶住她:“贵妃娘娘,小心。”
“母妃。”晋望之一个箭步扶住元贵妃另一只手臂:“母妃小心。”
“薄王妃?望之,这……”元贵妃脸色极为难看,她不是太子的侍妾吗?怎地转身又成了南宛摄政王的王妃,这是怎么回事?若是同一个人,那她那日做的事……念及至此,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或许她与望之的侍妾刘青只是容貌相似,并非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