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也转向令狐薄,果然见过,果然有奸情,哼哼!
令狐薄眸底杀气未褪,手指伸出,似乎便要取她的性命。却听杨如燕道:“四年前,如燕曾偷偷跟着师兄在江湖上玩乐了一年,不想与师兄走散,却遇上了一名好色恶贼,被他调戏,险些清白不保,是摄政王路过救下了如燕,还脱下外袍披在如燕身上……”说着,她美目含情,娇羞欲语地凝望着他。
“如燕至今珍藏着那件外袍……如燕为了找摄政王,花重金并拜托了许多人,在江湖中到处打听,却发现救我之人是当时身为绝尘公子的摄政王,我去找摄政王以身相许报恩,岂知只说了两句话便被摄政王一掌打伤……摄政王,如燕自信容貌家世都不差,不知摄政王为何对如燕如此无情?如燕年至十九,却努力拒绝所有上门提亲之人,迟迟不肯嫁人,就是为了嫁给摄政王啊,为何摄政王不愿收下如燕?”
她这么一说,令狐薄却突然想起似乎是有过这么回事,他是曾无意间从一名采花贼手里救下过一位女子,至于那女子长得如何,他却完全不记得了。她说曾被他一掌打伤,他微微皱眉,似乎也有这么一件事,当时他跟徐云昭在一起,懒得听那女子啰嗦,便大掌一挥,将她拍出去,却未想到那女子根本不禁打,竟就被那一掌打成重伤。
当时徐云昭还替她打抱不平,啰里八嗦,他一怒之下,将徐云昭扔进了冰冷彻骨的湖里,好像徐云昭因此大病半个月。但是那女子的容貌他根本未曾细瞧,谁记得一个花痴女子的模样,都长得差不多,岂能让她们坏了他的童子身?
何清君却听得连连咂舌,若此事是真的,这杨如燕也当真痴情之极,为了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尤其是第二次见面还被他打伤的男人,便痴等了四年,蹉跎了大好青春,等到了十九岁!啧啧,这痴情,怕是男人闻之动心吧,千岁大老爷整日价地冷着个脸,爱慕者倒是不少呢。
再看杨如燕,只见她正以绢帕拭去眼角泪痕。不禁冷笑一声,就算她痴情感人,便可对她这嫡妻出手加害么?
杨如燕微微抽泣,继续道:“上次太子出使南宛,四公主不愿随行和亲,如燕曾努力求皇上,允如燕去跟摄政王和亲,哪曾想临行前如燕竟患了一场大病,最终未能成行,否则如燕早就成了摄政王的人了。”
临行前那场大病,是她未预料到的。她第二次与令狐薄见面后,被令狐薄打伤,后来再未在江湖上寻见过绝尘公子,她慌极了,花下了重金,四处托人打探,却最终发现绝尘公子便是南宛的摄政王。于是她拒绝所有求亲之人,一心说服姑母同意她远嫁南宛,嫁给摄政王。
她对自己的容貌极为自信,跟着师兄在江湖中玩乐的那一年,多少英雄豪杰都迷上了她,甘心情愿为她所用,四处奔波,为她打探绝尘公子的消息行踪。她相信,当时若未患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病,她去了南宛和亲,以她的美貌,令狐薄必会惊艳娶她入府尊为嫡王妃,岂会像四公主那般因为年幼便被配给了南宛小皇帝?何清君这个下过堂的低贱女子又哪有机会勾搭上摄政王,成为薄王妃?害令狐薄因娶一位下堂妇而成为天下笑柄?
令狐薄对杨如燕的自信嗤之以鼻,冷冷地道:“你便是去南宛和亲,也成不了本王的人,因为你不配!”
他的话毫不留情,宛若一柄利剑插入她的心房,剧痛无比!杨如燕抚胸踉跄后退两步,苍白着脸颊,不可思议地瞪大了一双美目:“我不配?我怎么不配?我再怎么不配,也比她配!论美貌,我自信,天下难有人出我左右,论家世,我是皇贵妃的亲侄女,被皇上像公主一般疼着,便是从前我最讨厌的琴棋书画,为了嫁给你,这四年我都用心得学着,如今也是样样精通,摄政王,我是为了你才学的啊,你怎能说出这般无情的话,我不配?”
何清君再一次啧啧咂舌了,她竟为了能配上令狐薄,去学最讨厌的的琴棋书画,只这份毅力和勇气,便令她佩服不已,若是让她去学那琴棋书画,便是刀架在她脖子上,仍会被她学得乱七八糟。
令狐薄侧目看杨如燕一眼,她这份痴情倒是少见,却并表示他就得接受她这分痴情,更不表示,她有权力去暗害何清君!不管是谁,不管任何理由,都不能动何清君!
“雅平郡主,你若再说一个侮辱王妃的词,本王谁的面子也不瞧,立即将你毙于掌下!”
杨如燕却“扑通”跪下:“摄政王,如燕只求能留在摄政王身边,哪怕是为奴为婢,求摄政王成全!”
何清君:“……”抛去杨如燕对她下毒之事……原来爱一个人竟可以卑微至此吗?她瞧瞧杨如燕,再看看令狐薄,有些迷惑了,她为他做得是不是太少了?在她和他之间,似乎一直是令狐薄在步步紧逼,同时他又是卑微不安的。
对杨如燕,她一时拿不准该如何处置她,若她未置身其中,必会认为此女痴情感人,而令狐薄铁石心肠了。可事实偏偏是此女痴情的对象竟是她何清君的夫君,更重要的是,杨如燕在天晋国宴上想除掉她,取而代之,只不过事情最后未在她控制之中便是。
何清君睨着杨如燕,娇艳绝色,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是啊,她见了都怜,那个杨如燕最希望能怜她的人,却正冷冷地盯着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似乎在算计什么。